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呈禮半眯着眼,思考半晌,冷聲問道:“聯繫其他供應商了嗎?”
陳祕書點頭:“已經聯繫了,但短時間內很難找到同等質量的替代品。而且,其他供應商的報價比霍家高出至少30%。”
傅呈禮的眼神愈發冷峻。
其實,在他眼裏,能源項目早已是半個棄子,要死不活,聽天由命。
安衛平沒有這個能力全盤負責這個項目。
可他眼饞項目利潤,非要搶過去自己弄。
當初得了老爺子點頭同意後,傅呈禮就打着袖手旁觀的目的,看他能把這個項目推進到什麼地步。
也及時把安映從這堆工作裏抽調出來。
如今看來,這個動作真是無比明智。
但是,這個時機真是不好。
偏偏發生在這個緊要關頭。
越不想來什麼,越來什麼。
現在,這個項目的幺蛾子不斷,成了如今混亂的局面。
陳祕書臉色沮喪:“總裁,這個項目,估計要完蛋了………”
準確來說,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安衛平要完蛋了。
對於傅氏來說,虧了這個項目,雖然面臨巨大的輿論危機,但以後總有新的項目找補回來。
但是安衛平這次,估計翻不了身了。
傅呈禮擡起頭,語氣果斷:“馬上啓動應急預案,立刻召集高層開會,十分鐘後會議室集合。”
手機響起。
他低頭看了眼屏幕。
赫然三個大字:霍遠山。
頭疼。
硬着頭皮接通。
霍遠山責備的語氣傳來。
“傅總,你們怎麼回事?!我的貨好端端地在倉庫放着,怎麼就突然爆炸了?那可是價值上億的貨物啊!”
“婚約是你不同意的,我看我家霍櫻也沒什麼意願,就算了,現在結不成親家,連合作夥伴都搞不成嗎?”
傅呈禮又點了一根菸,徐徐抽着,煙霧繚繞。
“霍叔,這件事我會給您一個交代。”
霍遠山還想說什麼,聽筒裏卻傳來忙音。
——————
夜色沉沉。
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
傅呈禮的車停在一棟高級公寓樓下。
他靠在車門邊,修長的身影被拉得極長,指尖夾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煙,煙霧在潮溼的空氣中緩緩升騰,又被細雨打散。
女孩輕巧的身影從車身後鑽出來。
安映靜靜走到他身前。
這幾天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
安映形容不出來,卻又覺得心口隱隱堵得慌。
傅呈禮掀眼皮撇了眼。
微微蹙眉。
下雨了怎麼不打傘穿個睡衣就出來了?
淋感冒了怎麼辦?
安映渾然不覺肉髮絲上飄着的小雨滴,她一臉着急模樣。
雖然已經入春,但是夜晚的北城依舊有寒氣。
安映的白皙的小臉有些蒼白。
“我聽公司的人說,倉庫爆炸?那你………”
傅呈禮只覺得她淋雨的樣子很不好。
此刻,他有些懶得管外面的紛紛擾擾。
他只想見到她,抱着她。
傅呈禮隨手將菸頭摁滅,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反手拉起安映侷促不安的手,打開車門,把人打橫抱了進去。
兩個人坐進車內,傅呈禮把她從副駕座撈起來,抱在自己腿上。
安映猝不及防,差點撞進他懷裏。
想推開他,拉開一些距離。
腰後方的方向盤卻擋着她的後背了。
兩個人好幾天都沒這麼親密了。
安映擡起頭,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她整理好呼吸,靜靜道:“能源項目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視角和高度,安映的腦袋比傅呈禮高出了一些。
她反而能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傅呈禮微微仰着脖子,喉結滾了滾。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絲壓抑的情緒:
“這幾天有想我嗎?”
安映抿了抿脣,避開他的視線:“我很忙,沒空想。”
傅呈禮並不生氣,反倒輕輕笑了一下。
“沒事,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想。”
安映:“……..”
她深呼吸:“我在問你能源項目的事情,你別跟我打岔。”
傅呈禮無奈地笑笑:“你問吧。”
安映:“爆炸是真的嗎?”
傅呈禮:“是,輿論暫時壓下來了,但是後續仍有很多麻煩。”
安映沉默一瞬,繼續開口問:“這個項目是不是毀了?”
傅呈禮挑眉:“怎麼?擔心安衛平?”
安映搖搖頭。
她更擔心的是他。
這段時間,傅海東重組了董事會架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是爲了把傅宇時捧上去。
爲了他心愛的小兒子上位鋪路。
那,傅呈禮怎麼辦?
尤其是眼下發生了這種危機。
安映眼底透着擔憂:“會連累你嗎?”
傅呈禮臉上笑意更甚。
“原來是擔心我。”
安映紅着臉:“我問你正事呢!”
傅呈禮的手掌懶懶搭在她腰間,開始一點點往上游走。
他淡淡道:“是危機也是轉機。”
安映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他的禁錮,索性不再動作。
傅呈禮見安映放棄掙扎,滿意地扯了扯脣角。
“我爸最近有很多動作,我沒猜錯的話,他想把我讓我滾蛋。”
安映心下一涼。
果然是。
她遲疑着:“那你怎麼辦?”
傅呈禮只覺得睡衣礙眼。
他乾脆把臉埋在她的頸窩。
有一搭沒一搭地親着她的脖子。
“我爸想挑起戰爭,那我就應戰,既然他小動作這麼多,這麼想把我排除在繼承人的範圍之外,那我就直接搶過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後。
安映被他的呼吸弄得癢癢的。
忽然,傅呈禮把腦袋從她的脖子上拿走,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映映,你想象過自己被求婚的場景嗎?”
安映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
不是在說能源項目和繼承人的事情嗎,怎麼突然提到求婚?
難道,他要……..
安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沒,沒有,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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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卻暗自算了算,距離DNA鑑定結果出來,還有三天。
三天而已,不急,等過了那天,拿到了確定結果再說吧。
傅呈禮見安映半天不回答,他往後靠了靠,頭靠在頭枕上,盯着眼前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
她神情閃躲,支支吾吾。
傅呈禮心裏暗暗罵着厲修澤:他嘴巴開了光?不會真被這貨說中了吧?
她不希望被自己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