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怎麼好端端的驛館走水啦?”禮部尚書當即嗷嗷哭地跑向驛館。
“完了完了,老夫的九族啊!嗚嗚嗚嗚……”
招待外賓是禮部負責。
發生走水這麼大的事,皇上是必然要對諸國有所交代,首當其衝的便是他這個禮部尚書。
他可不就完了嘛。
“國師的預言,真準!!”兵部尚書忍不住驚歎一聲。
其他幾位尚書齊齊面色大變,慘白如鬼。
“老夫認栽,老夫馬上回府再張羅張羅,看看還有沒有漏掉的,也一併拉入宮,捐了。”吏部尚書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也認栽,我也回府掘地三尺挖一挖,興許也有漏地,哈哈……”工部尚書也幽幽出聲,打着哈哈走了。
工部每年都有珍稀木材,他院裏還真埋了不少,這次也一併捐了吧。
破財免災,破財免災。
“這個,要不老夫也回去看看……”戶部尚書訕訕一笑,也走了。
獨留下兵部尚書和刑部尚書面面相覷。
“我府上啥也沒有咋辦?”刑部尚書眉頭緊鎖,差點急哭了,突然靈機一動,“要不我去審幾個江洋大盜,看看有沒有意外收穫?”
兵部尚書:……
踏馬的,他們一個個要麼富得流油,要麼家世龐大,要麼就是職權之下有肥羊,獨獨自己不知道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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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摺子把西胡收拾一頓?
那豈不是挑起戰爭,勞民傷財?
嘿,不如改善一下傷兵撫卹福利,至於錢嘛,戶部去頭疼吧。
反正,這朝堂之上歷來信奉:——
死道友不死貧道。
此刻驛館內,大火之中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屍體,全是西胡人。
“大人這招果然高明,如此咱們的人死在了南秦,那南秦就不得不給我們一個交代。
可惜突然殺出了一批黑衣蒙面人,否則那南詔國和東嶽國也別想全身而退!
不過無妨,這場大火我已事先命人澆滿了桐油,保準火勢夠猛,諸國的財務必然會受損。
一定能夠將局勢攪亂,讓他們無法籤成停戰盟約。”
“哈哈哈哈——好,做得好,天道不公,視萬物爲芻狗,我就不信這次那狗天道還會偏袒南秦。”阿爾巴恨恨地出聲。
他與拓跋瑜關係交好,兩人亦師亦友,如今他慘死,他豈能不恨,幹不過天道,難道還不能給南秦使絆子?
儘管他的毒計,被突然殺出的黑衣人破壞了,但只要大火燒起來,他再對外散播謠言,
就說南秦勝之不武,遭了天譴,
到時候南秦必然百口莫辯。
“怎麼辦?水缸竟然全都漏了,沒有一滴水。”
“水桶也是,周邊準備滅火的水,全沒了,就連水井也被巨石蓋住。”
“那就去發動百姓們一起救火,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快快快——”禮部尚書急吼吼地出聲,“再命人將火勢控制住,一定不能牽連到無辜百姓的宅子!”
所有人都開始奔跑起來,生怕這場大火控制不住。
西胡人冷眼看着大家爲滅火而奔走,一個個心裏暢快極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西胡人都在心裏癲狂地笑着。
燒吧,燒吧!
讓這場大火燒得再猛烈些吧。
他們看着熊熊大火,心裏止不住地激動着、澎湃着,就如同海浪般一浪高過一浪,在浪潮達到最高點時——
轟隆隆!!……轟隆隆!!
雷聲滾滾夾雜着憤怒的嘶吼聲,眨眼而至,毫無徵兆地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水太大,迷糊了衆人的視線。
西胡人一個個全都大張着嘴,死死瞪着眼,傻了。
其他人則歡呼地擁在一起。
“太好了,這火有救了。”
“是啊,都道水火無情人有情,如今來看,並不盡然。”禮部尚書氣喘吁吁地跑到現場,感慨萬千。
嗚嗚,他九族腦袋得保了。
至於他自己,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了。
“通知下去做好準備,這雨來勢洶洶只怕會引起洪澇!”他站在雨中向着下屬吩咐着。
很快所有人都做好了挖溝渠的準備,結果大火徹底熄滅後。
雨水也驟停了。
“呀,方纔那架勢就跟天漏了一樣,如今說停就停,可真利索。”大家感慨一句,便又開始忙活起來。
禮部尚書則連夜入宮請罪,當場便被抄家罷官。
朝堂之上無一人敢求情,所有人都明哲保身,低頭裝鵪鶉。
只有謝夭夭在禮部尚書一家老小返鄉途中,塞給老尚書五千兩銀子。
比她打劫老尚書家的都多。
虧了。
“草民叩謝昭陽公主大恩,只是這個太多了!”老尚書心裏抑制不住的激動。
“嫌多啊?”謝夭夭雙眼認真地看着老尚書。
老尚書手一抖,將銀票疊了起來,“草民想了想,這個好像也不多,不多。”
他還收養了不少孤兒,他這次一走,只怕那些孩子也沒人照料。
“既然不多你就收好了,至於那些孤兒,本公主已經命人重新安置好他們了,日後有我在,他們不需要你擔心。”謝夭夭看穿了老尚書的心思幽幽出聲。
老尚書愕然,隨後對着謝夭夭行禮,“是老夫眼拙,沒能早點看出公主是個有福又有大智慧的人,老夫在這裏給公主賠不是了。”
謝夭夭淡笑不語。
她自是知道謝霆睿的良苦用心。
他在爲謝承曦鋪路,將可用之臣留給他。
待將來謝承曦登基後,重新啓用這些人,便會收穫他們絕對的忠心。
“阿殤,我總覺得父皇好像知道我和哥哥的祕密呢?”謝夭夭送別老尚書之後,對着天空開口。
很快慕容雲殤出現在她身邊,笑而不語。
爲了不讓謝夭夭受委屈,他可是親自給她的家人開了個掛——只要有血緣關係,且真心喜愛她的,便能聽到她的心聲。
只是這事,他不打算告訴夭夭。
難得當回人,他希望夭夭享盡所有人的寵溺。
“或許是我多想了,畢竟凡人有句話說得好。
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
父皇也許是單純愛哥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