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衣人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桑榆晚如坐鍼氈，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容止溫聲道，“別慌。明戰一定沒事的。”
桑榆晚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呼吸變得急促而淺短，胸口隨着每一次吸氣輕輕起伏，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掙扎。
這個時候，無論容止怎麼安慰她，都消減不了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很快，黑衣人拽着一個帶着黑色頭套的女人走了進來。
即便頭套遮面，桑榆晚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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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在她心底的怒火，瞬間噴薄而出，帶着熾熱而不可阻擋的力量。
她的雙眉緊鎖，眉頭間彷彿能夾住風暴，“明妹，你好大的膽子。”
黑衣人摘掉了女人頭套，一張惶恐不安的臉露了出來。
她看着桑榆晚，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沒有落下。
“我做什麼了……”
桑榆晚怒聲質問，“明戰在哪裏？”
明妹眼神閃爍不定，快速掃視四周，又匆忙地收回視線。她低下了頭，害怕與桑榆晚對視。
明亮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面色愈發慘白。
她深深呼吸了兩口，脖子一梗，“我不知道……”
桑榆晚抓起面前的茶杯，重重朝她砸去，“你還說不知道。”
砰——
啪——
茶杯應聲墜地，頃刻間四分五裂。
明妹的身上落了一層的水漬，身體劇烈一晃，朝後退了兩步。
茶杯砸落的痛，也掩蓋不了她心中的慌亂。
耳邊似乎又傳來那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她低着頭，指尖狠狠低着手掌心，渾身顫抖。
“我真的不知道……”
桑榆晚見她還不招認，對着黑衣人厲聲道，“給我狠狠打，打到她開口為止。”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立馬行動。
他從腰間抽出一個銀色的細鞭來，朝後退了三步。
“啪！”一聲清脆而響亮的鞭響劃破了寧靜，鞭子如靈蛇般躥出，精準無誤地落在明妹的後背上。
鞭痕迅速浮現，如同赤紅的藤蔓在他背上蔓延，鮮血滲透了衣衫。
冷凝的空氣，迅速蔓延氣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明妹身體劇烈顫抖，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一聲悶哼從喉嚨深處擠出，那是痛苦與忍耐交織的呻銀。
黑衣人沒等她出聲，又揚起了手中的銀鞭。
剛剛那一下，他只用了兩成的力度。
像明妹這樣的女人，他要是用全力，便會半死不活。
“晚姐姐，我說……我什麼都說……”
明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後背的血痕觸目驚心。
桑榆晚見狀，沒有一絲心疼，反而怒火更甚，恨不得親手了結了她的性命。
“明妹，你要敢撒一句謊，我今天就打死你。”
明妹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淚如雨滴，嗓音顫抖，“晚姐姐，我不敢撒謊，你別打我……”
桑榆晚起伏着胸口，怒道，“說。”
明妹深深汲氣，然後惶恐不安地擡起頭來，“沈大少爺讓我設計把二哥從明家叫出來，然後……然後……”
容止橫插一句，“明妹，本事見長。居然能把明二少爺從明家叫走。”
桑榆晚眸色愈發黑沉，俏臉覆上了一層寒霜。
明妹再次低下頭，哆哆嗦嗦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騙他，你被沈大少帶走了……”
“明妹！”桑榆晚氣得渾身發抖。
容止急忙輕撫着她的後背，“聽她說完，再發火也不遲。”
桑榆晚嘴脣緊抿成一條直線，彷彿是用盡全力抑制着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吐納都像是在胸腔內掀起風暴，帶動着胸膛劇烈起伏。
容止視線一轉，冷睨着跪在地上的明妹，“接着說。”
明妹見事已至此，不交代清楚，他們只怕會真的要了她的命。
她嚥了咽嗓子，嗓音陡然嘶啞，“當時，薄星瀾也在場。我騙二哥說，沈大少爺說了，想要救你，可以拿薄星瀾交換。”
“星瀾？”桑榆晚的眼神銳利如刃，瞳孔中跳躍着熊熊烈焰。
容止繼續輕撫着她的後背，溫熱的大掌以一種幾乎不可察覺的力度摩挲，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在編織着無言的安慰與溫暖。
掌心的溫熱就像是一股無形的暖流，滲進了桑榆晚的肌膚，直抵心田。她緊繃的身體稍稍鬆緩了一點點。
容止看向明妹的眼神，卻是十分冷銳，“繼續說。”
“嚶嚶……”明妹哭出聲來，她的聲音在喉嚨裏打轉，像是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每吐出一個字都伴隨着細微的顫抖。
“二哥跟我從明家出來，便上了一輛黑色越野車。他怎麼也想不到，開車的人，會是沈大少爺……”
桑榆晚心頭一震，心臟一抽一抽的疼。那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彷彿有塊巨石壓在胸口，讓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明妹心下惶恐，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時地溢出，沿着臉頰緩緩滑落，與哽咽聲交織成一首無言的悲歌。
“上車之後，二哥打了我一巴掌……”
她慢慢擡起頭來，讓桑榆晚和容止看清她的臉，以此證明她沒有說謊。
桑榆晚沉默着，雙肩微微顫抖。
容止冷銳的眸光如淬了寒冰一樣，“然後呢？”
明妹吸了吸鼻子，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滴落，敲打着地面，也擊潰着她的心理防線。
“然後，沈大少爺和二哥下車打了起來，我趁他們不注意，把車子開走了……”
容止問她，“他們下車的地點在哪兒？”
明妹搖了搖頭，哽咽着，“具體在哪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已經過了南城……”
桑榆晚一言不發，嘴脣緊抿成一條直線，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胸膛劇烈的起伏。
明妹咬了一下脣角，又低下了頭。深深呼吸了兩口，才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我把車子開出沒多遠，便聽到槍聲……”
桑榆晚心跳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奔騰。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這股情緒而變得沉重，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明妹言語在喉間翻滾，卻一時找不到出口，只化為低沉而危險的喘息。她低着頭，牙縫中擠出的幾個字，“我不清楚，到底誰中了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