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回椅子上,眉宇輕蹙道:“說吧,所爲何事?”
陸彥臨擡起頭,眸色堅定道:“父皇,這次兒臣是來爲二弟求情的,他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但始終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他手裏的權利已經被全部收回,也算是對他不小的懲罰。”
姜氏匍匐在地,淚眼花花的開口,“皇上,求您開恩吧,二殿下已經知道錯了。”
“他平日那麼和善的一個人,肯定是受人蠱惑纔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以後絕對不會了。”
皇帝閉眸長吁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會兒。
御書房安靜得出奇,空氣都讓人有些壓抑。
俗話說君心難測,姜氏連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皇帝睜開了眼,面無表情的看向臨彥,“你可知,作爲太子不能心慈手軟?”
陸臨彥拱手:“父皇,兒臣並不是首次手軟,只是想父皇換個懲罰。”
“他現在算是孑然一身的閒散皇子,禁足皇子府內跟坐牢沒有太大區別,但至少可以照顧到妻兒。”
他說的妻兒,自然是柳紅霜母子倆。
皇帝聽後,臉上終於有了表情。
沉凝了一會兒,對劉公公道:“傳朕口喻,放二皇子回府,禁足三個月,以後不得參與朝廷任何政事。”
最高興的還是姜氏。
連忙磕頭謝恩,“謝皇上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臨彥:“謝父皇開恩。”
皇帝擺了擺手,讓劉公公將他們送了出去。
在他們都離開後。
皇帝嘴角勾起笑意,他們來這一趟算是給了他解決了難題。
正愁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將陸凌風放出牢房。
……
陸臨彥出了宮門後,姜氏就跪在了地上,“多謝太子殿下不計前嫌。”
陸臨彥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本宮可不是不計前嫌,只是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
姜氏:“……”愣了愣。
沒有想到太子會說得如此直白。
讓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陸臨彥說完便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姜氏擡起頭,看着走遠的馬車愣了半晌。
丫鬟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主子,我們也回府吧,說不準殿下快回府了。”
姜氏反應過來,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在得知陸景辰是在北郡回來後,想了一夜纔想到找上太子。
也只有找太子去求情才最有效果。
北郡王的是皇上都忌憚的人,太子自然也是忌憚的。
要是陸景辰真的有北郡王做後盾,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他們都不會相信身在皇家的人沒有野心。
太子替陸凌風求情,也算是爲自己找了一個幫手。
即使到時候自己不出手對付,陸凌風也會對付陸景辰。
姜氏回府時,柳紅霜正在前院。
“姜側妃對殿下真是情深義重,嘴上說着是爲救殿下,說不準懼去跟什麼那嫩私會了。”
她將手裏的孩子交到了奶孃手裏。
姜氏斜了她一眼,冷笑道:“是不是爲救殿下不用你來置喙,殿下知道就好。”
柳紅霜見不得她如此囂張。
現在陸凌風不在,在這府邸就是她最大。
再怎麼磋磨姜氏,也不會有人護着。
眸子清冷的走到她身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啪”在了姜氏的臉頰上。
啊……
她痛呼出聲,嘴角流出一點血跡。
臉頰上是清晰的紅指印。
“你……”
“你什麼你?”柳紅霜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腳踹在她的腳腕處,“跪下!這就是敢跟當家主母叫囂的下場,罰跪還是輕的。”
想到陸凌風對她特別的寵愛,對自己的磋磨,心裏極度不平衡。
姜氏膝蓋傳來刺痛。
還是咬牙忍住了。
只要等到殿下回來,她柳紅錦就別想着好過。
柳紅霜根本不知道陸凌風會回來是事,現在看着姜氏喫癟的樣子,心裏痛快不已。
哈哈哈……
“現在知道什麼叫風水輪流轉了吧?以前你在我面前可是得意得很呀。”
說着還一腳踩在了姜氏的手背上,狠狠的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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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連心,不是一般的疼。
啊……
聽着她的痛呼聲,柳紅霜還笑得很開心。
就在這時,旁邊的雨蓮急忙提醒,“主子,快放開吧,殿……”
話還沒有說完,雨蓮和奶孃就跪在了地上。
“恭迎殿下回府。”
柳紅霜:“!!”
整個人都呆愣住。
緩緩擡起頭看過去,就看見陸凌風滿眼陰鷙的走了過來。
“你這個踐人!”
隨即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她心窩上。
柳紅霜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噗……咳咳……
陸凌風急忙將姜氏橫抱在懷裏,怒目圓睜的瞪了她一眼,“惡毒的潑婦!”
就在她要帶着姜氏離開時,外面有下人進來通報。
“娘娘……”當看見陸凌風也在時,又恭敬道:“殿下,五皇子和五皇妃回京了。”
此話一處,周圍安靜一片。
過了幾息後,陸凌風冷笑道:“知道了,本宮現在禁足期間,外界的任何事情都跟本宮無關。”
太子想讓把他當槍使,也要看他有沒有那麼蠢。
現在正是被罰的節骨眼上,要是再被抓住什麼把柄,那就沒有翻身之地的可能了。
隨後抱着嚶嚶哭泣的姜氏就離開了前院。
反應最大的還是柳紅霜,臉色十分蒼白。
早知道陸景辰有翻身之日,當初就不應該讓柳紅錦替嫁。
她臉色蒼白着喃喃細語:“柳紅錦所得到的疼愛和幸福,本該屬於我……”
雨蓮從地上起身,伸手扶她,“主子慎言。”
此刻,紅錦和陸景辰已經來到了皇宮。
皇帝和皇后在偏殿接見了他們。
兩人還是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看上去很是寒酸。
皇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起身虛扶起兩人,“孩子,你們受苦了。”
“快坐着說話,趕了那麼久的路,一定很累,別站着。”
皇帝嘆息了一聲,一臉慈祥道:“是父皇對不住你,當初就該再好好細查一番。”
“得知你們回京時,朕已經命人去收拾府邸了,還是你以前的府邸。”
“其他府邸怕你住得不習慣,裏面的東西儘量讓人恢復原貌,只要你不怪罪父皇就好。”
陸景辰態度恭敬溫和道:“父皇不必自責,兒臣並沒有怪您,這次兒臣就當是一次歷練。”
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
彷彿是沒有什麼話可說,卻要硬擠出話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