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洋酒瓶碎裂,顧愛民捂着腦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你,你敢……”
他放下捂着腦袋的手一看,滿手鮮血,頓時眼睛一翻,癱軟在地。
食客們被響聲驚動,紛紛回頭。
孟月仙拍了拍手,走到瑪莎身邊。
拿起她身側的座機,撥通了號碼。
“喂?向松,有空不,你得幫我個忙……”
打完第一個電話,她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喂?李隊長?哦,我是月仙,我店裏有個人鬧事,我太害怕了,也不知道怎麼的人就昏了……”
沒過一會兒,兩輛警車停在索菲亞俄餐廳門前,癱軟的顧愛民被扔上了車,孟月仙坐進了另一輛。
“麻煩你了,李隊長。”孟月仙衝着駕駛位上的李陽歉意一笑。
“都小事,您沒事吧?”
孟月仙舉起雙手,“手傷了,已經包紮了。”
本來孟月仙的右手只不過一點小擦傷,她讓瑪莎用紗布給自己兩個手纏得像糉子。
到了派出所沒一會兒,田向松匆匆趕來,二人在無人的辦公室商談。
“大致情況跟我電話裏說的差不多,因爲情節不算惡劣,也只是關幾天而已。”
“幾天也夠了。”
又過了一會兒,匆匆趕來的徐金蘭進了派出所就號啕大哭。
“天殺的!我兒啊~”
公安幹警皺眉,“保持安靜,哭鬧不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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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被打傷了,咋不關她?公安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徐金蘭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對方律師也在,你們先自行調節,調節不了再進行後面的流程。”
徐金蘭被帶進了辦公室,孟月仙翹着二郎腿坐在長椅上,兩個纏滿紗布的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
“月仙,咋回事啊?愛民又沒怎麼着你,你幹啥不依不饒?”徐金蘭強壓着怒氣,畢竟孟月仙算是金主,再怎麼樣,還是不能撕破臉皮。
“現在的情況是顧愛民尋釁滋事,侮辱婦女,破壞公共秩序,孟月仙女士有權利起訴您兒子。”田向松冷着臉站在一邊,手裏拿着公文包裏財團遺產大戰的資料。
徐金蘭哪認識字,看着田向松的架勢頓時腿發軟,心裏七上八下。
“月仙。”她趕緊坐到孟月仙身邊,哀求道,“愛民人不壞,這不酒喝多了耍耍酒瘋,咱是一家人呢,那可是你小叔子!”
孟月仙嘆口氣,舉起兩只糉子手,“您瞧,這酒瘋一耍,把我的店砸得亂七八糟,我都險些死在當場。”
徐金蘭心砰砰跳個不停,萬萬沒想到顧愛民竟然捅了一個天大的簍子。
她面露尷尬,“都是誤會,誤會……”
“按理說,顧愛國死了那麼些年,我們搬到了深市,咱們早就是兩家人,你們偏偏尋到我,還拿顧東做威脅,這些我都忍了,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就算是個泥人都有火氣了,我要是再讓你們搓圓了捏扁那我真是白活一場。”
孟月仙語氣寒冷,纏着紗布的手撩了撩額間碎髮。
“月仙,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愛民在老家也找不到個事情做,這纔想着來投奔你們,咋可能害你呢,肯定希望你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不是。”
徐金蘭恭維的笑容讓孟月仙沒由來泛起噁心。
“話是這麼說,可事兒不是這麼做,給你們租房開店,花的是錢,結果是要我的命。”孟月仙話說得輕飄飄,可落在徐金蘭的心裏就像是扔了一個炸雷。
三句話不離謀財害命,這還有個好?
要是顧愛民坐牢,這輩子都完了。
“月仙,你大人有大量,等他出來我一定好好說他,再不敢在你眼前礙眼……”
徐金蘭現在只盼望孟月仙鬆鬆嘴,千萬不要讓顧愛民坐牢。
孟月仙也不回答,徒留一片詭異的寂靜讓徐金蘭心慌氣短。
實在受不了的徐金蘭又快速說道。
“月仙,只要顧愛民不坐牢,你說啥我們就做啥……”
孟月仙嘆了口氣,慢悠悠說道。
“真的?”
“那還有假?真的。”
“既然這麼說,那我也就開誠佈公,你們回東北,咱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徐金蘭怕的就是孟月仙說這樣的話,可顧愛民被開了瓢,人還關在裏頭。
“月仙,這攤位還開得好好的,能掙錢呢,要不你讓我們幹到年底行不行?”
“之前咱還籤的協議,現在還出了這檔子事,你說我該信還是不信你們?”
徐金蘭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挽回不了,掙扎半天也下不了決心。
“你還是去瞧瞧顧愛民吧,向松,你把店裏的賬單攏攏,店裏貴重的東西就少算些。”
徐金蘭心裏一個咯噔。
這還要賠錢?
不光人要坐牢,還得賠一大筆錢,這不是要逼死他們娘倆?
“月仙,別啊,我們哪有錢賠啊?”
孟月仙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
“我這頭暈得不行,得去醫院檢查檢查,要不就別協商了,咱就按照法律走,公安能判斷是非。”
徐金蘭這下急了,趕緊拉住孟月仙的手臂,阻止她起身。
“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嗎?月仙,算我求求你,半年都不給嗎?”
孟月仙面無表情轉過臉,語氣冷硬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向松,寫個協議,自願離開深市,簽字按手印。”
田向松微微躬身,“好的孟總,那什麼時候放人?”
“簽完字就放。”說完,孟月仙起身,“到時候讓陳啓送你們去火車站。”
徐金蘭面如死灰,“月仙,你真想看我死在你面前?”
“你們現在走,還能留着一絲臉面,是你們欺人太甚,我仁至義盡,決定權在你手上。”
孟月仙推門走出辦公室,留徐金蘭呆坐在椅子上。
出了辦公室,孟月仙便跟田向松一起去找李隊長。
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李隊長哈哈一笑。
“要是你不追究,那一會兒簽了字我就放人。”
“謝謝李隊長,怪不得袁局長逢人就誇你,下次袁局長再來,我可得好好提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隊長心裏一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籤?”
孟月仙幽幽說道。
“誰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