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給她用藥

發佈時間: 2025-09-27 12: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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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媽媽的話,韋映璇並不特別新奇。

這種藥她以前便聽說過,是後宅女人用來爭寵的手段。

明明未懷孕,卻讓自己先有孕相,藉着懷孕得到好處。

接着再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小產”,功成身退。

據說服了這種藥,大夫把脈看不出,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傳的神乎其神。

但韋映璇一直以爲裏頭摻雜了水分,傳聞多少都帶有一些杜撰成份,可能是恰好和癸水對衝,能叫人停了癸水。至於嘔吐、嗜喫等,則都是服藥之人僞裝的,脈象則是收買了問診大夫。

“世間若有此奇藥,後宅婦人們紛紛都買來用,連大夫都無法分辨,後宅豈非亂套了,以後懷個孕還要驗個真假。”

齊媽媽卻很認真,“不,大奶奶,此藥是真的,老奴當時不僅是聽說,還見證過。”

那戶人家,是當時晉州分號最大的買主,也是前朝一品大員秦沛的後代,晉州當地的首富。

新朝後,秦家不被重用,老爺子索性告老還鄉,自此也是邪了門,秦家衆多子孫裏,竟再無考出舉人以上的。

三十年過去,整個家族未出超過五品的官老爺。

不過仕途不順,秦家卻連出了幾代擅長經商的兒孫。

家族買賣越做越大,銀子越掙越多,光在晉州當地就有豪宅三千,當之無愧的晉州首富。

“是秦家的秦大夫人親口告訴老奴的,秦家大爺房裏一個姨娘服了此藥,頭一次得了好處,摔跤小產時還爲她孃家要去了不少好處。”

“她許是自己不易懷,又許是前頭吃了來快錢的甜頭,未過半年,她又動了心思,便又服藥讓自己假孕,只不過她這次故技重施,卻被早有疑心的秦大夫人抓個正着。”

“當時老奴聽聞秦大夫人說起此事,只好奇問那姨娘的下場,卻未想着打問那藥方子。”齊媽媽遺憾道:“不過您放心,此事不會有假,秦大夫人掌家多年,極有威嚴,絕不會胡說八道些莫須有的。”

韋映璇聽齊媽媽如此說,便也不反駁了。

首富府上的當家夫人不是一般人能做得,須得有頭腦有手腕有魄力,長久的威信才壓得住人,秦大夫人的身份擺着,她不會信口開河。

那麼確有此藥。

她悵然一笑,感慨這世間確有許多超出常人認知外的事。

韋映雪都能擁有系統和一塊神奇的“面板”,還能用發作緩慢的毒藥害的她上輩子失去女性所有的特徵,癱瘓多年最後痛苦死去。

如此對比,一個能叫人假懷孕的藥反而不算什麼驚奇事。

她道:“你想辦法再聯絡上秦夫人,設法弄些回來,悄悄給了蘇芸。”

“好,此事好辦,只是需要些時間,老奴在晉州當了八年差,與秦家向來交好,老奴這就叫人跑一趟,秦大夫人定會相助。”

秋天結束了。

日子漸短,天也持續霧濛濛的。

今日遠哥兒沐休,早飯後從西府過來向她請安。

他現在迴歸西府,卻比從前還惦記她了,一日總要來個一兩次。

一次是請安,順道一起用飯。

若得空,還要額外請教她算學,藉此再逗留一會兒。

宋埕和閔氏都很寬容他,從不對此微詞。

他們很理解她與遠哥兒的深厚感情。

閔氏甚至親自上門來,和她商量,是否可以在兩府中間的府庵處,新增修建一個長長的內廊,將兩府從內部連接起來。

然後在侯府側牆開個門洞,如此來往十分方便,叫遠兒常常回她身邊也不必驚動大門二門上。

韋映璇思考了兩日,婉拒了。

她和宋拓遲早要斷,委實不必再大興土木。

今後她要去何處定居,她自己都不知,到時再合計也不遲。

這些話她對遠哥兒說了。

遠哥兒很期盼地問她:“母親,您日後要是再置宅子,可否離規度書院近些?就置在城郊,遠兒便可以常常在午休時陪您用午飯。”

韋映璇眼睛一亮。

她重生後欲望淡了許多,與遠兒有關的事,是爲數不多能叫她提起精神爲之一振的。

“好。”她很溫和地應了下來。

忽然想到,她本就有座宅子毗鄰郊外,何須再購買?

她近來也未讓董媽媽和照影去宅子裏看,不知董昭是否已經搬走?

翠鳴山他對遠兒有救命之恩,她最近卻忙着府裏事,一直未謝。

“遠兒,你最近可見了董夫子?”

“有啊。”遠哥兒笑起來,“自從去了規度書院,常常見董夫子,他大前日來了,前日未來,昨日又來了,他總是隔一天一來,昨日還指點了我的字。”

遠哥兒的字,輪廓很好,卻不耐看。

細節處粗糙,經不起推敲。

與他練字時間短也有關係。

韋映璇未逼過他刻苦習字,他花在算學和看書上用去頗多時間。

她沉銀片刻,才道:“他救你,母親應當當面道謝。這幾日府裏忙,卻未抽得出空。”

“你明日轉告董夫子,便說……”她凝滯住。

他那樣的身份,貴妃寵着,王老夫人疼着,凡俗寶物他要多少沒有?

除了寶物,她又能以何種資源作爲對等的謝意?

眼下莫說寶物,她就是連當面道謝也頗覺得怪異,自從得知了他的身份,想起當年董貴妃的撮合,心頭便十分別扭。

又因爲遠哥兒的緣故,她心頭顧慮良多。

若避嫌,遠兒夾在中間如何是好?且她還承了董昭的救命恩情,說不定皇帝后來那道摺子也是因他。

可若走得近些,她又很不希望破壞某種平衡。

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母親?您可是有何顧慮?”遠哥兒發現她遲遲未開口,且眉心微微蹙起,便道:“遠兒已謝過了董夫子,他根本未放在心上,您放心,他不是攜恩圖報之人。”

韋映璇點了頭,“我自然知曉他不在乎回報,但咱們卻不能真的毫無表示,你還小,不知這世上最難還的便是人情。”

——也許是您想複雜了,董夫子哪裏會希望因他的相助,而讓他關懷的人時時惦念,時時不安呢。

他未將心裏的嘀咕說出口,說了也無用,母親常常接觸裴夫子,卻對董夫子知之甚少,若能瞭解董夫子的爲人,便不會如此憂慮了。

心中一動,“母親,明日你可否去書院一趟?”

“怎麼?”

“明日裴先生要在書院辦一場書法比試,每人都要寫一篇文章,將姓名用白紙糊住,夫子和學子們一起投票。”

“兒子自知字寫得十分平庸,但近些天已經努力練習了,您可否去書院觀摩,給兒子打打氣?”

“書院都是學子,母親去,恐不合適。”

“您帶着齊媽媽,坐在隔壁次間裏,不會叫您被衝撞的。”

他語氣央求。

又道:“裴夫子的夫人,就是師孃,她也在書院的,每日負責管理後廚。您可以和師孃一起。前些天一位學兄的母親也去書院探望他,母親,您明日去吧。”

韋映璇無奈答應了,“好,那便去吧。”

遠哥兒歸宗後,次日是宋埕和敏哥兒親自送了遠哥兒去歸度書院。

她還一次未去過。

次日天剛矇矇亮,韋映璇便和遠哥兒一起坐了馬車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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