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聽她說這樣的話，林俊風的心底莫名生出幾分苦澀。
“這麼想起來，真是太不划算了。”程子玥輕笑一聲，“祁珩以前對我又不好，總是傷我，還因爲別的女人差點弄死我，我卻仍然選擇留在他身邊，聽起來很踐是不是？”
林俊風搖搖頭，眼神溫柔如水：“不會。”
程子玥感激地朝他笑笑，眼神越發堅定：“我也曾想過離開，但他的愛讓我留下來，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這是我媽教我的。”
程子玥站在房間裏，用一種很輕柔的語調說完了整段話，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眼淚橫流，可偏偏讓人生出一種感動。
林俊風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他嘴脣翕動，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那我是不是該祝福你。”
“謝謝。”程子玥微微點頭，和他聊了會家常，便要起身離開。
臨行前，她有些抱歉：“一有事情就麻煩你替我跑腿，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林俊風微微眯起眼，眼底有璀璨的星光，“你肯依賴我，我就很高興了。”
程子玥有些不知所措，好在男人只是笑一聲，道：“逗你玩的，這些都是要還的，我替你記着，等你以後有錢了，記得請我喫飯。”
“一言爲定。”
林俊風目送她離開，看着程子玥鬆了口氣的模樣，心底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心甘情願。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願意全都給你。
……
白新一直守在1984的門口，糾結了半個小時。
“如果打電話告訴祁總，祁總知道太太又和林先生見面，一定會生氣的。”
“可是如果不告訴祁總，他事後查到了，不僅會生氣，還會怪我失職。”
白家差點被端，雖然靠程天的回國穩定了局勢，但作爲孃家的程家也或多或少受了些牽連，而程萌更是被哥哥禁足，不得離家半步。
雖然沒有了程萌的插足，但林少的存在感日益明顯。最近祁總和太太的關係不太好，其中有大部分原因都是由林少而起，白新實在不敢拿他冒險。
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給祁總髮條短信，彙報“進度”。剛拿出手機，就看見程子玥戴着帽子，從酒吧裏出來了。
“白新？”程子玥驚訝，“你沒走？”
“我……”白新不會撒謊。
“擔心我出事？”程子玥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在陸寅笙的地盤我還會出事，那青城對我來說怕是沒有幾個安全的地方了吧？”
“可陸總上一次才綁架了您。”白新愁眉緊鎖。
“那是意外。”程子玥說着，上了車。
“太太，去哪？”
“不是說股份轉讓還要簽字嗎？去趟公司吧。”
“好。”
白新把程子玥送到公司門口，程子玥仰頭看着這棟高大的建築，心裏百感交集。
就在一天前，她還是這棟樓名義上的擁有者，雖然從頭到尾只擁有了一天半，但是回想起在醫院簽單時那種不用顧忌錢的感覺……她不由得搖搖頭，甩掉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小程總早。”
由於程子玥一躍成爲祁氏總裁的新聞太熱門，就連公司最基層的員工都在新聞上見過她，她微笑着點頭示意，一路上，問好聲此起彼伏，程子玥急忙躲進電梯。
這是總裁的專用電梯，平日裏沒什麼人，她默默鬆了口氣。
身後的男人不動聲色地靠近她，看着她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把套裙左拉右扯，扯成一個滿意的樣子才擡起頭，雖然在他眼裏沒有任何區別。
“啊！”程子玥擡起頭，看見面前的反光牆壁裏忽然多了個男人，嚇得她驚呼一聲，轉過身，纔看見祁珩帶着笑意的眼神，“幹嘛躲在我背後嚇我。”
或許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她的語氣帶了點嬌嗔，沒有上午的冷漠。
“我一直在電梯裏，是你突然走進來嚇我。”祁珩一本正經地裝無辜。
程子玥想了想，之前祁珩昏迷，又兩天沒來公司，所以電梯一直是她在用，自然只有她一個人。早知道他也喜歡坐電梯，她就應該去和別人擠另外兩個公用電梯。
“還在生氣？”見她不說話，祁珩主動開口，“今天上午你去1984幹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程子玥沒什麼好氣道。
“果然。”男人一把抱住她，她猝不及防，也不想掙扎，索性任由他抱着，“我最近一直陪着你，又做什麼讓你不高興了？”
“你這個‘又’是什麼意思？”眼看程子玥的火又要上來。
男人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只是想哄你。”
恰到好處的示弱，剩下七分全是大男子主義。
程子玥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不好意思拉下臉：“你不清楚？”
“不清楚。”
“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
“我腦子裏都是你，沒有地方放其他的東西。”
程子玥：“……”
好，很好，情話一套一套的。
程子玥猛地拉住他的領帶，祁珩配合着腦袋向下，正對上她漂亮的眼睛：“我問你，你幹嘛一言不合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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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珩：“……”
他還以爲她要提他砸林家少爺愛車的事情，他都已經簽好支票打算雙倍賠償了。
“我問你呢！”見他不說話，程子玥的臉色沉了沉，“上一次你受傷我給你上藥時候，說什麼了？”
“不要再受傷了。”祁珩如實道。
“那你爲什麼還跟人打架？”
男人蹙起眉，似是不解：“我以爲你說的是黑道。”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完，程子玥更火大了。不跟人起衝突就是避免受傷的最好方式，這男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他以爲全世界都跟他一樣，沒事去端一個地下勢力的老巢嗎？
祁珩看她面色更差，垂眸思考了一會，“那個紈絝的骨架一看就不是專業的，就算是，他的格鬥能力也不會比我強。”
從小被爺爺丟去軍隊里長大，他深諳各種打架技巧，應對那種局面綽綽有餘。
“你還有跟我講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