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了我這麼多年,聘禮我都準備好了,不過,你的這份是你的心意,到時候你自己交給他們。”
雖說二人忠心耿耿,不必再用此法收買人心,但主僕之間的關係若能更進一步總是好的。
原本他沒想讓宋曦希給他們出聘禮和嫁妝的錢,這些東西他早就準備好了,一直給他們攢着,如今也是時候給他們了。
……
彭仁寧和衛詩蘭成婚後日子過的甜蜜快活。
這一日,彭仁寧正在房間裏面扒拉着算盤算賬。
衛詩蘭一身糊巴味兒地走了進來,將一碟子糕點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彭仁寧,嚐嚐我新做的糕點。”
彭仁寧看着那一碟子黑乎乎的糕點,身子不由地往後躲了躲。
彭仁寧婉拒道:“我這會兒忙着算賬呢,一會兒喫一會喫……”
衛詩蘭看着他這抗拒的樣子,皺了皺眉,抓起一塊糕點塞進了彭仁寧的嘴巴里:“現在就喫!”
二人正吵鬧着,門房稟報說是姜成遠過來了。
姜成遠送來了一些藥方子,他開了醫館之後見到過很多新婚不久不加節制的夫婦,身子都搞壞了,特意送過來這些藥方子和藥材給二人調理身體。
彭仁寧讓管家拿了好些好東西,他一邊送他一邊說:“你的心意我們都看在眼裏,你對許少將軍是真的好,何不早些表明自己的心意?”
姜成遠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藥漬的衣袖,又看了看自己因爲常年搗藥而略顯粗糙的雙手,不由得苦笑。他不過是個郎中,手無縛雞之力,如何配得上許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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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最近,許少將軍帶着兵去剿匪了,唉,也不知道這剿匪之後會不會受傷。”
姜成遠心中一緊,沒有再多停留,轉身回了醫館拿藥。
……
夜色如墨,軍營中篝火點點。
許芷苡獨自坐在帳外,手中握着一柄長劍,劍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她剛剿匪回來,鎧甲上還帶着未乾的血跡。
“許將軍。”
清潤的男聲在身後響起,許芷苡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她驚訝道:“小姜,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姜成遠走到她身旁,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今日穿了一襲月白色長袍,襯得整個人愈發清雅。
姜成遠自從聽了彭仁寧的話之後,心裏就一直放心不下,索性過來看一看:“聽說少將軍去剿匪,我擔心你會受傷,就過來看看。”
他知道軍營裏面有軍醫,但是這些傷藥是他自己特意研製出來的,止痛的效果很好。
許芷苡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聞着這樣的味道,一天的疲憊竟是也消散了一些。
“你的傷……”
姜成遠的目光落在她染血的鎧甲上,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無礙。”
許芷苡站起身,想要離開:“不過是些皮外傷,太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姜成遠卻攔在她面前:“讓我看看,少將軍不必閃躲,醫者面前無男女,讓我幫你處理傷口。”
許芷苡的心猛地一顫,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姜成遠,那個總是溫潤如玉的御醫之子,此刻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
姜成遠打開藥箱拿出裏面的藥粉,給許芷苡清理好了傷口之後,上藥,纏上了紗布。
處理好這一切他就該離開了,可是他沒有動,猶豫着要不要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許芷苡是這麼的好,他實在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自己不過就是個懂些醫術的郎中,手無寸鐵之力,又如何能陪伴在她的身旁?
她的身旁該是副將,或者是團練那般壯碩有力的男子,和她一起上戰場保護她的安全。
許芷苡順着姜成遠的目光看了過去,她竟是從他這個醫者的身上看到了對副將的羨慕,她問他:“看什麼呢,看的這麼出神?”
姜成遠扯着嘴角笑了笑:“副將和團練他們英勇無比,還能時刻陪在少將軍的身邊,保護少將軍的安全,真好。”
許芷苡聞言,忽然笑出了聲,這笑聲讓姜成遠有些窘迫,耳根微微發燙。
姜成遠問她:“你笑什麼?”
“我笑你傻。”
許芷苡收斂了笑意,認真地看着他:“副將?上了戰場,都是我保護他們的安全。”
姜成遠愣住了。
“你知不知道,誰救我的次數最多?”
許芷苡向前一步,兩人的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姜成遠下意識搖頭。
許芷苡盯着他的眼睛說道:“是你。”
姜成遠的呼吸一滯,被許芷苡盯的渾身發燙,卻又捨不得離開這樣讓他心潮澎湃的目光。
“上上個月我中了毒箭,是你連夜配了解藥;上個月我高燒不退,是你守了我三天三夜;就連上次我摔下馬,也是你第一時間爲我接骨療傷。”
許芷苡不是打仗剿匪,就是在軍營裏練兵,時常受傷,相比于軍中的軍醫,姜成遠給她治傷的時候最是用心,而且用的藥不會讓她感覺到特別的疼。
他的好,她一直都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
許芷苡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敲在他心上。
這一刻,姜成遠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深吸一口氣,鼓起畢生的勇氣:“許芷苡,我心悅於你。”
許芷苡笑了,眼中彷彿有星光閃爍:“這纔對。記住,醫者救死扶傷,比那些只會舞刀弄槍的莽夫強多了。”
得到了肯定的姜成遠大喜過望,他激動地想要繞着軍營的空地跑上兩圈:“我這就回去讓家中的長輩上門提親!”
……
數月後,宋曦希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已經高高隆起,像揣着個圓滾滾的西瓜。
快要到了生產的日子,陸乘淵這些日子幾乎寸步不離地守着她,朝中事務都儘量在府中處理。
她懷孕的這段時間裏,陸乘淵將她保護的很好,按照府上嬤嬤的說法,生產過後的一個月裏都不好再出府走動。
“整日悶在屋裏,骨頭都要生鏽了。”
她想着今日和碧桃出去走一圈放鬆放鬆心情就回來,可沒想到碧桃剛扶着她走到門口,忽而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她踉蹌了一下,碧桃穩穩地將她扶住。
碧桃緊張地問她:“夫人,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