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
司白心慌意亂,眼中殺意涌動,霎那間,擡掌打在黑衣女子胸口上。
黑衣女子因爲花青梔突然出現,失神了片刻,不過一瞬間,便被司白所傷。
她吐了口血,身子倒飛出去。
緊接着,徐蓮生,方文筠又趁機朝她殺去,她連忙穩住身子,艱難的握着劍抵抗。
黑衣女子是鐵了心要司白死,那一劍用足了全力,是以,花青梔傷的很深。
司白滿手是血,望着臉色發白的花青梔,心臟驟然緊縮,慌亂的不知所措。
“快把阿姐抱到馬車上!”
明姝跑過來,便往花青梔嘴裏塞了一粒藥,先護住阿姐的心脈,保住命要緊!
司白連忙抱人上車,小心放下花青梔後,回頭看向跟進來的明姝。
“丫頭,青兒便交給你,你一定要救青兒!”
那是她的阿姐,她自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人。
外面還在廝殺着,司白擔心有刺客殺來打擾明姝救花青梔,便親自趕車進入皇城。
那些刺客眼看馬車離開,想要去追時,魏奕帶人攔住了他們。
“阿姐,你撐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明姝眉眼肅然,徒手撕開花青梔胸前的衣服,看到發黑的傷口,秀眉蹙的更深。
女子在劍上抹了毒,阿姐受傷的位置又離心臟太近,毒素早已蔓延在心臟上,又親蝕着肺腑。
看阿姐受傷之重,明姝頓時來氣,氣司白輕心大意,沒有護住自家阿姐。
也氣阿姐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更是忘了自己是誰。
阿姐是一國之君,若有個閃失,西嵐怎麼辦?
“顏兒……”
明姝氣惱着,一只手被握住。
擡眸見花青梔氣若游絲,虛弱的望着她。
“別怪他,阿姐不過是還他恩情而已,現在,阿姐不欠他了!”
如此,她也能決心離開他,再也不出西嵐!
外面,司白聽到這番話,不由攥緊了繮繩,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明姝拿出一粒解毒丹給花青梔喫下,又取了一粒藥捏碎了撒在她胸口上。
流淌着的血,才漸漸止住!
她鬆了口氣,幸好在軍營那幾日,制了不少藥隨身帶着,不然,現在怕是……
到了皇宮,司白將花青梔抱去自己的寢殿,又命宮人傳了御醫。
其實,大可不用,她已經救治過阿姐,只需把傷口包紮起來即可。
但看司白緊張不已,明姝也就隨他。
主上突然帶了兩個女子回來,一衆宮人震驚的不行,特別瞧主上對受傷的女子格外在意,便都伺候的小心翼翼。
全太醫院的太醫都趕來了,司白緊守着花青梔,當下沒明姝什麼事,她只好去外面等着。
走出寢殿,就看到匆忙而來的徐蓮生,方文筠。
“明姑娘,青姑娘如何了?”
方文筠問時,徐蓮生也看向明姝,兩人目光有一瞬間交匯,明姝便挪開了目光。
“無性命之憂!”
明姝說着,又問,“夜衡呢?”
方文筠,“司寧公主帶回了府上。”
司寧在外有自己的府邸,但大多時候都是住宮裏。而今,因爲夜衡在,便回了自己府上住。
明姝的身份也不適宜住宮中,司白至今無一妃一嬪,而她又是燕陵攝政王妃,若被人知曉這件事,恐傳出不好的謠言。
是以,方文筠找了個藉口離開,刻意讓徐蓮生送明姝去司寧府上。
至於花青梔,百官都瞧見她替司白擋了一劍,那便是司白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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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恩人住宮中養傷,沒什麼不妥!
去公主府的路上,二人坐馬車裏相顧無言,待到了公主府,徐蓮生率先下車,下意識的伸手去扶明姝。
看着伸過來的手,明姝淡淡道了聲,“謝謝,不必了!”
她自顧跳下車,率先走去。
徐蓮生瞧着她的背影,眸光暗了暗,喊了聲,“明姑娘!”
明姝腳步微頓,徐蓮生走上來道,“還在因爲千雪城的事生氣?”
他想,明姝對自己疏離,大抵是因爲之前發生的事!
“沒有!在斷魂山,我們之間所有的糾葛便了結,憐生公子,望你放下心中念想,莫要在爲難自己!”
從明姝喚出憐生公子,徐蓮生便知她已經把自己當作初見時的陌生人,便是朋友都不算了。
明姝不想給徐蓮生不該有的幻想,只好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徐蓮生是個好人,她盼他好,不想他執着於一件不可能的事,苦了自己一生。
望着明姝走進公主府,徐蓮生終是沒有再叫住她。
嘴邊的笑是苦的,便是心裏也是苦的!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彼時,旁邊拐角後面走出來一人,定定的望着徐蓮生。
司寧知道明姝來府上住,礙於手頭上有事,便命人收拾一間廂房出來,先帶明姝過去休息。
明姝不習慣有人伺候,待她們收拾好,便讓人退走。
在屋裏走着打量了一圈,她推開窗戶透氣,忽而聽到外邊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像是什麼墜落在地。
她直接翻窗出去查看,片刻,在花叢後的牆角發現了受傷的女子。
一身黑裙,右手的衣袖裏有鮮血流出,染血的劍落在一邊,可不就是在城門口刺殺司白的女子。
明姝臉色徒然一冷,倒是冤家路窄,自己都沒去找她,她倒送上門來。
明姝冷冷的走過去,原本昏過去的女子霎時睜開眼,視線掃嚮明姝。
旋即,飛快的撿起地上的劍,靠着背後的牆,警惕的看着明姝。
“是你!”
她目光冷冽,臉上沾了血,但不難看出,模樣生的不差,那一臉清冷又倔強的模樣,讓明姝想到了一個人。
紀瓔!
她長的並不像紀瓔,只是那神態很像。
明姝腳步一頓,“你認識我?”
女子抿脣不語,並不認識明姝,只是那會誤傷花青梔時,看到明姝跑過去,還喊了聲‘阿姐’,便知二人是姐妹。
她是被官兵追捕時,情急之下翻進這座府邸,沒想到會遇到這位姑娘。
“我無心傷你阿姐,你若想把我送官,我也毫無怨言,只是仇人不死,我不甘心!”
女子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大間大惡之人,甚至明事理,自知傷了她人,也不狡辯。
她微微垂着眸,掩蓋了眼中的傷色。
明姝瞧不見她臉上的情緒,但是從她不自覺握緊劍柄的手來看,她心中當真是不甘心。
“你說的仇人是司白?”
明姝席地而坐,面對着她,“他是如何害了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