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對,九王爺牽着的,好像是個姑娘!”
“對哦,的確是個姑娘,而且長得跟天仙似的,好漂亮啊!”
“九王爺對九王妃一往情深,他怎麼會牽別的姑娘的手?!”
“一定是搞錯了,這個矜貴男子,可能只是跟九王爺長得相似,他不是王爺!”
“會不會王爺牽手的漂亮姑娘,就是九王妃本人呢?”
恰時,百姓當中有人大膽地猜測了起來。
話音落下,一石激起千層浪。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將好奇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男裝打扮的季雲素身上。
季雲素一路被裴無蘅牽着走,不知怎麼的,她總有一種自己好像被裴無蘅當小寵物溜的錯覺。
而且,她這只小寵物的外形,裴無蘅還挺滿意的。
周圍百姓對她容貌的討論,他似乎非常享受。
幾乎是同時,季雲素有些抗拒地想要將自己的素手,從裴無蘅的掌心裏,脫離出來。
“老實呆在本王身邊,別亂跑。”
裴無蘅微微垂眸,薄脣貼近女子小巧的月耳,不疾不徐地開口。
季雲素被裴無蘅噴薄在她耳畔的清洌霸道氣息,弄得很不自在,忍不禁地縮了縮脖子。
仰頭間,正好對上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只一眼,彷彿自己整個人,都要被他吸進去一般。
季雲素眼神閃爍了兩下,心臟莫名漏跳了一拍……
“後日東宮夜宴,王妃也要像今晚這般,牢牢牽着本王的手,跟在本王身邊,不許亂跑。”
這時候,耳畔再次響起男人低低沉沉的磁性話語。
季雲素五官精緻的絕美臉龐上,神情變幻不定。
拜託,主次是不是有點搞反了?
啥叫讓她像今晚這樣,牽着他的手?
明明是這黑心狗王爺非抓着她的手不撒開,好嗎?
心裏萬馬奔騰,但明面上,季雲素並沒有表現出來。
見男人神情嚴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季雲素巴掌小臉上隱約透露出的嫌棄小表情,不由收斂了起來。
當下,季雲素撲閃着晶亮的眸子,一臉神祕兮兮地發問。
“王爺,後天是不是要出事兒?”
“你只管貼身跟隨本王,別瞎跑,其他無須操心。”
裴無蘅幽深的鳳眸中,掠過一抹沉靜之色,沉着聲囑咐了一句。
見男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季雲素杏眸眨巴了額兩下。
這回,她沒跟狗王爺繼續擡槓,而是點了點頭,從粉脣裏吐出一個“哦”字。
黑心狗王爺的實力,深不可測。
既然他說後天在東宮行事要小心,那一定有事發生。
她一個懷了崽子的孕婦,沒必要去強出頭。
老話說,槍打出頭鳥,背靠大樹好乘涼。
她就聽狗王爺一回話,怎麼了?不丟人。
想到這裏,季雲素忍不住又笑眯眯地補了一句。
“王爺,後天妾身就跟你混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妾身哦。”
裴無蘅目光灼灼地看着衝着自己露出一抹狗腿笑容的伶牙俐齒女子,鳳眸中隱隱閃過一抹滿意的幽光。
這女人居然沒跟本王擡槓,表現得如此乖巧,看來是知道怕了。
“嗯。”裴無蘅面色沉靜,冷冷地表態。
與此同時,繁華街道邊,一間不起眼的小酒肆裏。
由於大家都被九王爺牽着一個長得跟天仙一樣男裝打扮的女子小手,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本來一大幫在酒館裏喝酒閒聊的百姓們,都紛紛爭先恐後地跑到門口看熱鬧。
“九王爺牽着的那個姑娘,長得怎麼那麼好看?”
“可不是嘛,穿着男裝,都那麼好看,要是換成女兒家的裝扮,那不得迷死人啊!”
“這天仙姑娘到底是不是九王妃啊?”
“我瞧着,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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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定是九王妃沒跑了,也只有像這樣天仙似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九王爺的天人之姿呀。”
“聽說九王妃不僅胖,而且還滿臉黑斑,怎麼會突然搖身一變,變得那麼好看,會不會搞錯了?”
“你傻啊,你沒聽說過易容啊,胖醜都能僞裝的,九王妃可是大名鼎鼎的小醫仙,易容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
衆人一邊激動地看着九王爺牽着天仙姑娘的手,猶如閒庭信步地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一邊互相交頭接耳。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激情四射地討論着天仙姑娘到底是誰?
本來大家衆說紛紜,也沒有一個同意的看法。
直到有人提到九王妃的小醫仙身份,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幾乎是同時,衆人當場認定跟九王爺攜手漫步街頭的天仙姑娘,必定是九王妃無疑!
“想想也是,九王爺和九王妃本來就夫妻和睦恩愛,手牽手一起逛街,也是很正常的嘛。”
“沒錯,尋常百姓人家的新婚小夫妻,成婚沒多久,都是如膠似漆,蜜裏調油。”
“更何況,九王爺和九王妃這樣尊貴的人物,也沒啥生活重擔。”
“成婚後最大的煩惱,恐怕就是操心王妃何時能替王爺誕下小世子吧?”
“……”
酒肆門口,百姓們伸長了脖子,正興致盎然地操心着九王妃肚子何時報喜訊。
而此時,在酒肆一個光線昏暗的不起眼角落。
一張簡陋的小桌旁,坐着兩個女子。
這兩個女子頭戴帷帽,彼此相對而坐。
恰時,其中一個女子,擡起塗着殷紅蔻丹的水蔥玉手,將擋在眼前的薄紗撩開一角。
露出一張妝容精緻的嬌柔臉龐。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被關進梨白院的蘇姨娘之女,太傅府三小姐季馨嫣。
自從自己母親失了寵愛,以失心瘋爲名,被父親軟禁在梨白院。
身爲蘇姨娘所出的子女,季馨嫣這段時間在太傅府過的日子,過得跟豬狗差不多。
下人們都是牆頭草,踩高捧低,以前,她娘得寵的時候,下人們都來巴結她這個三小姐。
雖然季馨嫣是庶女,但在府裏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何曾受過一絲一毫的委屈?
而現如今,她娘失寵了,這些下人就不把她這個三小姐放在眼裏。
三不五時,剋扣炭火,伙食也極差。
大乾的冬天,別樣寒冷,沒有炭火的夜晚,季馨嫣更是凍得徹夜難眠,即便身上蓋着被子,也如同睡在冰窖裏一般。
季馨嫣眼底的妒恨,愈演愈烈。
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坐在對面的季婉清,壓着音量,咬牙切齒地陰惻惻開口。
“大姐,你就這麼任由季雲素這個小踐人風光無限下去嗎?”
話音落下,季婉清擡手掀開帷幔,頓時,眼底有一抹戾辣,一閃而逝。
季婉清冷冷一哼,端着矜雅的高貴姿態,逐字逐句道。
“秋後的螞蚱而已,早晚都是一死。”
“二妹又何必在意這只螞蚱在死前有多麼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