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不想知道。”阿雅打斷她,“你直接告訴我,要做什麼?”
楊薇露出狐狸般狡詐笑容:“我知道厲錦宇最在意什麼,你去破壞林蘇曼身上這份東西。”
“是什麼?”阿雅緊緊盯着她。
只要能將林蘇曼踩進爛泥裏,做什麼她都願意。
一如當年,林蘇曼發現自己懷孕,驚慌失措。
是她苦口婆心勸林蘇曼留下孩子,把孩子生下來。
又在生下來之後,讓林蘇曼失去孩子,告訴她,孩子死了。
林蘇曼那份沉靜、優雅的書香氣質,因這些煎熬、磨難,徹底粉碎、毀壞。
失去貞操、生過孩子,光這兩件事,在樂家澤面前永遠自慚形穢。
她幫林蘇曼保守祕密,又時不時假裝無意提醒她。
旁敲側擊引導話題,讓矇在鼓裏的樂家澤對類似的事件表態。
讓林蘇曼聽到樂家澤的表態,感到自卑,不敢坦誠那件事。
始終生活在噩夢裏,將負面感受不斷放大,刻在心裏。
將她的自信、矜持、清傲,一點點瓦解消融。
粟雅大學主修心理學,用不動聲色的PUA心理戰術,已經給林蘇曼心裏投下濃厚陰影。
林蘇曼這輩子,也別想輕鬆從2018年陰影底下走出來。
樂家澤不就迷戀她是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仙子嗎?
呵!看到她絕望、憔悴的樣子。
看到她在樂家澤面前,卑微得像個侍候人的奴家婢女。
這些年她痛快極了!
林蘇曼,她最該後悔的,是搶走本該屬於她粟雅的樂家澤!
從林蘇曼吸引樂家澤注意力那天開始,她們之間的友誼就支離破碎了。
她隱忍潛伏在林蘇曼身邊,不就是要討回這一切嗎?
她暗戀樂家澤這麼久,憑什麼林蘇曼能輕易得到樂家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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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阿雅咬牙切齒,不耐煩的催促:“楊薇,別賣關子,快點告訴我!”
楊薇不疾不徐啓齒道:“厲錦宇狂妄自大,最恨人不忠。”
“他們感情基礎不深,你要是能讓樂家澤跟她不清不楚。”
“別說厲錦宇了,就連厲家那兩個急着想抱孫子的老傢伙,也會反對這門婚事。”
阿雅眉頭微蹙,沉默不語。“一定要讓樂家澤再跟她牽扯不清嗎?”
阿雅的暗戀隱藏得夠深,無人知曉。
“當然,找其他人演不好這場戲。”楊薇低聲笑了:“但凡有點腦子,得到厲錦宇的青睞,還瞧得上其他人麼?”
“如果是樂家澤就不一樣了,用一個六年感情,餘情未了的罪名冠給她,足以讓人相信。”
楊薇執起湯匙,細細攪拌咖啡:“何況樂家澤也沒有放下林蘇曼,不是麼?”
阿雅低垂着頭看着桌上的咖啡,面上巍然不動。
桌底下,阿雅雙手捏成拳,指節微微發白。
“好!我答應你。”阿雅冷靜的眸光刺入楊薇身上:“那你說說,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五十萬。”楊薇無畏對視,她喜歡阿雅這份冷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隊友。
“五十萬是我最大的誠意,你要是嫌少,我也沒辦法加了。”
厲錦宇把小迪接走,停止給她的零花錢。
一切拜林蘇曼所賜!打破她的豪門太太夢,以後要自食其力了。
見阿雅沉默不語,楊薇幽幽說道:“何況林蘇曼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幫了我也是幫你自己。不是嗎?”
“你等消息吧。”阿雅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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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厲錦宇停穩車,一個身影站在不遠處,似乎等了很久。
此刻見他下車,走過來攔住他的去路。
厲錦宇冷冷看着她,認出她曾在西餐廳找林蘇曼麻煩的人。
“讓開,別逼我對女人動手!”
阿雅笑笑,揚了揚手中的文件檔案袋:“你不會對一個好心給你送情報的人動手。”
厲錦宇懶得理她,伸手將她推開。
竟然不喫這一套。
阿雅追上去,跟在後面大聲道:“聽說你跟林蘇曼結婚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嗎?”
“不想知道!”
他頭也不回走向公寓。
“她上大二就跟陌生人在酒吧房間發生過關係,作風這樣不檢點。”
“你是堂堂朝辰集團的未來繼承人,娶這樣的女人做老婆,傳出去不怕丟人嗎?”
阿雅一股腦將祕密傾倒出來。
厲錦宇隨即變了臉色,停住腳步,擰着濃眉盯着她。
阿雅終於得意一笑,再補一刀:“不僅發生了關係,還有過一個孩子。這樣的女人,你也敢要!”
厲錦宇震驚,身子僵在那兒,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阿雅走到他面前,笑得肆意:“這些祕密,連她親媽都不知道!”
“憑你厲大少爺的身價,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何必捧着一只破鞋?如果我是你,趁早斷了這段關係。”
厲錦宇雋雅眉目裏,藏着冰冷死寂。
半晌,他才冷聲道:“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是假?”
阿雅將一只文件袋拍在他胸口,“我知道你不會相信,自己看看吧。”
阿雅坐在車裏,面如寒霜,“林蘇曼,這只是第一步。等着瞧吧。”
啓動汽車,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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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文件袋回公寓。
林蘇曼正端着一盆剛澆了水的花,走去陽臺。
看到他進來,淡淡打招呼:“小厲總,回來了?”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面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見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花,林蘇曼解釋道:“這是吳息寄過來的。”
“你昨晚留下餐費,她今天就派同城快遞,送來好些親自培育的稀有盆栽。”
“嗯。”
他似乎很疲憊,應了一聲就上去了。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厲錦宇上樓後,直接進了書房。
文件袋丟在書桌上,他疲累靠在書桌皮椅裏,定定瞧着文件袋。
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小聲催促。
你不打開嗎,厲錦宇。
你不好奇,她曾經跟誰在一起?
不好奇,她身上有過什麼不堪經歷?
厲錦宇目光清輝流轉,隱隱浮上一層淚霧。
又一個聲音在耳邊大聲反駁。
什麼年代了,還計較曾經發生的過往?
誰都有少不更事的時候。
誰身上都可能發生過荒唐事,自己又嘗不是?
人要往前看,別老盯着過去發生的事過不去。
他猛地將文件袋掃落在地。
起身出去。
只半分鐘,他再度衝進來。
從沙發底下找回文件袋,迅速打開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