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墜樓,摔得血肉模糊,死相悽慘,只是想想都知道對她的刺激有多大!”
宋老夫人說着,心疼得眼眶通紅,“沒人接受得了這樣的場面,哪怕是陌生人都會被嚇掉魂兒。何況是親生母親?”
“那個時候,季默言的出現算是她黑暗生命裏的一道光!猶如盛開在沙漠裏的一朵小野花,讓乾枯的沙漠有了一線生機。”
“他會說很多好聽的話哄着西西,西西當真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語嗎?”宋老夫人搖搖頭,“只是喜歡他說的那些話而已,給自己一點寄託罷了!後來我去問過西西的心理醫生,她說,短暫的心裏寄託,哪怕不是良藥也是緩衝劑,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所以他們結婚,我不同意,但也沒反對!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的外孫女病懨懨一輩子!”
宋老夫人看着安慕洲,“其實季默言剛開始追求西西的時候,也是真心誠意的!誰成想,真心易變,後來就變心了呢!外婆看得出來,你也是出自真心求娶,可誰又能保證你的一顆真心會不會變呢?”
安慕洲脣角嗡動,一時間有些語塞。
他不是善於言辭之人,正想着如何表達,讓宋老夫人相信他的真心,宋老夫人擺擺手。
“未來的事,誰又說的準呢!時間會改變很多人,很多事!我不求你們的未來能有多幸福甜蜜,只希望你能善待她,別讓她受委屈!”
“只要你答應外婆一點,若有一天不愛了,告訴她,她不是不懂事不講道理糾纏人的孩子,她會走的比誰都灑脫乾淨!”
老夫人的通透讓安慕洲很是觸動。
一想到有一天,沈蔓西會瀟灑離開自己,他的心臟彷彿被剜掉一塊肉般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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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搖頭,“不會有那一天!我不敢說,她跟我在一起有多幸福,但一定是令人羨慕的那一個!”
老夫人看着安慕洲微微點頭,眼底看着慈祥笑意,“去吧!她在外面!”
安慕洲坐着的位置,一直是背對着窗外,並未看見沈蔓西來了。
宋老夫人早就看到沈蔓西回來了。
安慕洲猛地回頭,俊臉上拂過驚慌,連忙起身往外走。
沈蔓西見安慕洲從屋裏出來了,將懷裏的寶寶交給丁霞。
她正要走向安慕洲,被宋乾拽住。
“西西,大舅還是覺得,你得慎重考慮!不能被他的臉迷惑!”
宋坤對安慕洲還是有些好印象的,他可是坐過安慕洲開的直升飛機,又穩又快,一看就是老司機。
幫着沈蔓西離婚,脫離喫人不吐骨頭的狼窩,他就覺得安慕洲是好人。
他道,“談戀愛不反對,但是結婚的話,尚早了些。”
“是是是……萬一對你有所圖謀,如何是好?”
家人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沈蔓西看出來家人們的意思,他們擔心安慕洲看上她的財產。
沈蔓西不禁扶額。
安慕洲是什麼身份?
她纔是被安家人懷疑的那一個。
“你們知道京圈太子爺嗎?”沈蔓西看着安慕洲,“他就是!他的身份,不會貪圖我的家產!”
沈蔓西心裏也覺得奇怪。
安慕洲到底圖她什麼呢?
爲何偏要和她結婚呢?
如果是因爲她懷孕了,似乎也不應該吧?
一個孩子就能綁定威名赫赫京圈太子爺的心嗎?
宋家人全部驚住了,好半天宋坤弱弱出聲問。
“他……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京圈太子爺?”
沈蔓西對於家人的驚駭並不意外。
雖然宋家家境不錯,但和京都頂級豪門,千億帝國安家是沒有可比性的。
安家是四代豪門,底蘊深厚,在京都勢力盤根錯節,堪稱權勢滔天也不爲過。
不然安慕洲不會那麼快救回宋淼淼,還搗毀了一個龐大的人口販賣組織。
那個組織警方抓捕布控多年,都未曾連根拔起。
沈蔓西道,“我不會和他結婚,也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她說完,大步走向安慕洲。
安慕洲顯得有點心虛。
能不心虛嗎?
原本想瞞着沈蔓西,把她家人搞定,就剩下沈蔓西一個人和他孤軍奮戰。
這叫什麼?
這叫直搗黃巢!
先拆了她的老窩,讓她孤立無援,最後只能迫於銀威屈服於他。
安慕洲計劃的很好,可惜被沈蔓西抓個正着。
關鍵他還當衆謊稱,沈蔓西很愛他,他纔來登門提親。
這下臉掉地上,是撿都撿不起來了。
“蔓西……”安慕洲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低喚了一聲。
沈蔓西微微偏頭,知道家人都在豎起耳朵偷聽,拉着安慕洲走遠幾步。
家人們見偷聽被抓包,一個個無所適從地各忙各的去了。
看似各忙各的去了,其實是找個沈蔓西和安慕洲看不見的地方,繼續開小會去了。
沈蔓西微微仰頭望着安慕洲。
他比她高出一頭有餘,每次面對面,她都要仰着頭。
每每這時,她的氣勢都顯得弱了不少。
但是今天,她氣勢很足,透着堅決不會原諒安慕洲的堅決。
“你又欺騙我!”
“蔓西,我……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這是驚喜嗎?明明是驚嚇!你來我的家裏做什麼?你就這麼想和我結婚?爲什麼?”沈蔓西氣惱盯着安慕洲,想要尋一個最真實的答案。
安慕洲卻不說話了。
薄削的脣瓣抿成一條直線,硬是擠不出來半個字。
又是這副樣子。
沈蔓西握了握掌心,沉聲問,“我懷孕了,對吧?”
安慕洲的眸子明顯一震,緊緊凝着沈蔓西,面上浮現一抹驚惶。
“蔓西……”
“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因爲我懷孕了,所以你才着急結婚對吧?”沈蔓西原本還只是猜測。
但看到安慕洲出現在外婆家,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怪不得不給我看檢查報告!”沈蔓西忽地猛抽一口冷氣,“難道組織全公司的員工去醫院體檢,你就是爲了確定這件事?”
沈蔓西起來,在江邊自己胃裏噁心的樣子被安慕洲看到了,然後他就提出了結婚。
次日就安排了全公司體檢。
沈蔓西驚恐地看着安慕洲,內心只覺一陣可怕。
她搖着頭,一步步後退,“你太可怕了!”
沈蔓西幾乎不敢深想。
因爲她察覺,安慕洲似乎從他們發生關係開始,就已經在策劃這件事了。
“你覺得,我如果懷孕了,便只能嫁給你了是嗎?安慕洲!我那麼相信你,把你當成最值得信任之人,你卻在這種事上算計我!”
“蔓西,我……”
安慕洲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抓住沈蔓西的肩膀,被沈蔓西一把推開。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