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似乎能聽懂,小眼睛一眨一眨。
穆元湛被氣笑了,擡手給了它喙上一個毛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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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嘎嘎”發出委屈諂妹似的叫聲。
他一臉嫌棄,擡手在肩頭一個平掃將大寶鏟了下去,“去去去,回別苑去,再這個樣子當心讓許秋鳴拔你毛。”
大寶“撲棱棱”騰空而起,一聲唳聲長嘯飛往高空,飛向別苑去了。
穆元湛回到自己攬雲殿不久,沈含玉也剛剛已經回了王府。
她徑直去找他。
穆元湛聽到殿外高公公道:“王妃,王爺剛睡着,王妃不知,王爺睡着最不喜人打擾的,就是賢德妃都不行,奴勸王妃先回去,待王爺醒了,奴稟報王爺您來過,王爺定會過去找您的。”
沈含玉一聽這般,再想進去也忍住了。再怎麼說自己與夫君也才初相識,雙方都不瞭解,還是聽高公公的一些建議的好。
於是她謝過高公公回了玉華殿。
她今兒本來打算傍晚在侯府喫過晚飯再同夫君回來的,可只用了朝食,夫君與父親下了兩盤棋便說身子不適就先走了。
當時她還在後花園,沒來得及跟上,也不知道夫君到底是哪裏不適。她心裏着急,與母親梁夢梅簡單敘了會兒子家常也就趕了回來,卻不想夫君卻睡了。
沈含玉心裏亂糟糟的,今兒這歸寧不太順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侯府招待不周讓夫君不高興了。
沈雲歌此時已經換好了衣裳,正在院子裏澆花。
沈含玉走來,沈雲歌如常行禮:“王妃。”
沈含玉正心煩意亂呢,便冷冷剜了沈雲歌一眼,“桂花呢?”
“在裏面。”沈雲歌淡淡道。
“整日拉着一張臉,你裝什麼清高,裝什麼獨特呢?一個卑踐的奴婢,整日給本宮看着一張冰塊臉。”
沈雲歌習慣了這個瘋子,便視她爲空氣,依舊如常垂着眼皮。
眼下一切的沉默只待最後看對方如何地歇斯底里。
沈含玉心裏還惦記着做桂花糕,一會兒好等夫君來找自己時給他喫,便沒再繼續找茬,自去換衣裳後去了膳房。
她要親自給穆元湛做桂花糕,等夫君用晚膳時食用。
而穆元湛傍晚時卻是在側妃謝沛蘭的清風苑用飯。
謝沛蘭比穆元湛大兩歲,她第一個入府,性子沉靜少言,在府裏也從來不因自己側妃的身份去爲難其他姬妾。
從沈含玉嫁進王府後她更是安分守常,除了這幾日晨起送沈含玉進宮和回侯府,她很少出清風苑。
自從昨日沈含玉爲“玉禾”改名“濺禾”給了她下馬威後,謝沛蘭更不允許玉禾和院子裏的其他丫頭隨便出去。
得到高公公派人來的傳訊,說穆元湛一會兒過來用飯,她便讓人去備了他最愛的幾道菜。
曾經,穆元湛凡是在府裏用飯時,是常常在她這裏的,這幾日因爲成親,已經有幾日不曾來過了。
謝沛蘭爲穆元湛倒了杯酒,便靜靜坐在他對面。
穆元湛衝謝沛蘭笑了笑:“昨日的事,委屈你了。”
謝沛蘭長得不算美,但人安靜,不喜嬉笑,看起來有種恬淡的氣韻,讓人覺着舒服。她淡淡勾了勾嘴角,“王爺言重了。”
她心裏很是感謝穆元湛,若不是他買她進府,謝沛蘭那日定是賣給那個六十歲的尾瑣富商老叟了。
如今還不知過得什麼日子。
謝沛蘭又爲穆元湛夾菜。
穆元湛又道:“王妃年紀小,脾氣暴了些,今後這後院定比較熱鬧,你的性子沉穩,只怕還要幫本王安撫一下那幾個。”
穆元湛指其他八個姬妾。
“是,沛蘭盡力幫王爺分憂。”
穆元湛突然嗤笑一聲,“來吧,喝一杯。”
謝沛蘭與穆元湛喫過飯,送他離開清風苑。
玉禾一旁淺淺一聲嘆。
……
穆元湛從清風苑出來去往玉華殿。
沈含玉得知穆元湛剛新婚第三日就去陪謝沛蘭用飯,肺快要氣爆了。
她看着桌上自己親自做好的桂花糕恨不得扔到地上踩成稀爛。
“那個謝沛蘭,一定是她用了什麼狐妹手段勾搭了王爺。”沈含玉坐在美人榻上咬牙切齒。
一旁遮月便是輕聲細語勸,“王妃莫要爲那些踐妾生氣,當前王妃是進王府的時間短,待過些日子,王爺對那些踐妾定會像丟小貓小狗那些小畜生一樣,丟在後院置之不理的。”
沈含玉聽了遮月的話心裏的氣稍稍泄了一點。
不一會兒聽着外面有厚重的腳步聲走來,她並沒有趕快迎出去,而是伏在榻上裝起了難過。
穆元湛走到玉華殿門口,又看到了沈雲歌垂着眼睫站在門外,便確定了沈含玉是看不上她這個婢女。
他走到門口只淡淡掃視了一眼沈雲歌便進了內殿。
進了殿內如往常一樣操起邪魅不羈的笑,高聲喚:“王妃?”
沈含玉依舊趴伏在美人榻上。
穆元湛走進內殿一看便“嘖”地一聲,道:“王妃睡了?那本王明兒再來。”
他說完就走,沈含玉卻倏地從榻上彈起身,嬌嗔一聲:“王爺!”
穆元湛停下腳步轉過身,逗趣一笑:“呦,王妃沒睡?”
沈含玉起身扭捏着身子,模樣極其委屈,走到穆元湛面前,嬌嗔地道:“妾身爲王爺親手做了桂花糕,王爺卻去了清風苑陪側妃喫飯,妾身難過嘛。”
穆元湛手指從沈含玉寢衣領上的繡花處佑惑性地慢慢下滑,“本王這不是來陪王妃了?”
他語氣和動作對沈含玉來說是致命地勾飲。
她被對方突然的動作弄得一僵,連眼睛都直了。
穆元湛手指滑到鎖骨下停住,又去拂沈含玉耳側的頭髮,聲音極低沉沙啞佑人,道:“這京城中的貴女聽到本王都避之不及,愛妃卻誓死非本王不嫁,是爲何?”
沈含玉霎時被眼前穆元湛一張俊郎非凡的臉和這佑人的聲音迷得像醉酒了一樣,霎時心跳如鼓,臉倏地漲熱了起來。
她擡着頭,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自己的夫君,暈頭暈腦地囁嚅:“王爺,玉兒就是愛王爺,從十五歲上元節燈會上見過王爺一眼,玉兒便再忘不了王爺了。”
“……”穆元湛一雙星眸盯着沈含玉的眼睛審視片刻,“是嗎?”他依舊聲音低啞。
“嗯。”沈含玉幾乎發不出聲音,像一只蚊子嗯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