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叫陳氏做個見證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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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宋拓答得斬釘截鐵。

韋映璇以爲他在兒戲,卻不知他此次是動真格,他打定主意要藉此給韋映璇一個懲戒,若韋映璇反抗的厲害,必要的時候,他會直接吩咐下人綁了她。

一府主母又如何?空有主母的名頭,德不配位,那便別怪他不予以尊重。

今日的大陣仗已然鋪開,那便非搜不可,她就算胡攪蠻纏他也不會心軟的,便是祖母來替她求情都沒用。

然而韋映璇的反應卻出乎他的預料,她面色十分寡淡,漠然地“哦”了一聲。

“既然要搜,那便先把話說清楚,侯爺丟失了物件,不搜別處卻只讓人上我院子裏搜,我是否可以理解爲,侯爺認爲我是那個偷竊的賊人?”

宋拓冷笑一聲,“呵,真不愧是讀書人家出身,嘴皮子當真利索,你又想顛倒是非,把黑的描成白的?誰是賊人你心裏一清二楚,又何必假惺惺發問?”

韋映璇淡漠而又譏誚地看着他:“侯爺不必顧左右而言他,直接回答我‘是’或‘不是’便可。”

宋拓挺直了胸膛:“是!”

眼看着下面的奴才一個個都變了臉色,宋拓絲毫不給情面地繼續道:“你如此裝模作樣,我便把話說的更清楚些又何妨,沒錯,我認定你便是那個賊人,定是你安排手下奴才藏了扇子和畫,如何?任你百般抵賴,今日我是搜定了,你就算找祖母告狀也無濟於事,正好當着她老人家的面搜出贓物,好讓她老人家看看你身爲一家主母卻行偷盜之事的卑劣德行。”

韋映璇環視一圈,粗略算了算,滿院子差不多站着四十多號人,包括十五個過來搜查的婆子丫環,自己這邊的下人加起來有二十人,外加宋拓一行三人。

她十分虔誠地看了看天空,“蒼天在上,蒼天爲證,又有滿院子奴才親眼見證,侯爺當着這四十多號人的面,認定我就是賊人,侯爺這些話,你們可都聽見了?”

奴婢們自然是不敢答話的,她所望之處,人人皆低下頭噤若寒蟬。

韋映璇也不在意她們答不答,她這般問完,便直接說了:“侯爺如此篤定我是賊,若是搜不到贓物呢?”

宋拓十分篤定地說:“我自然搜得到,至於如何搜到,不勞你費心,你只需想好怎麼跟祖母請罪便是!”

他忽然想到什麼,譏諷地說:“那把扇子雖是你當初的嫁妝,可你已經把它送了我,別以爲你可藉此跟祖母求情,便是祖母偏幫你,我看在祖母的份上不計較那把扇子,可另外丟失那幅牛郎織女圖卻是屬於我侯府貴重之物,你拿走竹絲扇也就算了,那幅畫不是你該動的,我希望事後你能自請卸去執掌中饋的擔子,侯府不需要一個德行有虧的主母。”

此言一出,滿院子驚譁,奴婢們低聲的驚訝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瞧明白過來,侯爺這是跟大奶奶沒了半點情分,但凡還顧及大奶奶的臉皮,都不會當衆如此羞辱大奶奶,更不會卸了大奶奶的權。

韋映璇勾勾脣,“若侯爺在我翠雍居里搜出竹絲扇和牛郎織女圖,我自會去找祖母請辭。但我亦有要求,第一,今日搜查須得母親或祖母在場,親自做個見證。”

既然宋拓這般折辱她,那就別怪她把一切引向他無法掌控的地步。

宋拓蹙眉。

他知道韋映璇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找祖母偏袒她,妄圖逃過此劫。

因此他遲疑了。

“若沒個有分量的長輩在場,我是不會讓侯爺的人搜查的,侯爺不怕爭執間死幾個奴才,那便硬碰硬吧。”韋映璇揚了揚廣袖,兀自低頭彈去不存在的灰塵,看起來分外鬆弛。

宋拓蹙眉,內心猶豫着。

他怕請祖母過來,她老人家不會允許自己如此對待一府主母,按祖母往日的做派,定會看在韋家的面子上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寧人的。

