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股疼痛直竄腦門兒。
啊……
“信不信朕砍你腦袋！”
穆芸晚嘴角微揚，一針又紮了下去。
他又是一聲“啊啊”痛呼。
“陛下，這是治療肺疾的關鍵穴位，不得不扎。”
陌縉雲疼得腦門兒都是汗，雙手攥緊。
緩過勁兒後，有些咬牙切齒道：“朕信你纔怪，肯定是趁機報復。”
“等身體恢復，看朕怎麼治你罪！”
這種情況下還得耍一把皇帝的威風。
穆芸晚深吸一口氣，擠出淺笑，“既然陛下怕疼，那就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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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不會讓你疼的大夫醫治吧，民女就不多叨擾了。”
說着就要伸手拔針。
劉公公此時拿着手帕，跪坐在榻前。
爲他擦拭臉上的汗珠，急忙好言阻止。
“穆四小姐息怒，陛下乃九五至尊，怎會怕疼？”
“這針拔不得，繼續扎。”
陌縉雲臉色瞬間一黑，“劉公公，什麼時候朕的事需要你做決定的？”
劉公公也沒有害怕，躬身道：“只要陛下身體能恢復，哪怕陛下要砍奴才的腦袋都值得。”
目前能醫治的人就穆芸晚。
他並不想皇帝因爲這點小事，就錯過治療。
穆芸晚開口道：“生命只有一次，劉公公要珍惜纔對。”
“陛下說恢復後要治民女罪，這實在沒道理。”
“既然治好還有罪，那民女就不治了，陛下另請高明吧。”
說着就真的開始收拾東西。
身上的針也被一根一根拔下。
這一次陌縉雲急眼兒了，“你竟然威脅朕，信不信誅你九族？”
穆芸晚將銀針收進了藥箱，面無表情迴應。
“誅九族就誅九族唄，您看我是會在乎他人死活的人嗎？”
“我連自身都難保，哪有心思關心他人死活？”
起身提着藥箱就走向房門。
陌縉雲蹭的一下起身，“你要是敢走，朕就……”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是消瘦的皇后娘娘進來了。
她一臉憂色，攔在了穆芸晚身前。
“穆四小姐，陛下剛剛的話是氣話，你別當真。”
“治病救人是該褒獎，又怎會治罪？”
說話溫言細語，一點兒也沒有皇后的架子。
纖細的身姿彷彿風吹就能倒下，十分單薄。
穆芸晚看着她，都不忍心大聲說話。
露出淺笑，附在她耳邊小聲道：“皇后彆着急，我沒當真，就是打嘴仗而已。”
“今日施針已經結束，得明日再來。”
皇后聞言，心裏鬆了一口氣。
佈滿愁容的臉上終於露出淺笑。
“多謝穆四小姐不計前嫌，等陛下康復，我必會重謝。”
穆芸晚聽她自稱“我”，而不是“本宮”時，微微有些詫異。
她平日不爭不搶，也不管理後宮。
更不會計較誰侍寢多，誰侍寢少。
說話還如此平易近人，讓人覺得很親近。
“皇后娘娘，重謝就不用了，民女醫治陛下也是收了診金的。”
“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屋內光着上身，還黑着臉的陌縉雲。
嘴角都露出一抹淺笑。
皇帝耍小性子的時候，挺像個孩子。
“好，那我們去涼亭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房間，朝着不遠處的涼亭而去。
屋內，陌縉雲起身，光着上身在屋內來回踱步。
劉公公拿着衣裳跟着轉悠。
他皺眉道：“要不是她醫術好，朕早就砍了她的腦袋。”
劉公公點頭，“是。”
“朕何時被一個女子威脅過？她是第一人，太目中無人了。”
劉公公點頭，“對。”
“你別看她大大咧咧，實際心機深沉，二弟都被迷得團團轉。”
劉公公點頭，“是。”
“二弟之所以揪着她不放，就是因爲欲擒故縱玩的好，不能讓她得逞。”
劉公公扶額，還是點頭，“對。”
舉着衣裳的手有些累了。
忍不住笑容滿面的提醒，“陛下，還是將衣裳穿上再說吧。”
陌縉雲垂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上身光溜溜的。
皺了皺眉，不悅道：“她竟然看了朕的身子。”
劉公公：“……”頭疼。
急忙將衣裳往他身上一套，“醫者眼裏無男女，不脫衣裳不好扎呀。”
“施針的過程中，穆四小姐也沒有其他歪心思。”
陌縉雲聽後並沒有高興，心裏冷哼。
出了名的色女，竟然沒有起歪心思，是他身材不夠好？
垂眸看了一眼六塊腹肌：或許是她故作鎮定，這身材不算差。
哼！
“敢對朕起歪心思，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劉公公：“……”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
傳來太監尖銳的聲音，“晟王爺求見。”
“進。”
陌連晟推門而入，就見他衣裳都還未穿好。
眸光四處打量後，眉頭皺了皺，疑惑道：
“不是說她會過來給皇兄看診嗎？”
陌縉雲神情平靜道：“她剛出去。”
剛出去？
陌連晟眸色微眯，“她剛出去？意思是她在的時候你是光着身子？”
剛出去就開始穿衣裳，不就是說明在的時候是光着身子？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光着身子……
渾身戾氣駭人，眸色也猩紅起來。
陌縉雲已經穿戴好，不以爲然的開口，“不光着身子怎麼做？穿着衣裳也不方便呀。”
視線看了過去，正好對上那雙冷厲猩紅的眸子。
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急忙解釋，“別誤會，是施針，穿着衣裳扎不準穴位。”
劉公公也立馬解釋，“老奴一直在裏面候着，並沒有出格之處，王爺別誤會。”
陌連晟戾氣收斂了不少。
但想到穆芸晚在他身上扎來扎去，心裏還是酸溜溜的。
面色極爲冷漠道：“下次臣弟送皇兄一件輕透的衣裳，不影響扎針。”
陌縉雲點頭，“行，朕也不想在她面前光身子。”
沒多久，風影說找到了穆芸晚，正和皇后在涼亭裏聊天。
他來到涼亭不遠處，坐在石凳上等着。
穆芸晚並不知他等在那裏。
“我這身體御醫也看不出什麼，滋補之藥也未斷過。”
皇后眸色黯淡，整個人都抑鬱寡歡。
因爲身體緣故，很是自卑，還請求皇上另立皇后過。
“芸晚，我其實很想未陛下誕下孩子，無論是皇子或公主都可以。”
“可是身體緣故，我已經兩年未侍寢了，陛下即使來我宮裏，也不會碰我。”
穆芸晚剛剛也給她把脈過，脈相的確虛弱。
但並沒有看出有其他的什麼病。
“皇后娘娘，其實您這是心病導致的連鎖反應。”
心病？
“那……還有得治嗎？”
穆芸晚點頭，“心病還需心藥醫，時間上會比較漫長。”
一聽還是有救，皇后開心的握住她的手。
“芸晚，謝謝你，不如你以女醫官的身份，進宮住段時間如何？”
“這樣一來，給陛下醫治也更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