“她的情況多久了。”
宋書嶼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人,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臉。
他從來不知道阮音小時候發生了什麼。
也是從來到開始,他開始聽見跳舞、古典舞少女、不再跳舞……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阮音,究竟經歷了什麼……
“阮音小時候的事,你知道多少?”
宋書嶼看着鄧赫宣,沉聲問道。
到了這個時候,鄧赫宣不再瞞着。
“音音在十歲的時候,葉奶奶疏於照顧,將她委託土地照看,誰曾想,在比賽的過程中因爲嫉妒音音的天賦,不惜毀了她,在舞臺上動了手腳。”
他神情倏地黯淡下來,“和她一起表演的還有另外一個男生,那男生爲了救她,雙腿廢了。”
想到當時的畫面,鄧赫宣不禁倒吸一口氣。
那個畫面,任誰看了都會有心理陰影,更別提是十歲的阮音。
宋書嶼眼神一凜,“是誰動的手腳。”
既然目標是阮音,那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他倒要看看,敢動他的人,他拿什麼來還。
鄧赫宣沉聲道:“那件事之後,那幾人被關進去了,兩個月之前被放了出來。”
兩個月之前?
宋書嶼蹙眉。
那不就是滿月酒的時候?
現在仔細想想,宋書嶼目光一暗。
他當時上去汗阮音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她捧着手機,神情帶着憂傷。
那時候她就知道了嗎?
宋書嶼心疼地握着她的雙手。
“不要,不要過來!”
阮音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陌生的環境。
她的心一下就慌了,想要起身,被一只強有力的手製止了。
“書嶼,我……”
宋書嶼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沒事了,有我在。”
鄧赫宣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病房內只剩下他們。
阮音見到她,積攢了十幾年的痛苦在這一時刻噴涌而出。
她直接抱住他的腰,身體不停地顫抖,“我,我沒有錯,可是爲什麼他們偏偏要找上我,嗚嗚嗚……”
宋書嶼的只穿了件襯衫,但他明顯感受到了溼意。
他將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地安撫。
“你沒錯。”
人在悲傷的時候聽不進去其他,而宋書嶼知道,她只需要一個發泄口。
等到哭累了,懷裏的女孩漸漸睡着了,他纔將人輕放到牀上。
他將毛巾用溫水浸溼,回房間將她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
“給我查查阮音十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掛了電話之後,宋書嶼看着窗外的青蔥樹葉,怔怔出聲。
風輕輕吹過,樹葉響起“沙沙”聲響。
他回神,拿出手機,指尖滑動幾下,手上的手機響起。
他停頓一下,接了起來。
“書嶼,我知道阮音的事,你想聽嗎?”
“地點。”
“……”
小鎮上的一家茶館裏,靠窗位置一男一女在交談。
男的俊,女的柔,讓人看了就像是一對壁人。
林語意很享受旁人看她和男人的眼光,朝他們微微一笑。
“哇,美女對我笑了!”
“你說她和對面的男人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同行的夥伴瞥了一眼兩人的手,淡聲道:“男的已婚,女的……”
那人恍然大悟,小聲嘀咕:“我的cp就這樣夭折了。”
她們說話小聲,但坐在旁邊的林語意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宋書嶼完全不在乎周邊討論的聲音,他看了眼時間,道:“阮音的事情,你知道什麼?”
林語意一頓,捏緊茶杯。
但爲了不顯露情緒,她藏得很好。
她微微一笑,“書嶼,我們這麼多年不見了,一見面你就說這個問題嗎?”
宋書嶼本就不想過來,要不是她知道阮音的事情,他壓根就不會到場。
見他的眼神透着冷冽,林語意的心就像針扎一樣。
她尷尬地笑了笑,“既然你不愛聽,那我就說阮音吧。”
宋書嶼這才正色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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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意故意撥動鬢角的髮絲,卻見對面的男人不爲所動。
她攥着拳,不情不願地說:“阮音就是一個災星,只要有她在,就一定會出事!”
宋書嶼一記眼神過去。
林語意這回倒不怕了。
她笑道:“你以爲,你十五歲那年在樹林是意外嗎?那是阮音故意的!她明知道那男子會對你不利,卻偏偏將你引到那!”
“不可能!”
宋書嶼幾乎是吼着出聲。
“不可能?”林語意看着他,“呵,書嶼,你不要被她的天真給矇騙了,最單純的人,往往是最惡毒的女人!”
“林語意,造謠可是犯法的,更何況是關乎性命的事情。”
宋書嶼想到當年的事情對阮音造成的傷害,這麼會是假的。
“你不信?”林語意冷笑一聲,“好,我告訴你,就是因爲那人說要是將宋業的兒子引到樹林,那麼她的好朋友就會得到救治,兩人就能重新站到舞臺上,你說,這是假的?”
宋書嶼盯着她,完全看不出相信不相信。
林語意被看得有點心虛,但很快又想到那人說的。
她輕咳一聲,道:“你要不相信,可以去這個地方,阮音的朋友就在這裏。”
怕他拒絕,林語意將名片推到他面前。
手機恰好在這一刻響起,她直接找了個藉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不顧宋書嶼的眼神,起身就走。
宋書嶼轉動右手的佛珠,眸光微動。
最後,他還是將名片拿了過來。
嚴文澤。
又是誰?
宋書嶼擰眉。
回去的路上,宋書嶼撐着下巴靠在車窗,指腹捏着那張名片。
他擡眸,“掉頭。”
車子按照吩咐來到目的地。
宋書嶼下車,就看見這家美麗的花店。
他看了眼花店名稱,眼神一凜。
聞茵。
有意思。
他收回視線,擡腳就邁了進去。
一個長相美麗的女店員看到宋書嶼,就知道此人一定不簡單。
要是能榜上他,那她就……
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她一副職業的微笑,緩緩走來。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樣的花束?”
宋書嶼看着這裏琳琅滿目的花,有些頭疼。
他記得阮音喜歡百合。
“來一束百合。”
店員一愣。
百合?
“先生這是腰送給誰的?”
“愛人。”
女店員當場愣住了。
宋書嶼見她沒有動作,疑惑地看向她。
“不賣了?”
女店員立馬回神,“我,我這就去。”
等待的過程,宋書嶼無聲地打量這家花店。
這裏很安靜,與其他花店沒有區別。
最特別的就是進門時那一格展示櫃,是清一色的獎牌。
宋書嶼剛想走過去,身後就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先生對舞蹈冠軍的獎牌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