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甄美麗正當縮頭烏龜呢,見沈家那位大小姐又把矛頭指向自己,冷汗冒得更快了,舌頭都開始打結:
“……我我我我要說什麼?”
天知道甄美麗都快被嚇傻了,尤其對上薄文硯冷冰冰的眸子,更是瑟瑟發抖到渾身僵硬。
沈馨媛臉色陰沉,剛要提醒她,薄文硯冷不丁問:
“甄美麗,小寶是你的女兒嗎?”
甄美麗嚥了嚥唾沫,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想都沒想:
“不不不不!她不是我閨女!”
誰愛要這個小病秧子就去要,反正她不想要!
沈馨媛沒想到甄美麗開口就否決了小寶的身份,氣得都快把牙齒咬碎了。
這個蠢女人什麼意思?
難道她不想要一千萬了?
圍觀的衆人再次面面相覷。
沈家大小姐把當事人帶過來,結果當事人不肯承認,這是什麼操作?
薄文硯對甄美麗的回答絲毫不意外,冷淡淡又問:
“那你今天來這做什麼?”
彷彿被一只兇惡的猛獸盯上,甄美麗右眼皮瘋狂跳,求生欲極強地脫口而出:
“我、我是來找表姐的!”
甄美麗求救的目光看向梁嬌,就差抱着她大腿哀求了。
薄文硯扯起嘴角,道:
“是嗎。”
“是是是!千真萬確!梁嬌表姐,你明天什麼時候有空回家喫飯啊?我和龍哥都等你好久了。”
求生欲爆棚下,甄美麗編瞎話的水平直線上升,說得有鼻子有眼。
梁嬌表情僵硬,直到被小寶扯了扯衣服,才緩緩道:
“最近要拍戲,沒什麼時間,以後再說吧。”
聽見梁嬌配合,甄美麗心裏重重鬆了口氣,忙不迭回:
“不着急不着急,工作最重要,表姐有時間再回。呵呵……我看天也不早了,就先回去了哈。”
甄美麗一秒都不多待,逃似地轉身就跑,好像身後有鬼追她。
沈馨媛的臉色徹底陰沉。
連鄧峯都傻眼了。
這算個什麼說法?
薄文硯微眯着眼,目送甄美麗的背影消失,隨後對不遠處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會意,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交給他。
薄文硯把文件交給薄老爺子,語氣淡淡:
“爺爺,這是我和小寶的親子鑑定。”
薄老爺子驚愕的皺了皺眉,低頭翻開文件。
薄文硯眼裏滿是漠然:
“俞景親自帶去醫院做的鑑定,這下您該相信了。”
對於俞景,薄老爺子顯然很信任,表情逐漸放鬆,臉上重新有了笑容:
“小景這孩子,我都好久沒看到他了,他最近在忙什麼?”
“院長讓他去國外出差,前兩天才回安城。”
薄老爺子搖搖頭,輕嘆口氣:
“工作是忙不完的,讓他別太拼了。”
薄文硯不置可否,抱着小寶,冷眼掃向衆人,道:
“讓各位看笑話了,小寶的確是我的女兒。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如刀鋒的眉毛微微上揚,滿臉冰冷,任誰也不敢這樣駁他的話。
只有小寶笑意盈盈地攬住他脖頸,甜甜喚他。
沈馨媛死死咬住脣,臉色鐵青。
不可能!
她就是個野種,絕不會是薄家人!
薄文硯爲什麼要說謊?難道又是爲了梁嬌?
沈馨媛氣得咬牙切齒,對梁嬌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簡直恨到了骨子裏。
衆人對視一眼,哪還不懂薄文硯的意思,紛紛笑着附和,識趣的不再多說。
只有梁嬌全程身子僵硬,神思恍惚。
薄文硯說謊了……他絕對知道小寶不是他親生女兒!
可他爲什麼沒有說實話?
明明沈馨媛已經當衆揭穿了她,薄文硯非但沒有衝她發火,反而把謊給圓上了。
直到宴席結束,梁嬌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薄文硯和往常一樣,神情自若送走賓客後,又和薄老爺子在書房裏說了會話。
難得來老宅一趟,薄老爺子讓他們留在家裏住上一晚,梁嬌將經歷了小寶的事,完全沒有反對餘地。
給王媽打了電話讓她照顧貝貝,梁嬌抿着脣,哄着小寶去睡午覺。
小傢伙早上起得太早,又忙活了大半天,躺到牀上沒一會便睡着了,捲翹的睫毛輕輕垂下,纖長又濃密。
梁嬌神情複雜地給她蓋上被子,起身出門。
關上房門的剎那,她的腰肢驟然被一只大手攬住。
梁嬌下意識驚呼,根本沒反應過來,天旋地轉間,她被薄文硯一把攔腰抱起。
男人冷着臉踹開最近的一間房,又“砰”的一聲關上,梁嬌被一屁股扔到了大牀上。
在樓梯間做衛生的女傭嚇壞了,不敢打擾他們,慌忙提着清潔工具離開。
梁嬌暈了兩三秒,很快在牀尾見到男人冰冷的面龐。
頭一次,她沒有責怪薄文硯的粗魯,只是坐直身子,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揪住被子。
“……薄文硯,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梁嬌沉默許久開口。
如果沒有那份所謂的親子鑑定,或許梁嬌還會欺騙自己,是薄文硯太喜歡小寶,所以不屑相信沈馨媛的話。
可以看到那份由俞醫生親自做的親子鑑定……
梁嬌一切都明白了。
薄文硯已經知道了真相。
當初給小寶做手術的正是俞景,他不可能對劉三的信息一無所知。
只要薄文硯想查,他可以輕而易舉了解到有關小寶的所有資料。
梁嬌唯一奇怪的,是薄文硯爲什麼要說謊?
如今的薄文硯,心裏早已充斥了數不盡的憤怒和火氣,臉色可怕到嚇人,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的冷靜和漠然。
此刻,他腦中不斷播放着今早的一切:
“薄總,已經都查清楚了。小寶她……的確不是您的女兒!她是梁小姐收養的患病兒童,父親叫劉三,曾犯下綁架罪被關入獄,母親是甄美麗,生下小寶後就和她的情人跑了。甄美麗的情人就是那個龍哥,是個混混,現在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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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越說越小聲,忍不住瑟瑟發抖。
薄文硯發出輕笑,笑意中卻滿是殺機,令人不寒而慄。
“所以我一直在給別的野男人養女兒?梁嬌騙了我?”
助理嚥了嚥唾沫,根本不敢迴應,硬着頭皮把查到的資料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