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遙和顧小棠身為蘇黎的死黨,都知道她的隱藏身份。
考慮到歹徒有可能是衝着蘇黎的畫家身份去的,林蘭遙早已經跟跟做書畫交易的朋友打過招呼。
所以,當蘇黎的新作一出現在市面上,林蘭遙就立刻收到了消息。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朋友說的那家書畫拍賣行,見到了蘇黎的新畫。
蘇黎一改往日明快豔麗的風格,畫的是一幅古香古色的閨怨圖。
梳着髮髻的少婦手執團扇,心事重重地靠坐在簡陋的廊檐底下,似乎正在為什麼事情發愁。
左下角還配了一首詩:
終日相看天與我,
花落月明人在樓。
到頭還得蘇息否,
莫厭貧家活計微。
林蘭遙瞭解蘇黎的畫風,見她一改往日的風格,就知道她是在通過這幅畫傳遞消息。
林蘭遙把那首詩仔細看了兩遍,瞳孔猛然一震。
他明白了。
這是一首遞漸的藏字詩!
答案就藏在第一句的最後一個字,第二句的第六個字,第三句的第五個字,以及最後一句的第四個字。
把它們依次連起來,就是——
我在蘇家!
之前,林蘭遙和傅靳言就懷疑過,是不是蘇家的人綁架了蘇黎,還派人暗中監視着蘇家,只不過一直沒發現他們的破綻。
現在終於可以確定,蘇黎就是在他們的手上!
林蘭遙在電話裏跟傅靳言說明情況之後,便立刻帶上保鏢前往蘇家。
中午,蘇家人吃完午飯正在客廳閒聊,突然,一羣黑衣保鏢不顧傭人的阻攔強行闖入進來。
蘇文傑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林蘭遙邁着修長的雙腿從保鏢身後走了出來,英俊無儔的臉上沁着寒霜,猶如地獄修羅,冷冷地注視着蘇文傑。
蘇文傑瞳孔一震,認出了林蘭遙的身份。
“林大少,你帶這麼多人闖入我家,是什麼意思?”
林蘭遙開門見山道:“阿黎呢?我要見她。”
聽林蘭遙叫蘇黎的名字叫得這麼親熱,楊菲雲便猜到他跟蘇黎的關係不一般。
楊菲雲目光一轉,開口道:“林大少,你跟阿黎既然是朋友,那應該知道她早已經搬去海城了,你來這裏,是找不到她的。”
蘇文傑板着臉道:“如果你是來做客的,蘇某歡迎,如果是來鬧事的,那就請你趕緊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林蘭遙對於蘇文傑的威脅置若罔聞,直接轉頭看向身旁的保鏢:“給我仔仔細細地搜,一定要找到蘇黎的下落!”
“是!”
保鏢們齊聲迴應,然後快速散去,在別墅裏四處搜查。
蘇文傑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林蘭遙,誰允許你搜查我家的?你這是犯法!”
“你要是不滿,大可以報警,看看到時候警察來了,到底倒黴的是誰。”
林蘭遙用冰冷的目光掃了蘇文傑一眼,直接邁開雙腿,大步朝着樓上走去。
蘇文傑看着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態度,氣得快要吐血。
楊菲雲等林蘭遙走遠,立馬湊到蘇文傑的耳邊小聲說道:“怎麼辦,不會被他們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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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傑雙手用力抓緊輪椅扶手,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慌什麼,那間密室,如果真的那麼好找,蘇廣宇的屍骨也不會等到現在才重見天日。”
林蘭遙帶着兩名保鏢,從二樓開始,挨個房間搜查。
將一間間房間,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發現蘇黎的蹤跡。
林蘭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身散發着陰冷可怕的氣息。
終於,一行人來到三樓。
打開一間客房的房門,林蘭遙率先走了進去。
這間客房,跟二樓的房間相比,有一個不同之處,那就是正對大牀的那一面牆壁,是一面深色玻璃牆。
玻璃牆上手繪着一樹怒放的紅梅,搭配房中的原木傢俱,營造出古香古色的氛圍,很有特色。
林蘭遙拔腿走到玻璃牆前,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冰涼的牆面,沿着梅花樹的枝幹慢慢摸索,像是在尋找什麼一般。
“蘭遙,我在這裏!我在玻璃牆的後面!”
在看到林蘭遙出現在隔壁客臥的那一刻,蘇黎立刻離開畫架撲向了玻璃牆。
她激動地拍打着玻璃,希望能被林蘭遙聽見,可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透過那面玻璃,蘇黎清楚地看到,林蘭遙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看不見她。
也聽不見她的呼喚。
因為,這面玻璃是單向透視玻璃。
隔音效果也好得出奇。
強烈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被困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整整五天,每天都要面對父親的屍骸,只要一想到父親是被蘇文傑所害,母親也是被他逼死的,蘇黎的心裏就涌滿痛苦和仇恨。
可偏偏,仇人就跟她隔着一扇門,一堵牆,她卻沒辦法把他們怎麼樣。
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也是精神上的凌遲。
要不是強烈的復仇欲望和想要恢復自由的念頭做支撐,她可能早就崩潰了。
客臥裏,保鏢走到林蘭遙的身邊,說道:“大少爺,我們已經搜查完這間臥室,並沒有發現異常。”
林蘭遙已經將整面玻璃牆摸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得收回手:“去下一間房間。”
“不要走,蘭遙,我在這裏,我就在玻璃牆後面!”
蘇黎整個人貼在玻璃上面,不斷地拍打牆壁,卻沒有絲毫效果。
她眼睜睜地看着林蘭遙,轉身走出了客房,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這間密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好得讓人絕望。
過了片刻,蘇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強迫自己拋開消極情緒。
等下林蘭遙就會進入她母親生前住的那間臥室,也就是說,她還有一次機會提醒他。
蘇黎將目光投向了書桌面前的那把椅子。
另一邊,林蘭遙帶着保鏢來到下一間房間門口,卻發現房門被上了鎖。
“這裏面一定有古怪!把門撞開!”
林蘭遙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用撞門,我拿到了鑰匙。”
是傅靳言。
他帶着一羣保鏢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