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仗到底還打不打啊?”一名副將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在營帳中顯得格外突兀,衆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厲北辰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打!當然要打!”另一名副將猛地站起身來,揮舞着拳頭,情緒激昂地喊道,“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咱們應該趁熱打鐵,一鼓作氣,將這天下都收入囊中!”
“對!王爺,屬下等願隨您一同征戰沙場,問鼎天下!”營帳內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衆將士氣如虹,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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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熱血沸騰的時刻,厲北辰卻突然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璃洛。他的眼神溫柔而寵溺,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璃洛感受到了厲北辰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綻放,讓厲北辰的心都為之一顫。
“不打了。”厲北辰輕聲說道,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他們不明白,為何王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改變主意。
只有璃洛知道,那是厲北辰曾對她許下的承諾。
如今山國無恙,他們也該……成親了。
營帳內瞬間炸開了鍋,衆將面面相覷,滿是不解與震驚。
“王爺,這可是絕佳的戰機啊,此時罷手實在可惜!”有將領急切地勸道。
厲北辰卻不為所動,他站起身來,掃視衆人,“本王心意已決,天下雖大,但本王更在乎的是身邊之人。如今山國安穩,本王與阿璃的婚事不能再拖。”
衆將見他態度堅決,也不敢再多言。
他走到璃洛身邊,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着她掌心那道因墜崖留下的舊疤——滿是心疼。
“當年,本王便說過,等河山安穩,便用十里紅妝娶你。”厲北辰的聲音比帳外的春風更柔,卻讓在場的將領們瞬間紅了眼眶。
有人想起王妃曾為了趕製“驚雷”,在熔爐邊守了三天三夜;有人記得厲北辰在戰場上中了毒箭,昏迷前還攥着塊沒刻完的玄鐵佩牌,說要給璃洛做嫁妝。
璃洛的臉頰泛起微紅,卻沒有抽回手,只是輕聲補充:“往後厲家軍守着山國,他們也該有時間尋個家了。”
這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水裏,帳內的氣氛頓時變了——先前急着征戰的副將,悄悄摸了摸懷裏的平安符,那是他老家妹妹託人送來的,上面還繡着未完工的鴛鴦;負責糧草的參軍,忽然想起淮河岸邊有個送過他們紅薯的姑娘,笑起來眼睛像月牙。
“可是王爺,婚典需籌備些時日啊……”將領面露難色,憂心忡忡地說道。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見王爺面沉似水,大手一揮道:“一個月後!”
他怎麼可能讓阿璃受委屈,他要昭告這天下,他的阿璃終於嫁給他了!
一個月後。
西北的主城早已改成了璃城,處處掛着玄鐵打製的喜字,桃花枝搭成的喜棚從璃城一直延伸到各處。
厲家軍的兵士們穿着洗得乾淨的鎧甲,臉上帶着笑意,有的在幫忙掛紅燈籠,有的在給路過的孩童分發糖塊。
璃洛坐在房中,由女親兵為她梳髮,窗外傳來兵士們唱的歌謠。
被厲北辰走了進來,他換上了一身暗紅色的錦袍,腰間繫着璃洛送的腰帶。他
走到璃洛身邊,拿起一支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在她的髮髻上。
“阿璃,準備好了嗎?”厲北辰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璃洛站起身,擡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想起了那些在戰火中相互扶持的日子。
她笑着點頭:“準備好了,我們回家。”
房外的鼓聲與歡呼聲響起,厲北辰牽着璃洛的手,一步步走出房門。
陽光落在他們身上,桃花瓣隨風飄落,落在他們的發間與肩頭。
厲家軍的兵士們紛紛讓開道路,整齊地拱手行禮,喊着“恭祝王爺與王妃喜結連理,百年好合!”
聲音洪亮,震得頭頂的桃花瓣簌簌落下。
璃洛看着身邊的厲北辰,又看着周圍笑容滿面的厲家軍,忽然覺得,比起戰場上的勝利,此刻的安穩與溫暖,才是真正的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