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姜和穆彥都愣了愣,當即明白主子是想滴血認親。
其實,他們也想知道長的與主子一模一樣的小包子到底和主子有沒有關係,只憑穆彥查到的事,還不足以證明小包子和主子有關係。
祁姜很快取來一碗水,還‘貼心’的準備了一根銀針。
冷月寒拿起銀針刺進小包子的指尖,本擔心小包子會痛醒,不料小包子只是撅了撅小嘴巴,小眉頭皺了皺,繼續睡的香甜。
取了小包子的血,便往自己指尖上扎,當血滴落碗中,與另外那滴血迅速融合時,祁姜激動的發出土拔鼠的尖叫。
冷月寒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才嚇的他憋住尖叫,捂着嘴磕磕巴巴的說,“主……主子……融……融……融了……”
啊啊啊啊,真的是小主子,主子終於有後了。
他一度以爲鐵血冷情的主子這輩子要打老光棍,沒想到突然冒出了一個兒子。
幸好,幸好主子沒有絕後!
祁姜激動的想哭,那樣子跟他纔是當爹的。穆彥沒吭聲,但眼底的炙熱之色足以證明,他也很高興。
…………
明姝醒來已經是次日,入眼便是青色的帳頂,空氣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你醒了?”
耳旁傳來清潤的嗓音,好聽的如空谷山泉流動的聲響。明姝微愣,扭頭便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
是個清塵俊逸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長髮散在身後未束,笑起來如春風拂面,暖人心脾。
“是你救了我?”
明姝說着打量了眼屋子,佈置簡單雅緻,香爐中不知燃的什麼薰香,聞着讓人心情放鬆,疲憊感似乎都消散了。
她撐着身子起身,這一動,胸口疼的不行,還冷,好似骨子裏有一股寒氣竄動。
“別動!”男子坐在旁邊,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猙獰的殘顏上,“你身子還很虛,需要休息!”
明姝搖頭,兒砸還沒找到,她怎麼能安心休息?
“多謝公子相救,我還有要事,來日再登門道謝!”
明姝急忙穿好鞋子,剛起身,突然一陣眩暈,往後倒去。忽地,一雙手扶住她,沁人的花香隨之入鼻。
兩人貼的很近,明姝尷尬的往後退一步,卻見男子淡笑着看她,臉上沒有絲毫異色,沒有被她的鬼樣子嚇到,更是沒有嫌棄的神情。
“姑娘身子要緊,歇歇再走也不遲!莫不是嫌棄我這是煙花之地,不願意多留?”男子看着她,眼中笑意一閃。
“煙花之地?”明姝怔了怔,“這裏是……”
“無憂館!”
無憂館?什麼地方?
剛到燕都不久,明姝哪知道這裏是有名的小倌之地。男子觀察着她的反應,本想聽到無憂倌,她當會鄙夷,不恥,可她只是疑惑了下。
無憂館雖有女客,可大多女子對此地不恥,也就長公主會大張旗鼓的來,或是請他到府上,別的女客都是偷摸而來。
“那公子尊姓大名?來日我好登門拜謝!”明姝問道,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一夜過去,不知兒砸怎麼樣了,她着急的很。
“憐生!”
明姝點頭,客套了句便走人。憐生公子目送着她,臉上始終掛着溫和的笑意。
“哎,姑娘,你……”
門外,端着藥過來的侍者恰巧看到離開的明姝,想喊她,人就消失在拐角處。
“公子,那姑娘怎麼走了?這藥怎麼辦?”侍者嘀咕着進屋,他親自煎了一個早上的藥,人走了,功夫白費了。
“倒了吧!”憐生公子臉上的笑意褪去,無波無瀾。
侍者應了聲,只好退出去。這時,內室走出來一玄衣男人,面上戴着半張銀色面具,只露出冷硬的下巴。
若是明姝還在,便會認出此人就是那日與她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人走了,還看什麼?怎麼,捨不得?”
男人戲謔着落座,自顧倒了杯茶,“以前多少名門閨秀,你蓮生都看不上,原來是喜歡有夫之婦!”
憐生,蓮生,這纔是他的本名,徐蓮生!
徐蓮生笑了笑,“一年不見,您打趣人的本事,真是一點沒變!”
他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有夫之婦?
兩人交談的語氣彷彿多年好友,可面對眼前的玄衣男人,徐蓮生神情恭敬,並未有半分越矩之處。
男人笑了笑,面具下的那雙眼犀利深邃。
“對了,您幾日前來信交待的事已經辦了,就是不知那女人會不會痛下殺手,畢竟是親生兒子!”
“她會!”男人把玩着茶杯,脣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枕邊人,她都能下手,何況是兒子?爲了復仇,她什麼做不出來?”
徐蓮生輕輕皺了皺眉,“不過一個婦人,您當真認爲她能攪亂燕陵?”
男人不屑的嗤了聲,“她還不夠格,但,到底有些用處,好好利用,能給冷月寒製造些麻煩就是她活着的價值!”
徐蓮生了然,讓燕陵混亂,分散攝政王的注意,他們纔有利可圖。他在無憂倌潛伏多年,就爲了有朝一日幫主子除掉攝政王,拿下燕陵。
“攝政王府有何消息?”男人又問。
“您到燕都那日,攝政王也帶着小皇帝回到皇宮,顧太后沒有任何動作!對了,冷月寒最近似乎在查一個女人和孩子!”
“女人和孩子?”
“是!”徐蓮生點頭,“消息昨夜才收到,具體情況尚不清楚!”
昨夜,他從長公主府離開才收到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派人詳查。
男人聽了,身子往後一靠,修長的指尖輕叩着桌面,沉思着不知想什麼。徐蓮生也不打擾,規矩的侯在一旁。
另一邊,明姝出了無憂館就被一雙眼睛盯上,她並未發現,一門心思的想着去找兒子。但沒走幾步,就遇到了祁姜。
“是你?”明姝記得他,盯着笑的賊兮兮的祁姜,“有何事?”
“嘿嘿,主母真是聰明睿智,一眼就看出屬下有事!”開口就是一通馬屁,那樣子還有點討好的意思。
“主母?飯可以隨便喫,話可不能亂說,我跟你家主子沒關係!行了,姑奶奶還有事,別煩我!”
明姝眼神古怪的白了他一眼,這貨腦子沒抽吧?
甩頭就走,祁姜狗腿的跟上去,嘰歪着,“怎麼能沒關係?你和主子都睡過了,娃也生了一個……”
“嗯?”明姝突然回頭,凌厲的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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