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成親的時候,因爲在熱孝期,婚禮辦的極其簡單。
周家這一次不一樣,不僅請了不少賓客,還請了戲班子來唱曲,敲敲打打,一直熱鬧到下午大家才三三兩兩離開。
宴清歡和蘇景翊沒有跟着蘇夫人回府,中途在一家醫館門前停下,隨後宴清歡扶着他進去找大夫診治。
“公子的腿傷有些年頭了,若是早些時候來看或許還有恢復的可能,但是現在……”
老大夫一臉可惜,“公子這腿每到了下雨時候一定很難熬吧,這個藥方你要一直喫着,如此一來,等到下雨陰天的時候,你也能好受一些。”
“另外,老夫觀公子腿上還有嚴重的寒症,公子可是經常用冷水洗澡?”
蘇景翊搖搖頭沒說話,宴清歡忽然想起他跪在祠堂裏的情形,頓時紅了眼眶,“大夫,此症可有辦法根治。”
“自燃是可以,不過要想徹底解決問題,公子日後還是要做好保暖。”
離開醫館,宴清歡的情緒不是很好,雖然她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可當她真的從大夫口中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心裏依舊不是滋味。
上一世,他都沒有站起來,這一世會不會……
隨後立刻否認這個想法,“相公,你彆氣餒,他治不好你不代表天下的大夫都沒辦法治好你的腿,回去後我好好研究醫術,也派人多打聽着些,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腿的。”
“好。”
從前蘇景翊並不在乎自己的腿是好是壞,但是現在,如果宴清歡希望他的腿好,那他也希望自己可以站起來。
“另外,我準備這個月十五帶祖母去一趟白馬寺。”
“去白馬寺做什麼?”蘇景翊見起風了,放下簾子,拿過旁邊的毯子蓋在宴清歡腿上,宴清歡卻把毯子拿下來蓋在了他的腿上。
“你比我更需要,不許拿下來,要不然我就生氣了。”
蘇景翊不想讓她生氣,只好鬆開手。
“祕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蘇家沒多久,白朮就急匆匆跑來找宴清歡,進門後來不及喘氣便開始說道,“奴婢抓到下毒之人了。”
宴清歡正在賬本,聞言噌的站起身,“是誰?人現在在那裏。”
“咱們院子的翠兒,人現在在院子裏跪着。”白朮帶着宴清歡來到院子,翠兒跪在地上,看到宴清歡後,立刻磕頭求饒,“少夫人饒命,奴婢只是一時糊塗。”
“你給大少爺下毒的時候怎麼不說一時糊塗,如今本夫人抓到你了你才悔過是不是太晚了?”宴清歡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與她對視,“我猜我問你誰讓你這麼做的,你肯定不會說,那我就不問了。”
“蘇家的家規是,奴才犯了小錯,直接發賣,如果犯了大錯,便送去衙門,你如今可是要謀害主子,那是大罪。”宴清歡站起身,“來人,把他送去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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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跑上前,拉着她就要往外走,翠兒見狀頓時慌了,“少夫人你不能送奴婢去官府,奴婢是蘇家的家生子,奴婢的娘是夫人身邊的嬤嬤,而夫人才是蘇家的掌權人。”
“那又如何?”宴清歡不以爲然道,“你想害的是我夫君,如今就算母親在這裏,也定然不會饒了你的。”
翠兒掙扎,口口聲聲說蘇夫人不可能不管她,宴清歡被她吵得耳根子疼,“白朮,去請夫人過來。”
翠兒前腳被抓,後腳就有人去蘇喬氏那裏通風報信了,眼下蘇喬氏已經得了消息,翠兒的娘周嬤嬤跪在夫人跟前求夫人救翠兒一命,蘇喬氏正一臉不悅時,下人說白朮來了。
“讓她進來。”
白朮進來,行禮後說道,“翠兒姑娘只肯在夫人面前說實話,還請夫人去景園走一趟。”
蘇喬氏差點被翠兒蠢哭,人家在她下毒的時候抓的她,即便她去了,能改變什麼?
以宴清歡那不依不饒的性子,說不定最後還要連累周嬤嬤。
可事已至此,即便她在生氣也只能走這一趟了。
蘇喬氏帶着周嬤嬤來到景園,翠兒一看到兩人,立刻哭着朝兩人衝過去,“夫人,求你救救奴婢,少夫人要送奴婢去見官。”
周嬤嬤跪在翠兒身邊,幫着她一塊求情,“夫人,翠兒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她什麼脾氣秉性你最清楚,她絕對不會做害人的事情,還請夫人明察。”
“行了,本夫人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們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爲少夫人要濫用私刑呢。”
蘇喬氏和周嬤嬤母女一唱一和,想讓她手下留情,宴清歡裝傻不配合。
“母親,翠兒在夫君的湯藥裏下毒,是白朮親眼所見,我朝律法有云,奴才謀害主子,那是砍頭的大罪。”
“兒媳已經念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準備從輕發落她了,可是誰知道,她居然說她並非有意這麼做,兒媳再問她幕後主謀是誰,她又不肯說。”
“如此以來,兒媳就算想要放過她,也沒有理由。”
“母親,若是你想幫他的話,不如幫兒媳問問她,究竟是誰指使她給相公下毒的,若是她肯說出真相,今日的事情兒媳可以既往不咎。”
宴清歡一臉憤怒的看着蘇喬氏,蘇喬氏心裏把翠兒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還覺得不解氣,“翠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往大少爺的湯藥裏下毒了?”
翠兒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周嬤嬤眼神微閃,隨後抓着翠兒給她們磕了三個頭後大呼冤枉,“翠兒這孩子打小膽子就小,平日裏連只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會給大少爺下毒。定然是白朮姑娘看錯了。”
“奴婢沒看錯,而且當時看到翠兒下毒的也不止奴婢一人。”白朮早就得了宴清歡的叮囑,直到蘇夫人身邊的人都狡猾,所以在抓翠兒的時候,故意帶了好幾個認證。
白朮說完,立刻派人把那幾個認證找來。
周嬤嬤沒想到居然還有別的認證,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但是很快又恢復平靜,“翠兒不識字,或許是抓錯藥了。”
翠兒見周嬤嬤給她使眼色,趕緊順着她的意思點點頭,“對,奴婢不識字,奴婢也不清楚紙包裏的藥材是什麼。”
“大夫給了奴婢什麼,奴婢就放了什麼。藥方是元寶給奴婢的,若是夫人還有什麼疑問,可以去問問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