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原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淚水,突然又涌了上來。
“我知道你肯定還在記恨我,這些年來冷落了你,是我的錯,對不起,爸爸錯了。”
許政語重心長的跟她道歉,許清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挺直着背脊,堅強又決絕,“我並不是要原諒你,而是因為你是我爸,我有照顧你的義務。”
許清說完,毅然走出病房。
她走出病房,看見何銘坐在病房外,她眼圈通紅,過去緊緊的摟住他的腰。
何銘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他懂她這些年的委屈,所以他要加倍對她好,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許清略帶着哭腔,“明明我之前是恨他的,但是看他現在這副模樣,我發現我恨不起來了。”
她恨他對自己的狠心,但看他這樣,終究是於心不忍。
何銘輕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着,“人總會有做錯的時候,更何況他還是你的父親,你要是不想原諒他也沒關係,遵循自己的心就行。”
不管她做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支持她。
經過幾天的休養,許政的狀態漸漸恢復了些,說話能夠說利索了。
這幾天許清都在醫院照顧他,父女倆之間的話很少,看着他一天天的恢復,許清心裏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清清,你廖阿姨她們在哪兒?”這幾天都是許清照顧他,沒見着廖梅和許歡,今天的狀態好些了,他才想起她們二人來。
許清臉上的神情變了變。
“你問她們做什麼?”她暫時不想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擔心他身體剛好,不能生氣。
“我只是問問,這幾天沒見着她們。”
“難不成你還希望她們能夠在你生病的時候過來照顧你?”
許清心裏藏不住話,要不是擔心許政會被氣到,她早就挑明瞭。
黎笙過來醫院看許政,在病房門口聽見了許清的聲音。
“你心裏就只有她們母女二人,可是你知不知道,廖梅在你進醫院那天晚上,就準備帶着許歡跑了。”
許清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跟她無關的事。
許政也同樣很平靜。
病房裏頓時安靜下來。
黎笙推門進來,她買了些水果和補品過來,像是知道許清心裏不舒服,她緩和着氣氛,“許叔叔,今天感覺怎麼樣啊?”
許政客氣道:“今天感覺好多了,謝謝關心。
黎笙笑了笑,看向許清,許清轉身走出病房,黎笙想要跟出去,被許政叫住。
“笙笙,你是許清最好的朋友,你也知道我跟許清之間的關係比較僵,有些事情我只能問問你。”許政的目光有些落寞。
“許叔叔,你有什麼就直接問吧。”黎笙不傻,有些事情可能通過外人的嘴來說會比較好。
黎笙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才出來,出來時,許清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她雙眼茫然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麼。
黎笙在她身旁坐下,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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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氣呢?”
許清撇開頭,嘟囔着嘴,“沒有,我能有什麼好氣的。”
“我看許叔叔恢復的還不錯,這段時間還是多虧你的細心照顧啊。”
“那又能怎樣,他心裏只有廖梅母女倆。”
正說着,廖梅就趕來了。
看見她們,許清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不是叫人看住她們的嗎?怎麼讓她們跑出來了?
“你們跑來這裏幹什麼?”
“是你爸叫我們來的,怎麼?你還想攔着我們啊?”廖梅現在就像是一只鬥勝的公雞,知道許政打電話回去叫她來的時候,她以為是許政原諒她了。
她得意的看了眼許清,拉着許歡匆匆進了病房。
黎笙略帶深意的勾了勾脣。
許清並不知道許政叫她們二人來的目的。
黎笙拉着她的手,語氣興奮,“走,進去看看熱鬧。”
許清興致缺缺,“我不想看。”難不成還要她進去看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話剛說完,就被黎笙拉進病房。
病房裏的情形並不是她預想的那樣,許政一臉怒容的看着她們,
廖梅臉上滿是淚痕,許歡在一旁瑟瑟發抖。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惡毒,想要置我於死地。”許政帶着怒氣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
廖梅害怕的往後縮了縮,“老許,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就是害怕,所以才想着走的……”
“哼,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許政拿起水瓶直接砸在她身上。
許歡替廖梅說話,“爸,我媽在你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你就看在她這些年任勞任怨的份上,別跟她計較了。”
“任勞任怨?她不過就是貪圖榮華富貴而已,知道我要死了,連夜捲款逃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許政咬牙看着她們。
剛才黎笙將他那天搶救的實情都告知了他,原來這些年他錯的這麼離譜,養了個蛇蠍心腸的婦人在身邊。
廖梅無言以對,只能放聲哭泣,大喊着我錯了。
擔心許政因為生氣又舊疾復發,許清將她們母女二人攆走。
許政身體康復之後,便跟廖梅協議離婚,許歡則是跟着廖梅一同搬出了許家。
許清跟許政之間的關係比之前緩和了些。
—
生活迴歸平靜。
這天,黎笙在工作室忙着畫設計稿,小美和馬薇欣喜的跑到黎笙身邊,語氣亢奮道:“笙姐,你快過來看看。”
正在埋頭畫設計稿的黎笙,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你快來看看就知道啦。”馬薇和小美拉着黎笙的手往外走,很快,她驚訝的捂住嘴。
眼前擺放着的是一套潔白的婚紗,上面鑲滿了鑽,猶如星光一般璀璨。
“這是、誰的?”
“當然是送給三少夫人的。”袁燃從婚紗後走出來回答道。
“這套婚紗一看就價值不菲啊。”小美髮出驚歎。
“這是三少專門從法國定製,花了五個月時間才完成。”
“這是他什麼時候定製的?我怎麼不知道?”黎笙徹底愣住了。
“當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沈宴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只見他手捧着鮮花,朝着她緩緩走來,猶如童話中的王子。
黎笙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這套婚紗製作了五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在領證後不久,沈宴辰就開始準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