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感覺到氣氛的詭異,便笑容溫婉的開口問道:“聽說你們去了北郡,本宮記得那段時間正是冬季。”
紅錦謙卑有禮的迴應,“回母后,那時候的確是冬季,臣妾從小就沒有見過雪,便嚷着讓殿下帶我去北方看雪。”
“哪知分不清方向,越走越偏,半路上差點兒餓死凍死,還好遇到當地的獵人相救。”
“醒來後獵人告訴我們,已經到了北郡地界,後來就靠打獵生存了下來。”
不管皇帝心裏是怎麼想,該撒謊的還是得撒謊。
總不能直接說是死遁才冒險去的北郡吧?
皇帝聞言,眸色微微眯起。
捋了捋鬍鬚,看似無意的問道:“朕聽聞你去找過北郡王,有他幫助似乎的話不至於餓肚子。”
“父皇,”紅錦接過話,“去找的時候,郡主就嚷嚷着要嫁給殿下,還想讓我做小。”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後來我就得罪了北郡王,便沒有和他往來了。”
這話她不算撒謊,本來那段時間得罪得不輕。
皇帝本來就對北郡王忌憚,自然不能說與北郡王關係好。
要是說與北郡王關係好,不管對北郡王還是她和陸景辰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之前的話皇帝可以不相信,但是這話他信了。
因爲他以前收到過北郡王幾次信,都是要求賜婚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拒絕與郡主的婚事是對的,做得不錯。”
接下來又簡單閒聊了一會兒。
陸景辰說話中規中矩,話也不多,問一句答一句。
還是紅錦說話的時間稍微多一點。
皇后笑容滿面道:“在那邊好玩嗎?本宮也從未見過雪,實在有些好奇。”
紅錦:“剛開始看雪挺新鮮的,可那裏百姓日子不好過,好多冬季被餓死或者凍死。”
說到此處,紅錦彷彿又看到當初去時,在村裏看到的景象。
一家人死在屋內無人安葬,小孩兒拖着屍體偷偷去埋埋葬。
皇后聞言,淡淡的說了一句,“就希望會越來越好吧,那邊的天氣是這樣,也是沒有辦法。”
之所以這麼敷衍,是她根本不想去聽百姓的苦難。
後面沒有聊太久,皇帝就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
說是一路奔波肯定很累。
夫妻兩人回到府邸時,發現很多下人還在打掃。
冷劍跑來說:“主子,聽風院已經收拾妥當,可以沐浴休息。”
陸景辰四處打量,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左右看了一下,指向右邊道:“聽風院應該是在那邊吧?”
這時候冷劍纔想起,主子已經記不得跟多東西。
現在知道的都是通過別人說的。
“抱歉主子,屬下忘了這茬了,屬下帶你過去。”
陸景辰擡手,“不用,我現在不是什麼都想不起。”
紅錦早已不見了人影。
此刻正在滿院子亂轉,這裏就是她以後的家。
又大又寬敞,名貴花草也不少。
有的看上去還是新種的。
跑回前院後,她一臉喜色道:“夫君,府邸好大。”
陸景辰牽住她的手,“先去沐浴,好好休息一晚,到時候再慢慢看。”
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沐浴後就已經天黑。
紅錦躺在軟呼呼的牀鋪上,抱着嶄新的被褥,“這被子真軟,是我睡過最軟的被褥。”
“夫君,我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你掐一下我,看是不是夢?”
陸景辰身上的被子被她全裹了去,就身着單薄的寢衣躺着。
側眸看過去,有些無奈道:“你裹得嚴嚴實實,爲夫想掐也掐不到。”
“你不覺得抱着爲夫更舒服嗎?經過這麼久的奔波,我的肉更結實,不信你摸摸。”
紅錦聞言,掀開被子就將他整個人都蓋住。
“哪兒結實了?”
“這當然得等你自己去發現,不是要我掐你嗎?想掐哪兒?”
“你想掐哪兒都可以……”
被子下面是什麼場景還是看不到,但一件一件掉落在地上的衣裳已經說明了一切。
牀就像搖籃,還發出有節奏的“嘎吱”聲。
“還感覺是夢嗎?”聲音粗重低啞。
“不是……”聲音嬌妹迷人。
翌日,一縷陽光灑進屋內。
紅錦從渾身痠疼中醒來,身邊是空蕩蕩的。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鬟端着水走了進來,還有一個年紀大的嬤嬤。
“主子吉祥,奴婢春暖,是伺候主子的大丫鬟。”
“老奴陳慧,是皇后娘娘派過來伺候娘娘的。”
紅錦以前什麼事情都是親力親爲,現在有丫鬟伺候,感覺還有些不太習慣。
但這裏是京城,可不能給夫君丟臉纔是。
“陳嬤嬤,以後就得勞煩您了。”
姜不愧是老的辣,陳嬤嬤恭敬有禮道:“娘娘是折煞老奴,照顧主子本來就是份內之事。”
紅錦淡笑了一下,視線落在丫鬟身上。
“春暖這名字好聽,不過下次進房門前記得敲門。”
春暖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連忙垂下頭認錯,“主子恕罪,奴婢下次一定記住,剛剛是一時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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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錯是很快,可態度有些敷衍。
紅錦對她喜歡不起來,既然是大丫鬟,就應該懂許多規矩,不能敲門的事都要提醒。
還有這認錯,一般情況下不是立馬惶恐的跪地求饒嗎?
紅錦得搞清楚她是誰安排的下人。
梳妝打扮了一番,換上綾羅綢緞,看上去端莊大方。
紅錦看着鏡中的樣子,心裏讚歎: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麼一打扮後,還真像端莊的皇子妃。
出了房間後,紅錦便帶着春暖在院落閒逛,主要是熟悉一下環境。
陳嬤嬤似乎很熟悉這院子,邊走邊介紹。
就在到了後花園時,就聽講兩個丫鬟邊修剪花枝,邊嬉笑着聊天。
“剛回府時還真像粗鄙農婦,殿下還是庶民時,她倒是配得上,可現在就不好說了。”
“這還用說?她是庶女,自然是配不上皇子妃這個身份。”
“我看她肯定連怎麼當家都不會,就等着看笑話吧,說不準哪天就成下堂婦了。”
春暖悄悄瞟了一眼紅錦的臉色。
心裏暗暗道:恐怕也就只能看着,農婦能有什麼能耐?還不是有了委屈往肚子吞。
陳嬤嬤走了過去,二話不說就是一人兩個嘴巴子。
“竟敢以下犯上,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