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連累全族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4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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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熟面孔,竟又是天德帝身邊的徐公公,上回上門宣旨的便是他。

徐公公攜宣旨的儀仗進了宋家,外門上的立刻去各院稟報。

宋拓原本便要出門,聞訊第一個趕至,不多會兒,韋映璇和陳氏也相繼趕來。

見聖旨如見帝王,三人大氣不敢喘,齊齊下跪接旨。

徐公公卻不急着宣旨,站在垂花門旁邊道:“宋侯爺,皇上有口諭,着您將京中宋氏嫡支各房當家主事的都叫來侯府,今日旨意關乎宋氏各支,須得衆人到場接旨。”

“時候不早,侯爺立刻去安排吧,莫耽誤了接聖旨。”

聽聞要請族人來,宋拓一陣心慌氣短,臉色煞白如紙。

宣旨就宣旨,叫宋家族人過來幹什麼?

難不成是朱照宸變卦了,回宮後又對皇帝說了什麼,於是皇帝現在大發雷霆要怪罪他?

他甚至聯想到誅九族。

額頭冷汗越冒越多,起身時險些暈厥在地。

聲音澀然地道:“是……臣這就去。”

他轉身離開,任憑心裏如何驚恐萬狀,也不敢抗旨不遵。

出了垂花門,他叫了幾個婆子,安排下人立即去各府上喊人。

相比起他的侷促不安,韋映璇則十分鎮定。

她猜到聖旨是因爲何而來。

是董昭。

自從理清董昭與貴妃、與王家的關係,她便豁然開朗許多,便像今日突來的聖旨,她不是站在宋拓身旁看待此事,而是站在比他更高一層的閣樓上俯視。

她幾乎立刻明白,是董昭在替遠兒出氣。

他告訴了貴妃,貴妃又求了皇帝出面處置宋拓。

不過,聖旨會如何處置?

韋映璇不知,她心裏也十分好奇。

徐公公笑模樣,不露一絲破綻。而宣旨重要時刻,她也不敢起身與徐公公閒聊試探,只能跪在地上垂首等着。

“侯夫人,還未宣旨,您可先起身,不必跪着了,讓下人搬張椅子您坐下等。”徐公公十分體恤地開了口。

“多謝您。”韋映璇感激一笑,很乾脆地起身了。

董媽媽帶着照影搬來兩張椅子,一張給韋映璇,另一張則給了徐公公。

“您也請坐,喝口熱茶。”

照影遞上熱茶,徐公公也未推辭,一甩拂塵坐下。

這個時間,宋氏各房人都各有各的忙碌,有些在衙門還未下衙,有些則外出辦事。

侯府的下人去到每一家叫家主來侯府接旨,所到之處皆是毫無準備、人仰馬翻。

西府那邊,宋周氏和大兒子宋羽都在,宋埕三兄弟也相繼被從衙門叫回來,再下一輩兒的敏哥兒等人因還未成年,不在聖旨規定的接旨之列,待其餘人兵荒馬亂地湊齊了,齊刷刷看宋周氏。

“母親”“祖母”

宋大老爺宋羽,也就是宋埕的爹,敏哥兒敬哥兒軒哥兒三人的祖父。

他對宋周氏道:“母親,皇帝突然在侯府宣旨,事先未有風聲傳出,兒子心有惴惴,恐怕……”

宋周氏放下手中的茶水。

她怡然自得的很,“侯府最近風平浪靜,若有壞事,映璇會提前給咱們傳信。”

“也許事發突然,侄媳婦也未料到?”宋羽嘆氣:“宋拓是侯府最大變數,希望不是他又闖了什麼禍事。”

宋周氏沉沉地看着他,“莫慌,好事壞事,且去了再說。你父親還在世時常說,面對未知之事,常懷敬畏之心,秉持淡泊之態。遇吉事不驕不躁,知福禍相依之理,不輕易得意忘形;逢凶事亦不惶恐逃避,明命運難測之道,安然以對,泰然處之。”

周氏是西府全家人的主心骨,她一番話鏗鏘落定,包括宋羽在內的宋家三個老爺面色都沉穩了不少,帶着各自的兒孫們浩浩蕩蕩往侯府去。

年長的走在最前頭,步伐沉穩有力;中年人在中間,目光堅毅沉着;年輕些的走在後頭,個個面無懼色。

其餘散落在京的宋氏嫡支,在知曉皇帝要叫他們去侯府接旨時,也都是莫名其妙。

宋氏已經許多年未得過皇帝青睞,尤其近二十年來老一輩紛紛故去後,朝廷再未重用過宋氏。

現有嫡支在朝爲官的皆未能在要緊的核心要部任職,還有許多族人甚至在京裏謀不上得體的差事,只能走了關係遠走外地爲官。

要怪就怪襲爵的那一支不爭氣,上一代南亭侯只堪堪做到守成,這一代的南亭侯更無出息,不但守成無望,先前還被太后罰至養濟院幹粗活,侯府眼看是更落沒了。

這種時候皇帝一道聖旨下來,還叫族人一同接旨,卻不知是福是禍,親戚們都誠惶誠恐,不敢耽擱,紛紛前往侯府。

韋映璇陪着徐公公等待約莫一炷香時間,侯府便開始有親戚陸續登門。

先是最近的西府,然後是城裏其他宋氏族人。

半個時辰過後,人數悉數到齊。

宋老族長也親自來了,他老人家雖然身子骨尚可,但許是被這不明所以的聖旨給驚嚇住,進來侯府的一路上,手腳都微微顫抖。

渾濁的老眼一眨不眨看向徐公公,是太過年邁,眼神看起來天然帶着幾分哀傷。

人到齊了,徐公公就拿出聖旨,準備宣旨。

宋家人四十多個人頭齊齊下跪接旨,霎爲壯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聽聞南亭侯府昨日發生嫡庶相爭,殘害兄弟之事。

嫡庶之分,雖爲家事,然亦關乎風化,今有南亭侯宋拓之庶子宋俊峯,竟對嫡兄弟宋遠行不軌之事,幸而被人察覺阻攔未釀成大禍。

然此等心狠手辣行徑實乃罪大惡極,是家門不幸亦是侯府之恥。

“朕又聞,此悲劇起,南亭侯非但未安撫妻兒,反四處散播謠言,造謠污衊,說此事因當家主母苛待庶子所致。南亭侯身爲朝廷武狀元,功臣之後,本應持身以正,垂範於家,而今卻以不實之詞挑撥離間,實乃大謬不然。

南亭侯身爲一家之主,不能教子有方,反使其子誤入歧途,又復以不實之詞挑撥離間,乃錯上加錯。朕念宋家先輩有從龍之功,不忍奪爵,然國法從無私。

今特下旨:立即剝奪南亭侯三年俸祿;收回高祖皇帝賜予宋府京郊西北良桃莊三百公頃土地,侯府須另擇地點遷離祖墳,另設立家廟供奉先祖。”

徐公公說到此時,宋家族人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場面一時有些失控,徐公公不得不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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