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神冷漠的看着她。
她身後站着的,是何銘。
廖梅斂了斂神,想到許政這時候肯定還在昏迷當中,她又淡定了幾分,語氣平靜道:“是清清回來了啊,你回來的正好,我這段時間要跟許歡出國一趟,前段時間說好要陪她出國旅遊的。”
“我爸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你們就想着出國了?”她輕蔑的看着她,語氣中含了幾分質問。
“你爸身邊不是有你嗎?我聽說他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有你照顧就行了。”廖梅說着,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許清摁住她的箱子。
“你幹什麼?難不成還想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許歡怒目圓瞪。
許清輕笑了聲,“你這麼慌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們,我只是想請你們坐下來喝杯茶,你們很急嗎?”
她擡眸看了眼傭人,傭人會意,將廖梅和許歡手中的行李箱接過來。
廖梅和許歡原本打算跑的,卻被人摁在沙發上坐着。
行李箱被人打開,裏面裝的全是一些奢侈品金條首飾之類的,許清輕嗤一聲,“許歡,躺在醫院的人也是你爸,你倒好,竟想着出國?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她的語氣凌厲,帶着幾分威懾力。
許歡不由得心虛,但還是故作鎮定,“我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原本我就打算跟我媽一起出國旅遊,誰知道爸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聽完她的話,許清嘲諷的扯了扯脣,“這些年他對你們掏心掏肺的好,你們就是這樣對他的?”
“掏心掏肺的好?哼,他要是真的對我們好,就不會將所有股份都給你,我和許歡什麼都沒有,你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對我們好嗎?”
廖梅幽怨的盯着她,眼神中就像是淬了蛇毒一般,她知道今晚上她們是走不了了,等許政醒過來,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人知曉,她也沒必要繼續裝下去了。
“我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任勞任怨的伺候他,他又是怎麼對我的?”
許政雖然對她們很好,但實際上還是防着她們母女倆,前段時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於是立下了遺囑,公司的股份全部給許清,留給她們母女的,就是這套房子。
廖梅當然不願意,這段時間一直在跟他慪氣,今晚上許政喝了酒,回來之後,她便跟他發生爭吵,許政氣急,這才發生腦出血。
而廖梅並沒有將他送去醫院,她慌亂的跑出家門。
幸好上來給許政送醒酒湯的傭人及時發現,這才將他送去了醫院。
得知許政被送去醫院之後,她給許歡打去電話,兩人這才密謀着出國避避風頭,沒想到還沒出門,就被許清攔了。
“我是他的妻子,你媽短命,這也怪不了我,他要是能夠為我們母女二人多想想,我也不至於這樣!”廖梅近乎扭曲的模樣,讓人生憎。
許清怒火中燒,起身衝過去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似乎還不解氣,她揪住廖梅的頭髮,廖梅當然也不甘示弱,想要還手,卻被何銘攔住,他語氣生硬,“你要是敢還手,我會多叫幾個人來打你。”
何銘這話不是在開玩笑,他見不得許清吃虧。
今天是她提到了許清的母親,這是許清的底線,所以捱打也是活該。
許清將所有怒氣發泄在她身上,“你沒有資格提我媽!你這個壞女人!”
廖梅發出尖銳的笑聲,反覆着那句話,“你媽就是你剋死的,她短命!”
“不是!你胡說!”許清低吼,眸中滿是憎恨,揪着她的頭髮不禁用力。
廖梅疼的齜牙咧嘴。
許歡見廖梅捱打,心中氣憤不已,對許清破口大罵,“你個踐人!你有什麼就衝我來,別打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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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揮舞着手中的拳頭,想要打許清,何銘見狀,將她推開。
許清冷眼看向她,“別急,我跟你的賬,待會兒慢慢算。”
將廖梅教訓了一頓之後,她看向許歡。
許歡漸漸害怕起來。
許清也只是嚇唬一下她,沒想到許歡膽小如鼠,趴在地上痛哭。
她慢慢的平靜下來,看着趴在地上大哭的母女二人,她嘲諷的勾了勾脣,對傭人吩咐道:“先把她們倆關起來,等我爸醒來之後,再好好教訓她們。”
說完,她便離開了許家,這種烏煙瘴氣之地,她一刻都不想待。
許政還在昏迷中,聽醫生說,估計要明天早上才能醒來。
沈宴辰和黎笙見他們來了,便回家休息。
何銘擔心許清累着,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她回去休息,他一個人守在這兒就行,但許清拒絕了。
早晨,天空露出魚肚白。
許政有了清醒的跡象。
許清跟何銘都高興壞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許政醒了,暫時還很虛弱,看見許清時,老態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
“清清也在啊。”他說話有氣無力的,光是這幾個字,便費了老大力氣。
許清心頭一陣酸澀,站在牀尾,離他遠遠的,身旁的何銘推了推她,“你不是一直在擔心嗎?怎麼看見岳父醒了,卻又不肯說話了?”
許清吸了吸鼻子,不經意道:“誰說我擔心了,我又沒有……”
“清清,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你。”
聽見許政充滿慈愛的聲音,許清的話戛然而止,眼中含着熱淚,印象中,小時候他經常這樣叫自己,‘清清,過來’這句話,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聽見了。
她木然的站在原地,何銘牽着她的手,拉到許政身旁,將手交到許政手中,自己轉身走出病房,給他們父女二人留出空間。
病房內,許清有些彆扭的將自己的手從許政的手心抽出來。
“你醒了就好,醫生說只要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之後一定要好好調養,注意不要太勞累。”許清叮囑着,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是那樣溫柔。
他們父女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和氣氣的說話了。
“沒什麼事你就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說完,許清轉身準備出去。
許政開口叫住她,口齒不清,“你、還是不肯原諒爸爸嗎?”
他的聲音很輕,顯得氣力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