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初很快就給段珩找到了地窖。
就在之前私囤糧食,欲意佔奪豐耕縣當土皇帝的劉茂家。
爲了藏糧食,劉茂家的地窖挖得非常深,現在地窖下面還有幾筐蘿蔔呢。
沈戟帶人來把地窖清空,又去大溝村訂了石頭,把地窖給鋪平整。
“段大公子,你的冰什麼時候來啊?”林寶初追在段珩後面問。
段珩剛從地窖下上來,拍掉手上的土,甚至滿意。
“最遲十日我家的冰便能到。”
盛東離盛南說遠也不遠,他們從盛東到豐耕縣來尋人,一路也走了十二三日。
送冰的車馬爲了防止冰化掉,通常會馬不停蹄,輪換車伕趕路。
所以應該要比他們來時快一些。
“十天啊……”林寶初呢喃,“還好,來得及!”
現在離六月還有半個月時間,旅遊季將在六月正式開始,時間還來得及。
“那段大公子你先忙,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段大公子你有事儘管到衙門找我們的扶貧小隊。”
林寶初很着急似的,撂下一句話就把客人丟在劉茂家,自己走了。
段衍見林寶初走了,他也要走,“大哥,那我打麻將去了。”
“又去打麻將?”
段珩不懂他這個弟弟。
纔來幾日,就染上了打麻將的癮。
那東西真有這麼好玩兒?
當然好玩兒!
段衍招呼了席予安和柳家、陶家的兩個同齡的少爺小姐,四人跟客棧要了茶具和麻將,就一同往棧橋去了。
初夏的白天已經很熱了,待在客棧裏即便有小廝打蒲扇,也消解不了心裏的燥。
可在城外鄉野田間待就不一樣了。
萬畝稻田,碧綠無垠,身處那樣的環境中,真可謂是身心舒暢。
一邊煮茶,一邊閒聊,還能打麻將。
要是餓了就叫下人回城裏客棧打包喫的,一會兒就能送來。
不管是涼面糖水,還是風味小炒,甚至是想喫火鍋,客棧也能給你把爐子和鍋、肉、菜送到棧橋這裏來。
他們雖然只在豐耕縣住了幾日,但卻已經開始習慣豐耕縣無微不至的服務了。
田裏稻子長勢好,野草長勢也不錯。
但凡得些空閒,百姓們就會去地裏拔野草。
看着那些在太陽底下彎腰勞作的人,四人既感慨又歡喜。
“我現在才知道,爲何那廟堂之上的人,會寫出‘夢作種田夫’這句話了。”
陶峪站在涼亭下,看着下面種田的百姓發出感慨。
這般景象,能治癒人心中所有的不快。
“陶公子,茶喝完了,咱們再來一局。”段衍喊他。
這位陶家的公子哥是個書呆子,家裏是開私塾的。
在私塾里長大的小孩兒,竟還讀書讀不膩,還要來這兒作詩。
一局麻將下來,他有感而發的已經作了三首詩了。
陶峪衝三人抱歉地笑了笑,坐下碼牌,“抱歉啊三位,這個地方視野開闊,景色甚好,在下實在忍不住。”
沒辦法,他在這兒靈感突突地來,一作詩就停不下來了。
三人剛把牌碼好,還未投擲骰子,就聽到不遠處的棧橋上傳來悠揚的歌聲。
四人回頭一看,只見一羣身穿特別服飾的孩子們,在一位姑娘的引領下,朝這邊走來。
沈箏經常會帶學堂的女孩子們出來上課。
或是讓她們去縣衙伙房跟師傅學廚藝,或是帶她們去薛伯的繡坊學刺繡,亦或是帶她們出來勞作。
總之,學堂裏女孩們的課,有一半是在學堂裏上的,另一半是在外頭上的。
現在,趁着天氣好,再加上林寶初給了任務,讓她們學新曲子。
沈箏就帶她們到棧橋上來,往最深處走,在那邊學曲子。
路過四人打麻將的亭子,沈箏腳步未停,只是扭頭衝他們笑了笑。
“幾位玩得開心啊。”
席予安問:“七公主這是要去做什麼?”
他和林寶初是青梅竹馬,去縣衙的次數比在場三人都多。
他認得沈戟,自然也知道沈箏的身份。
“我們去河邊的涼亭學曲子,不打擾你們打麻將了。”沈箏說着說着就跑了起來。
學子們也跟着跑了起來。
“豐耕縣的學子真幸福啊。”段衍羨慕了。
“那也僅僅是女學子罷了。”陶峪打破他的幻想,“我去過他們的學堂,男學子和女學子上的學根本不一樣。”
“你怎麼哪兒都去過啊。”
“那是自然,我還去過豐耕書館,那簡直是學子們夢寐以求的地方。”
陶峪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踏進書館時的模樣,簡直叫人震撼。
“是嗎?”段衍打出一張二餅,“我只讀過客棧裏的《豐耕縣報》。”
“對了,今天好像是《豐耕縣報》發新刊的日子吧?”
段衍揮手叫來自己的小廝,“你回客棧叫四碗涼薯紅糖水來,再把最新一刊的《豐耕縣報》拿來,我倒要看看那後面是什麼故事。”
他指的是縣報上連載的故事版塊。
小廝領命,快步離開。
新一期的縣報,結束了‘青山處處埋忠骨’的板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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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來的位置,換上了旅遊季的宣傳。
林寶初把這個旅遊季寫得非常誇張,用詞之大膽,甚至將豐耕縣比作‘南之盛京城’。
任誰看了,都覺得是膽大包天的程度。
但在林寶初看來,她說的,是事實。
因爲她知道,豐耕縣的旅遊季項目力度有多大!
喫喝玩樂,衣食住行,都在其他州府之上。
比肩盛京城,有何不可?
–
美食街項目開始報名招商了。
《豐耕縣報》和縣衙的告示同步貼出,扶貧小隊還親自下鄉去通知,希望村民們積極參與。
前來報名在美食街擺攤的人非常多。
可只要一聽到要交錢,人就走了一半。
“老鄉你別走啊,這個事情你做了不會虧的,這也是衙門幫你家致富的途徑之一啊。”
“你再想想,你家去年人均年收入還不到三兩銀子,符合條件。”
李餘好說歹說,想要說服村裏百姓參與美食街擺攤。
可那人仍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