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年關將至,林寶初讓人從養雞場裏給她抓了三十只雞到縣衙來。
縣衙伙房的人幫她把雞都宰了,又拔了毛。
她只取雞胸肉和雞腿肉,伙房要了中翅,一只雞所剩的部分就不多了。
“小夫人,這些怎麼辦?”
林寶初看着取肉之後,只剩下翅根和背部肉的雞骨架。
遲疑地說:“要不,今晚給幹活的工人熬個雞湯吧?”
說完,她換了副肯定的語氣。
“就給工人熬雞湯吧,我個人再贊助十只雞,讓周舵帶人去抓。”
“好,那等會兒周掌事來喫午飯,我告訴他。”
周舵住在工地,爲了方便,早飯和晚飯他就在工地的伙房喫。
只有午飯會回到縣衙來喫。
縣衙的伙食比工地好些,中午回來他偶爾還會忙一忙縣衙裏的事務,做一做彙報什麼的。
林寶初不耽誤伙房的人做午飯,她跑了兩次,才把那些雞肉全都拿回後院。
沈戟的探山任務已完成,剩下開山的事兒就交給村民。
他總算得閒,可以日日黏着林寶初了。
纔去方家拿個罈子回來的功夫,就看到林寶初在後院忙活起來了。
“相公,罈子拿回來了?”
林寶初坐着,面前放了一面砧板,正在把那些雞肉切成肉丁。
“把罈子洗乾淨,放着晾晾,我準備做辣椒醬了。”
她宰殺那麼多只雞,取了肉多的部分,就是爲了做辣椒醬。
這一次,林寶初打算做雞肉臊子。
沈戟回廚房打水,“怎麼做這麼多?”
林寶初回應:“給大家做年貨啊,順便多做兩壇給你哥哥送去。”
她還有事兒要求沈琅幫忙呢,能不巴結着點嗎?
扶貧小隊的年貨也該換一換口味了。
今年因爲馳援池州府的事情,豬場裏的豬不夠殺,今冬是做不了臘肉了。
林寶初只能給他們換辣椒醬。
兩人在縣衙後廚待了一整天,切雞肉、炸雞肉,磨辣椒粉,剝蒜、搗姜、炸花生米……
所有的工序,林寶初都親自動手。
沈戟則在一旁給她打下手。
忙到下午,辣椒醬才正式上鍋熬煮。
辣椒醬小火慢熬,把辣椒和雞肉臊子的味道融爲一體,迸發出獨特的香味。
飄香整條豐耕縣的大街,激得街上百姓們都流口水了。
他們知道,縣衙的小夫人又在做好喫的了。
家裏的竈都被辣椒醬佔領了,林寶初做不了飯,沈戟只能去伙房打了兩份飯菜。
“相公,來試試鹹淡。”
鍋裏的辣椒醬還熱着,林寶初就忍不住招呼沈戟來試喫。
兩人一人一小勺,把辣椒醬碼在飯上。
“怎麼樣?”
林寶初前世喫過很多類似的辣椒醬,與之味道最相近的,是某乾媽。
或許是某乾媽留給她的印象太深刻,她總感覺自己做的差點意思。
不知道沈戟喫着感覺如何?
沈戟仔細品嚐,略微焦香的辣椒,搭配炸得酥脆的雞肉丁和花生米,顆粒感十足,也非常有嚼勁。
再加上爲了可以長時間保存,辣椒醬裏還加了酒。
豐富了口感,又增添了別樣的風味。
“很好喫。”沈戟給出評價,“阿寶做什麼都好喫。”
“……”林寶初吐槽他:“你寵妻無度了。”
有這樣一個相公,她還怎麼得到公正客觀的評價。
沈戟被她這麼說,他不以爲恥,還挺得意。
笑了笑,把自己碗裏的紅燒雞翅夾到她碗裏,他看她挺喜歡喫的。
早知道剛纔在伙房就多要一個了。
兩人中午飯沒喫,所以喫完飯的時候,城裏人家纔剛開始喫晚飯。
林寶初把辣椒醬先裝了一罈,“相公,我去客棧找一下秦三公子,一會兒就回來。”
沈戟把其他的罈子收回來,準備裝壇,“好。”
林寶初抱着辣椒醬,直奔客棧。
秦恭在豐耕縣的這些日子,都住在客棧裏。
一住就是一個月起步。
林寶初也曾建議他買個院子,但秦恭不要,他說吉祥客棧服務周到,他喜歡住。
後來,她就沒有再勸過他了。
林寶初到客棧的時候,秦恭就在大堂喫飯。
因爲是飯點,客棧生意不錯,位置都坐滿了。
秦恭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客人,端着餐盤到賬臺站着喫,順便跟朱中第聊天。
“秦三公子,喫着呢?”
林寶初朝賬臺走去,把手裏那壇辣椒醬擺在桌上。
“正好,我新做了辣椒醬,嚐嚐?”
“好啊。”
秦恭求之不得,“我正覺得今晚的飯菜淡了呢。”
大棚裏的辣椒秧子還未開花,客棧的辣椒每日都是限量供應。
就算有,也只有幹辣椒,做火鍋和調料用。
喫一次辣椒炒肉都成奢侈了。
種辣椒要兩三個月,喫辣椒卻只需要一頓飯。
林寶初的辣椒地就是再大,也供不應求啊。
秦恭打開罈子,那佑人的香辣味道便撲鼻而來,口腔裏幾乎瞬間分泌出口水。
只是聞聞,就讓人欲罷不能。
美食在前,他也沒多想,筷子伸進去就?了一大塊。
拌着白飯送進嘴裏。
秦恭眼睛都亮了,“嗯!好喫!”
“林姑娘,你有這麼好的東西,怎麼現在纔拿出來,你不夠意思啊。”秦恭玩笑地說。
林寶初親眼看着他吃了,臉上突然露出一副間詐的笑容。
她單刀直入,朝他伸手,“秦三公子,給我三十只肉鴨。”
“什麼?”秦恭有片刻的懵,“你還講條件!”
林寶初聳聳肩,“不然你以爲白喫的?”
秦恭一口飯哽在喉嚨裏,看她的眼神憤恨中帶着幽怨。
“你要鴨子做什麼?”
該不會她想養鴨子吧?
林寶初說:“你放心,我只是想做燒鴨,給大家發年貨而已。”
原來只是要做燒鴨啊。
“嚇我一跳。”
秦恭鬆了口氣,狠狠往嘴裏扒飯,喫她的辣椒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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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什麼時候要,隨時叫人去鴨場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