他想到他母親,似乎前幾日母親剛和映璇生了口角,昨日還在他面前陰陽怪氣了幾句。

想到這,他心思定了定,決定叫陳氏過來。

至於搜查結果他是不擔心的。

他的小廝今日長了個心眼,被韋映璇的大丫環趕出去之後,第一時間先找了護院在院牆外監視。

翠雍居東南角恰好有幾棵數丈高楊樹,宋或讓護院上了樹盯梢,期間臥梅軒裏並無點火的痕跡,監視期間也未見院裏有奴才往外頭轉移物品。

也就是說,今日之前韋映璇萬萬想不到要銷燬,今日之後她也不會再有機會銷燬,東西定然還在。

他的人一直在院外那棵參天大樹上守着,院裏哪怕有星點菸火也瞞不住。

“侯爺考慮的如何?”韋映璇問。

宋拓剛要說話,剛好韋映璇派出去的二等丫環瓔珞和瓊瑤回來了。

兩人急匆匆上前稟報,一個說夫人去郊外臥佛寺上香了,一個說老夫人午後突然乏得厲害,睡過去了不許人打擾。

“既如此,侯爺請回吧,沒有祖母或母親坐鎮,侯爺別想搜查我的院子。”

宋拓冷笑一聲,“別急,我自會如你的願。”

他朝着小廝吩咐道:“母親興許未走遠,你去大門上吩咐一聲,讓人快馬加鞭把她請回來,就說我在翠雍居搜贓,讓母親速速前來。”

韋映璇心裏暗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如果是宋老夫人過來,她要麼偏幫宋拓打壓自己,要麼便會兩邊各打五十大板,不會有其他處置辦法。

最壞的局面便是老夫人幫着宋拓打壓自己,不論宋拓最後搜不出贓物如何理虧,最終都會被老夫人強行壓下去,即便今日有二嬸替自己撐場面,鬧到最後也是個半斤八兩。

但陳氏過來就不一樣了。

陳氏這個人,腦袋空空,嘴巴總比腦袋快一步,她的許多想法都十分荒唐,不能以常人之想法來衡量。

當初自己嫁進侯府,最初是和陳氏共理家事,雖然老夫人實際掌家,陳氏只做個表面上的當家主母,但她多少還是管着府裏一些簡單的事兒。

然而就只是這麼一點小差事,陳氏也總是三天兩頭出紕漏。她不動腦筋,常常想一出是一出,一拍腦袋就蓋了戳,隨意聽人道幾句便蓋個印,奴才們起了矛盾糾紛,不搞清楚事實便隨意處置,鬧出不少朝令夕改的荒唐事,叫韋映璇大開了眼界。

後來公公去世,陳氏自己的男人病逝,她總不能退居幕後不管不問,也無法事事靠着老夫人,傳出去一府之母不會當家,鬧到外頭就成了笑話,這才被迫出面張羅喪事。

宋老夫人不放心全部交給陳氏,便鄭重交代自己幫着婆母協理。

那段日子,她整天從天不亮起便要幫婆母收拾爛攤子,彌補疏漏,事無鉅細幫婆母完善細節,打點裏裏外外,那段時間是她一生裏最焦頭爛額的日子,她整日忙的腳不離地,走到哪都離不得菊花茶,日日得把甘草柴胡薄荷這些疏肝解鬱的草藥當救命草藥用,否則,她就得被陳氏氣出好歹,與陳氏一起共事的堵心程度可見一斑。

若是今日陳氏過來了,不愁她不把事情鬧的一團糟,用二嬸的話說,此人專坑“隊友”。

宋拓的人是在剛出城外處截到陳氏的,陳氏一聽說府裏出了這種事情,也顧不得辦老夫人交代的事,急忙吩咐馬車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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