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囡囡從辦公室離開，唐多鈺看着她留下來的路線圖，神情微妙。
“林大河可真是個垃圾啊！”
良久，她才發出了這種感慨。
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世，用殭屍肉害人的真不少。
唐多鈺覺得那些人都沒有良心，不是什麼好人，可比起來林大河，用殭屍肉的竟然也算是有那麼點良心了。
畢竟他們總不會給家裏人喫這個！
用林囡囡的話說，她能這麼清楚的知道殭屍肉的來源，還要多虧已經被她送進去的林大河。
其實殭屍肉已經在措吉鎮出現的時間不短了，只是以前是越過措吉鎮送到外面的。
措吉鎮又沒有多少私人廠子，國營廠子肯定不敢要這東西，殭屍肉也沒有市場。
林大河以前扮演的就是一箇中轉者的角色，他從上家手裏得到了殭屍肉，先把這些暫存在林家村。
等到下游的買家和賣家商量好了，直接按照憑證來他這兒拿貨就行了。
林大哥這裏相當於一箇中轉站，只是靠着一些保管和中轉的費用，他就沒少掙錢。
只是他即便是掙了錢，也不會把這些錢花費在從生出來就讓他擡不起頭的林囡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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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林爺爺和林奶奶還在的時候，林大河不敢把事情做的太過分，對林囡囡也算是還行。
等到後來老兩口去世了，林囡囡死了丈夫被困在了家裏，林大河更是肆無忌憚。
他想讓林囡囡懷上孩子，就不能餓壞林囡囡，時不時還得給林囡囡一點油水。
肉那麼貴，一個丫頭片子當然配不上喫，林大河就把主意打在了殭屍肉身上。
哪怕已經聽林囡囡這個當事人講過一遍了，在給莊肆講述的時候，唐多鈺還是一陣陣的惡寒。
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林囡囡說林大河和他媳婦喫的是好肉，就覺得給林囡囡喫肉浪費，就每次都從別人帶走剩的殭屍肉裏拿點給她喫。”
莊肆也是親眼見過殭屍肉的，他回想起來當時的場面，這會兒都覺得有些作嘔。
“真是畜生不如！”
唐多鈺對莊肆的這個評價表示了高度的認同，並且還給他轉述了更炸裂的。
“也許是覺得林囡囡是個傻子，林大河能說的不能說的都給林囡囡說。他炫耀過他做這殭屍肉生意的來龍去脈，甚至爲了掩人耳目，還以給林囡囡看病的理由，帶着林囡囡去過接頭地點。”
唐多鈺越說越生氣，拳頭都攥緊了。
得虧林大河進去的早，不然她今晚高低要夜探林家村，讓林大河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
莊肆拍了拍唐多鈺的手，一根根把她的手指掰開，摸了摸被指甲扣的有點發紅的手掌心。
“好了，不生氣了。我們這次出去就把這些人一網打盡，讓措吉鎮以後再也沒有這種害人的東西！”
唐多鈺風狂點頭，心早就已經飛向了邊境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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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囡囡的路線圖後來也經過了莊肆上級的驗證，在確保能用後，兩人按照林囡囡說得，一路暢通地來到了距離措吉鎮最近的口岸。
接頭地點還在國內，他們在距離國門最近的地方，找到了被稱作小黑的男人。
莊肆早就換上了他的二道販子的裝扮，誇張的土豪風中偶爾夾雜着讓人看着就不適應的土老帽風格，把“土老闆”三個字掩飾的淋漓盡致。
他身旁的唐多鈺也穿着精緻的的確良裙子，一看就價值不菲，但腳上和手上都做了些僞裝，佈滿老繭的皮膚能讓人一眼看出她富貴的不久。
兩人的裝扮到位了，至少小黑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並沒有升起來警惕，態度一如往常。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幹什麼來的？”
莊肆一秒弓下了腰，順手從褲子兜裏逃出來了煙，單手遞給小黑。
“黑老闆，是王老闆介紹我們來的。”
按照林囡囡說得，他們沒有說目的，只說了這幾個字。
小黑眼中閃過了瞭然，拍了拍桌子，生意莊肆把煙放在桌子上。
等看到莊肆只想放下那一根的時候，小黑咳嗽了一聲，掃了一眼莊肆的褲兜，意思很明顯。
唐多鈺眼角餘光看到莊肆的神情僵住了，有些遲疑地拿出了褲兜的煙。
這是措吉鎮的土老闆能抽到的最高規格的煙了，一包就要十幾塊，在工資剛過百的地方，簡直是天價。
莊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拿出來的煙，最終還是按照小黑的意思，帶着討好的笑容放在了桌上。
“看我也沒多帶點東西，沒什麼好孝敬黑老闆的，是我的錯。”
他說着話撓了撓頭，目光還時不時往桌上看一眼，讓身旁的人都感受到了他對這煙的不捨。
唐多鈺在誇讚莊肆的演技，小黑卻是冷嗤了一聲。
“得了吧，要你一包都跟要命一樣，真讓你多帶點，你別再給我這地兒砸了。”
被人點破了莊肆也不生氣，只是老實憨厚地笑着，卻不自然地拉過了唐多鈺的手，背在了背後。
唐多鈺向來都混得是正規的場面，還真沒有這種經歷。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反應，只能按照莊肆的表情，低着頭甩了甩莊肆的手。
小黑一直都沒說話，房間裏突然間就陷入了寂靜。
唐多鈺下意識想擡頭看看，感受到莊肆掐了她一下。
她猶豫了一下，放在袖子裏的手指點了點莊肆的手，在得到了迴應之後沒有再擡頭。
大概過了兩分鐘，莊肆又帶着笑問了一句。
“黑老闆，王老闆說得那事兒，你看……”
小黑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終於放下了從進門後一直拿在手裏削的木頭。
“行了，着急什麼，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還能搶走不成？”
他回答完莊肆的話，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行了二馬子，進來吧。”
唐多鈺和莊肆下意識地回頭，發現從門口走進來了一個光頭的男人。
被小黑稱作二馬子的人眼神陰森，在唐多鈺身上不住打轉，發現唐多鈺打了個冷戰，他才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這兩人？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帶他們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