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在他有着清茶香味的脖頸裏,呢喃:“是你…先氣我的。”
他輕笑着再次移到她的頸側,又是一番氣息糾纏,她道:“別留…痕跡。”
半炷香後,沈伯庸又找了過來,問着眼睛睜得溜圓的湯圓:“王爺呢沒回來麼?我找了好大一圈也沒看到他啊!”
湯圓眼珠子瞟了一眼帳子門口,硬着頭皮說:“沒有。”
話音剛落,穆元湛一臉的紅光滿面一掀簾子從帳子裏走了出來,“我在。”
湯圓先是一愣,王爺真是不顧他的死活啊。
而後忙解釋,“咦,王爺啥時候進去的?”
“……”沈伯庸又是一臉看傻子似的眼光看了看湯圓,心道:這小子呆愣愣的,是怎麼被穆元湛選上的。
他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找穆元湛,只是眼下只乾等着城裏的人開城門,無聊得很想找穆元湛說說話而已。
他“呵呵”一笑,去拉穆元湛的手臂,“走咱們找雲歌去。”
他現在有女兒有女婿在身邊,即便是在戰場也覺着是在享天倫之樂,就想找兩人和自己這個老父親看着斜陽說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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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湛挑了挑眉,“嗯,雲歌她沒在前面嗎?”
“沒有,我找了你倆好大一圈了。”
穆元湛一本正經地點頭,“嗯,那走吧。”
*
此刻蒲麗國王都,巖莫達府邸。
沈含玉已經被巖莫達在大夏京都城的眼線帶到蒲麗國三個多月了,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說是他親生父親的府邸,但這府裏的人個個比沈雲歌那個踐女人還可惡。
他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看不起她。
常常被那些個女眷用白眼翻她,說的話她也不全明白,他們好像專程學過大夏的語言,說得雖然不標準,但她也能聽懂他們大概是什麼意思。
說的便是她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有什麼臉住在尚書府,也不知道大公子白養着她做什麼。
她人在屋檐下,也不敢與她們對着來,只好打碎牙往肚子裏吞。
只恨她那個害人精娘,年輕的時候不做正經事,與別人亂生孩子,把她這個女兒生下來又沒能力給她正常人的生活。
如今去哪裏都淪落成了一個衆人嫌棄的外室女,讓她快連活路都沒了。
她在心裏恨恨地道:身爲女人,一生中最不該做的事便是亂和別人生孩子,爲了自己的賭性,毀了孩子的一生。
恨死她了。
不像她,懷的可是夫君孩兒。
她已經有孕四個多月了,是夫君兒的孩兒,是夫君的第一個孩子,不管她是誰的女兒都不能否定她是昭王八擡大轎擡進門的王妃,她的孩兒怎麼論都是王爺的嫡子。
等將來有機會,王爺看在孩兒的面子上也會想辦法讓她重回王府的,何況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沈含玉雖然心情不好,但是知道自己懷了夫君的孩子便也不苦肚子裏的孩子,整日好喫好喝,看起來圓潤了不少。
她慶幸的是,她那個所謂的同父異母的長兄倒對她還算是好的,除了被那些個嫂子和這府裏的嫡女言語詆譭幾句,白眼翻個幾回外,在衣食住行上她們是不敢忤逆長公子剋扣她的用度的。
她坐在圓桌旁深呼吸,讓自己順上兩口氣,摸着已經有了一點凸起的肚子道:“兒子,你好好長着,母妃定會帶你回去見你的父王的。”
“砰砰”,這時突然有人敲門,“阿妹,你在麼?”
沈含玉眼睛一亮,是她那個長兄,她邊起身邊道:“我在。”
把門打開,巖莊勾着淺淡的笑意:“爲兄還以爲你躺着呢,怎麼不出去與姐妹們坐坐?”
與姐妹們坐坐?
躲她們還來不及。
她客氣地笑笑:“天色晚了,不好打擾她們。”
把人讓進了屋裏,巖莊一雙精明過頭的眼睛從頭到腳把沈含玉掃了一遍,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通過他,她似乎能想象到巖莫達年輕時候的樣子,想起巖莫達她就恨的不行,平白無故去大夏發什麼瘋,把她的好日子全毀了。
心裏恨巖莫達,看到眼前這個所謂的兄長她也從心裏不想與之有什麼過多的交集,若不是因爲圖他能給自己撐撐腰,她是看都不想看他的。
他雖然在衣食住行上對她很闊氣,可是總是讓她覺着他對她有所圖謀。
她被看得不舒服問:“兄長…怎麼了?你在看什麼?”
巖莊將目光堪堪移到沈含玉的臉上問:“怎麼看你的身子比剛來時候圓潤了?肚子看起來也凸了些,難不成是有了身孕?”
當初他爹被抓後大夏京都城的眼線便告示他,他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瞭解到當初眼前的這個妹妹嫁給了昭王穆元湛,又因爲身份敗露難以自處,他便特意讓巖莫達的眼線想辦法把人帶回來,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用上她。
若是他果真懷了穆元湛的孩子,倒是極好的一件事。
沈含玉被覺着遲早是要被對方看出來的,也不藏着掖着,便點頭應:“兄長看的不錯,玉兒是有了身孕。”
誰知這句話一說出,對方眼珠子一轉又問:“哦,是那穆元湛的還是?”
畢竟一個落魄的女人很容易被人欺負。
這句話徹底惹急了沈含玉,本來她自己心裏就沒底氣,那日從永安公主府回到王府後所發生的事這輩子都是她的噩夢。
那日事後她本想喝避子湯的,可是前些日子剛剛與王爺做過那事,一如既往地還喝了助孕湯,她怕萬一與那人無事,反而已經懷了王爺的孩子,喝了避子湯不小心把和王爺的骨肉流到了倒是弄巧成拙了。
於是她賭了一把。
如今這肚子裏的她堅信是王爺的孩子,就算有八成的可能這孩子不是王爺的種,她也必須說成是王爺的。
她裝作鎮定眼睛一立:“兄長這是何意?我作爲昭王妃,自然懷的是王爺的孩子。兄長問出這樣的話實屬作爲一個兄長的失禮。”
巖莊看到這個異母妹妹有了些惱意,笑了笑解釋:“阿妹誤會爲兄了,爲兄不過是怕阿妹在從王府逃出來後受到了他人的欺辱纔有此一問,實屬是關心,別無他意。”
沈含玉看到對方那方向自己道歉也沒有繼續繃着臉色,“兄長來是有什麼事嗎?”
巖莊含笑點頭,“果真是有事與阿妹講,關於大夏的事。”
關於大夏的事?
她最想聽到大夏的事了,想聽到王爺的事,自從離開京都後她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他們的事。
她眼睛倏然泛着光問:“是不是王爺派人尋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