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不說的時候書音還沒覺得,她一說書音才注意到,往常冬天關着窗戶開空調的時候,窗戶上都有一層霧水。今天的玻璃窗特別乾淨。
書音扯過浴袍裹上,顫顫巍巍的推開落地窗,發現屋內的溫度和窗外的溫度差不多……
“是不是空調壞了?”施洛半撐着身子躺在牀上,問道。
老宅當年裝修的時候沒安地暖,用的是中央空調。書音輕手輕腳地拉開臥室門,感受了一下走廊上的溫度,都比屋內要暖和許多。如此看來,只有她這一間房不制熱。
書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難怪書笑想盡了辦法也要把施洛請到其他房間去,敢情兒在這兒等着她呢!
“外面也這麼冷嗎?”施洛問。
書音靠在門邊,淡定道:“應該是空調壞了,你要不要換房間?”
“那你換嗎?”
“不換。”
比起沒有空調的冬天,她更怕蜘蛛和老鼠。要是跟着施洛來回折騰,保不齊還有更幼稚的招數在等着她。
昨天和燕辭戰鬥到臨近天亮,今天又奔波了半日,書音沒那個閒工夫了。
施洛猶豫了一下,說:“那就不換吧。”
不曉得這位三小姐腦子裏裝的什麼東西,書音扔下一句:“感冒了我不負責。”
“我抵抗力很好的!”
書音關門,落鎖。
“為什麼不換房間啊?”施洛還是很好奇。
書音給了她一個“別多管閒事”的眼神。
施洛換了個問題:“要不我陪你去看看空調是哪兒出了問題吧?”
“這是中央空調。”書音無語。
施洛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她問:“中央空調不能看出來是哪兒出了問題嗎?”
“水系統中央空調部分房間不制熱或制熱效果差是由於水系統管路中熱水流動不均勻所致,需要在整套水系統管路上加裝手動閥門並調整各個閥門的開度,令熱水流動均勻……算了,我有病嗎我跟你說這個。”
書音扯開被子,剛鑽進被窩,就被施洛纏住了。
施洛握着她的手,“天吶,你真的好涼哦,像冰棍兒一樣。”
“那你還抱?”
“我不是說了幫你暖一下嗎?”
言下之意是:我不會食言的。
書音想把手抽回來,施洛卻十分較真的抱住了她的胳膊。她掙扎無果,怕使勁兒會傷到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於是只好任由她抱着。
空氣安靜了十秒不到,施洛突然又說:“你好瘦啊,胳膊抱在懷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書音:“……”
“不過你身材很好誒!”施洛的鹹豬手一不小心碰到了書音的胸,頓時發出震驚的反問,“為什麼你這麼瘦,胸還這麼大啊?這科學嗎?”
書音以為三小姐是人美話少的仙女,誰知道她就是個表裏不一的話嘮。隨口問了一句:“你很小?”
“沒你大。”
書音:“睡覺吧三小姐!”
施洛悶悶的“哦”了一聲,又說:“我還有最後一句。”
書音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這一年的耐心都累積在她身上了:“說!”
“你穿旗袍一定比我好看,我下次一定送你一件旗袍!”
“不用了,謝謝。”
“試試嘛!你這種前凸後‘翹的身材,不’穿旗袍也太浪費了。”
“……”說好的最好一句呢?這女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啊!
書音恐嚇她:“你再說廢話我就把你從二樓丟下去你信不信!”
不知怎麼的,施洛突然覺得書音沒那麼可怕了。也許是書音在她懷裏的緣故,她膽子大了不少,饒有興致道:“我說真的,我設計旗袍超厲害的,可以給你量身定做。”
說完她伸手掐了一下書音的腰,“你腰好細誒!有60釐米嗎?”
書音抓住她的爪子,忍不住翻了個身面向施洛:“你什麼毛病?”
“啊?”施洛皺眉看着她,“你幹嗎罵人啊?”
“我……”書音第一次拿一個女人沒辦法。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問道:“你跟書澈睡一起的時候也這麼不老實?他受得了嗎他?”
施洛的臉一下就紅了,“你胡說什麼呀!我們……我們很純潔的!”
書音:“純潔??”
她看着施洛:“多純潔?像小學生談戀愛那樣?拉拉小手說說悄悄話的程度?”
“也沒那麼純啦!”施洛扯着被子遮住小半張臉,害羞道,“我們有接吻的。”
書音:“……”
什麼玩意兒?!
“一個是在瑞典出生、從小就遊歷各國的男人,一個是在國外進修多年的新時代女性;一個是26歲的熱血青年,一個是28歲的成熟御姐。你倆情投意合的在一起談戀愛,還單獨出去旅遊了一趟,居然只發展到了牽牽小手、親親小嘴的程度?”
施洛點點頭,臉更紅了。
書音震驚:“皓月莊園那麼浪漫的地方,你們孤男寡女的,就沒擦出點兒……兩性的火花?”
怕把“純情”的名門閨秀嚇着了,書音特意想了一個不那麼直白的詞語。要換成棠溪那羣損友,她今天的用詞就不會這麼小心翼翼了。
然而名門閨秀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良苦用心,她的重點偏移到了外太空去,立刻就反問了一句:“你去過皓月莊園嗎?你怎麼知道那個地方很浪漫啊?”
書音去過,和那人騎了馬,還曾手握紅酒坐在五彩池前,和那人一起看過最璀璨的星河。那時她說,等她老了就去那邊蓋一棟房子。那人說,要買下整座莊園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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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都是她獨一無二的回憶,不足為外人道也。
半天沒等到書音開口,施洛已經在腦子裏補了一出浪漫言情劇:“你和誰去的啊?是男朋友嗎?”
“閉嘴!”書音無奈的瞪了她一眼,“再說話就把你扔出去!”
施洛現在一點也不怕書音了,還笑着提醒她:“這話你說過好幾次啦……”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書音突然坐起來,扯過搭在上面那牀蠶絲被,裹在身上下了牀。然後她席地而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毯上。
書音:……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你嗎?我打地鋪總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