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上不了檯面的玩意
“姑爺,您碰沒碰咱們也不知道,但是您身上那脂粉味奴婢站這麼遠都聞得到。”
彩玉面如判官,涼嗖嗖開口。
“我家小姐皮膚嬌嫩,若是沾了某些不乾不淨的東西,那可是會起紅疹的。現在我家小姐所用的脂粉,乃至口脂,那可都是小姐說方法,彩玉我親手配製的。您還是早點將自己清洗乾淨,小姐還在馬車上等你呢。”
謝北洺本就心慌了,一聽彩玉這般說,更是下意識的低頭在身上輕輕嗅了嗅,似乎……確實有點不太舒服的香氣。
那味道,有些刺鼻,與沈雲舒發絲間的香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他十分肯定自己方纔沒有讓那些姑娘碰到他,哪怕是一根手指頭。定然是方纔那姓張的和姓王的拉着他衣袖的時候沾上去的:“那,那我還是回去洗個澡吧。”
若是連累沈雲舒臉上起疹子了,纔是他的罪過。
說完便要走。
彩玉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直接將她整不會了。
就在這個時候,車簾掀開了:“夫君。”
溫溫柔柔的一句喊聲,引得謝北洺立刻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車簾之處,就對上了沈雲舒那張明豔雅緻的臉。
今日的她,妝容稍淡,挽着一個極爲簡單的髮髻,手中還端着一卷書,整個人看上去氣質端莊大氣,又不失少女特有的清純美好。
與方纔在倚翠閣中的庸脂俗粉截然不同,讓他頓時有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沈雲舒微微側眸,眉眼中帶着三分微笑:“是彩玉太過緊張了,夫君只需要淨手便好。淨過手之後,快些上車,雲舒還有事情需要夫君幫忙呢!”
謝北洺幾乎是下意識的應了聲,等到反應過來,還想要再問沈雲舒是否真的沒有關係的時候,沈雲舒已經將車簾拉上了。
那猶如畫一般動人的風景被車簾隔絕,心中莫名其妙就有了悵然若失的感覺,幾乎是下意識的走到彩玉面前,用彩雲端着的柚子葉水洗手。
“這樣真的就可以了嗎?你家小姐不會長疹子吧?”
彩玉還是不能接受謝北洺去倚翠閣的事實。
本來她都打算認下這個姑爺的,卻不想,他竟然揹着她家小姐去逛花樓,她當然不可能給他好臉色。
“小姐說是便是,姑爺若是真的擔心我家小姐,那就還請姑爺日後潔身自好,少來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謝北洺在銅盆裏用柚子葉搓着手,沒敢接話。
在怎麼說,這件事他也是理虧的。
洗手,擦淨,上了馬車。
車簾掀開,謝北洺再次對上沈雲舒的臉,那原本沒什麼動靜的嘴角下意識的再次勾起。
沈雲舒將手中看了一半的書倒扣在了面前的方桌上:“夫君今日玩的可還開心?”
謝北洺強行壓下自己揚起的嘴角,輕咳兩聲,坐在了距離沈雲舒有些遠的位置,擺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我都還未盡興,你就將人尋來攪場子,我怎會開心得起來?”
沈雲舒笑着拿起茶壺,爲他倒了一杯茶:“是嗎?我以爲夫君特意告知家丁說你去了倚翠閣便是向雲舒求助,這才尋了李家,張家,王家的人來幫助夫君解困呢。如此一來,日後夫君都不必擔心他們再喚你來這些風月之地。”
說完,將茶往他的方向推了一些。
“當然,夫君若是覺得雲舒所做之事皆是多此一舉,日後夫君大可自行前來,或者邀他人前來。”
謝北洺感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甚至連方纔張公子和王公子隨口說出的搪塞推諉之詞都被堵住了。
心虛導致口乾舌燥,下意識的拿起了沈雲舒方纔推過來的茶,一飲而盡:“我對女子沒有興趣!”
話落,馬車驟然安靜了下來,沈雲舒定定的看着謝北洺。
謝北洺這才恍然發現自己言語中的漏洞:“別多想,我對男人也沒興趣!”
沈雲舒只是淡笑不語。
謝北洺小部分時候覺得沈雲舒的笑容看的他如沐春風,大多數時候看着沈雲舒的笑都覺得心裏發毛:“不說這個問題了,你方纔不是說有事需要我幫忙嗎?是何事?”
沈雲舒微微一笑:“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雲舒一個人前去,實在是不太方便,需要夫君在側做個見證。”
謝北洺聽見這話,眼睛莫名其妙就亮了。
畢竟上一次沈雲舒說要他陪她演戲,就帶她去看了一出精彩絕倫的大戲。
如今她有是這般運籌帷幄的眼神,想必又有好玩的事情在等着,不看喫虧,不明覺厲。
安寧侯府。
安寧侯夫人張芷蘭在房間等了又等:“李嬤嬤,沈若蓮今日怎麼還沒有過來請安?”
李嬤嬤一邊幫張芷蘭敲腿,一邊道:“或許是少夫人還未習慣……”
張芷蘭頓時拍桌:“還少夫人,她沈若蓮算哪門子少夫人!”
李嬤嬤立刻附和道:“夫人說的是。不過,我方纔已經派人去請了,想來一會便會過來了吧。”
張芷蘭聽見這話,臉色纔好了些,端起桌子上的茶,用茶蓋輕輕颳了一下,才送到嘴邊。
就在這個時候,前去請人的婢女回來了,卻不見沈若蓮。
張芷蘭皺眉:“沈若蓮人呢?”
婢女直接跪在了地上:“夫人,少夫人說她身體不適,不能前來給您請安了。”
張芷蘭皺眉,眼中是明晃晃的嫌棄:“一個庶女,還整日裝上金貴了!她今日有是哪裏不舒服?頭疼還是屁股癢?”
婢女跪在地上,紅着臉:“少夫人說,少夫人說……”
張芷蘭從婢女的臉色察覺出了異樣:“到底說什麼?”
婢女直接把心一橫:“少夫人說少爺今日早晨將她折騰的厲害,渾身痠疼,實在是無法起牀向您請安了!”
說完,直接俯身下去,不敢看張芷蘭的表情。
張芷蘭直接拍案而起,連帶着茶杯都被震落在地,水花四濺:“你說什麼,你在說一遍!”
婢女又趴在地上,磕磕巴巴的將方纔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張芷蘭氣得渾身發抖:“小踐蹄子,果真是上不得檯面的小踐蹄子!玉安會考在即,她不督促他勤勉學習就算了,竟然還拉着他白日宣‘銀’!她好大的膽子!”
她不止氣沈若蓮這樣做了,更氣沈若蓮竟然將這件事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好似炫耀一般,與她示威!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戶部尚書府小妾生的女兒,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的玩意。
李嬤嬤連忙上前安撫,手輕輕的順着她的後背:“夫人彆氣,氣壞了您的身子不值當。”
張芷蘭在李嬤嬤的安撫下,身子抖的不似方纔,可那眼中的怒氣不降反增:“玉安現在還在那小踐蹄子房裏嗎?”
丫鬟趴在地上:“奴婢去的時候少爺已經離開了。”
張芷蘭側身看向李嬤嬤:“你現在就叫幾個人,隨我一起去將那小踐蹄子抓過來,我要好好教教她規矩!”
她真後悔沒有在換親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將沈若蓮這個小踐人退回尚書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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