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無語地看向傅呈禮。
她剛剛纔離開了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還沒有相認的父子二人就討論什麼拐賣什麼打屁股之類的。
傅呈禮低頭揉着眉心,嘆氣。
造孽啊。
父子關係是艱難的天崩開局。
傅呈禮擡頭看向安映,眼底有求救的意味。
安映給小哲擦眼淚,柔聲安慰着。
顧卿聞翹着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看熱鬧。
看着傅呈禮無奈的表情,顧卿聞一臉戲謔,拱火道:
“小哲,喜不喜歡舅舅?”
小哲立刻不哭了,粉嘟嘟的小臉滿是淚痕,卻依舊用力點頭:“喜歡舅舅!”
傅呈禮的臉更黑了。
怎麼辦,一個顧卿聞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小情敵。
以後這小屁孩鐵定跟自己搶老婆…….
算了,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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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安映和傅呈禮的婚禮辦得盛大而隆重。
婚禮現場,鋪滿了粉白色的花瓣。
傅呈禮看着紅毯盡頭,朝自己遠遠走來的新娘。
眼眶竟有些發澀。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
他終於,能把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娶回家了。
安映挽着顧卿聞的胳膊,緩緩朝傅呈禮走過去。
顧卿聞微微動了動嘴脣,用僅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說道:
“他要是對你不好,隨時回家,這個婚咱們離得起,大不了哥哥把你和小哲養一輩子。”
安映無語了:“…….”
誰家好人在結婚現場談離婚事宜?!
安映側頭瞪了顧卿聞一眼,小聲道:“哥!你少說兩句,你盼着點妹妹好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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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穿着燕尾服,和顧禾希手拉手在前方撒花。
小哲興奮地直蹦躂:“媽咪!好美!”
安映穿着依稀純白的婚紗。
是婆婆尹湄專程給她設計的高級定製禮服。
典禮前,安映穿上婚紗的一剎那,尹湄的眼睛笑得跟月圓兒似的,忍不住地嘖嘖讚歎,稱讚安映是小仙女兒下凡。
聽得安映怪不好意思。
她都老大不小了,還生過孩子。
尹湄偏偏要把婚紗往仙氣飄飄的方向改造,融合很多飄逸的設計。
走過長長的紅毯,顧卿聞把安映的手交到了傅呈禮手中。
傅呈禮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他再也不要鬆開。
安映乖巧地站在一旁。
傅呈禮盯着潔白頭紗下的女人。
一時竟有些恍惚。
彷彿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北城的傅宅,初次見到安映的時候。
她那時還是個小女孩,也是這般羞澀和靈動。
一轉眼,小女孩已經成長爲女人。
曾經,幼年時許下的婚約,終於達成。
他們註定要成爲夫妻。
證婚人念着結婚誓詞。
傅呈禮和安映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我願意。”
“我願意。”
傅呈禮和安映相視一笑。
他掀開她的頭紗,低頭吻上粉嫩的脣。
一吻結束,傅呈禮把安映摟入懷中。
周圍,口哨聲,鼓掌聲和祝賀聲響成一片。
隱約中,安映好像聽見傅呈禮附在她耳旁,輕聲道:“映映,我們註定要成爲夫妻。”
安映猛然想起什麼。
腦子裏,某個遙遠的回憶忽然一閃而過。
那還是她在北城,她被他緊緊擁入懷中,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傅呈禮在她耳邊說過的話……..
他們曾經很相愛。
未來他們也會繼續相愛。
安映眼眶泛紅。
心中翻涌的情緒勾起了腦中的記憶碎片。
安映反手抱住傅呈禮的背,忍着想哭的衝動,嗯了一聲。
傅呈禮低聲道:“有個東西,要還給你。”
安映一愣:“什麼東西?”
忽然,手心觸碰到冰冰涼涼的金屬製品。
安映低頭一看。
一枚古銅色的小鑰匙。
安映怔怔看着手心裏的鑰匙。
腦海裏,那些散落的碎片驟然拼起,像走馬燈一樣,在安映的眼前一幀幀閃過。
幼年時,病牀前,曾經愛着自己的養母,她留給了自己這把鑰匙……..
後來她陷入到安衛平和安曉曉的拉扯中………
再後來,她去了北城,遇到了傅呈禮……..
他們兜兜轉轉了許多年,才終於走到了今天的婚禮…….
她想起來了。
全部都想起來了。
懷中的女人沉默着,看着宴會廳頭頂的水晶吊燈,愣愣出神。
傅呈禮垂眸看着安映眼角滑落的眼淚,擡手替她拂去,柔聲問道:“怎麼了?”
安映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低低的,啞聲道了三個字。
“我愛你。”
傅呈禮勾了勾脣角,再度吻上她的脣。
“我更愛你。”
婚禮儀式結束後,還有婚宴。
婚宴上宴請完了兩家的長輩後,還有年輕人自己辦的派對。
安映卻不覺得疲憊。
整個人有一種恢復記憶的興奮感,拉着秦靳川和蔣薏如夫婦說個不停。
蔣薏如繪聲繪色講述秦靳川怎麼死皮賴臉追妻火葬場,怎麼當舔狗,雨中下跪求蔣薏如嫁給她。
安映聽得嘎嘎樂。
秦靳川有種底褲被人當面扒了的羞恥感,只顧着悶頭喝酒。
見蔣薏如和安映聊得開心,又不敢打斷,只敢扯着蔣薏如的袖子,小聲哼哼:“老婆,給我留點面子。”
傅呈禮反覆問她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安映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搖着腦袋:“不累!”
安映環視一圈派對上的人後,問道:“傅宇時怎麼不來?”
傅呈禮淡淡道:“他陪霍櫻去海外創業了,兩個人每天忙得昏天地暗。”
突然,想起傅宇時以前對安映表白過…….
傅呈禮警覺道:“你關心他幹什麼?”
安映眨眼:“問問嘛,畢竟是你弟弟,怎麼,你喫醋了?”
傅呈禮冷哼:“以後只准關心我。”
安映噗嗤笑了,兩只手撐着腦袋,問道:“那小哲呢?”
傅呈禮咬牙:“最多算上兒子。”
安映笑得更開心,嘟嘴小聲道:“瞧你那點出息。”
傅呈禮仰頭幹了手裏的香檳,挑眉道:“等晚上回了房,讓你看看老公是不是出息。”
安映紅着臉移開視線。
葉嬈這個時候才匆匆趕來。
今天是她成爲律所高級合夥人後,接的第一個大案子,如果不是因爲庭審實在走不開,她今天就算是爬也會爬來參加安映的結婚典禮。
好在終於趕上了婚宴末尾的派對。
安映看見葉嬈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而來。
她嗖的從椅子裏站起來,衝葉嬈揮手。
安映心急,乾脆提着裙襬,上前一把抱住她。
“小嬈我好想你!”
葉嬈一愣。
安映不是三年前失憶了嗎?那個時候,她都不記得自己了。
現在,難道她都想起來了?
葉嬈遲疑着:“你…….”
安映點頭。
葉嬈激動地摟住安映,差點落淚。
厲修澤把錄製的婚禮視頻播放給葉嬈看。
葉嬈看得羨慕的流口水。
厲修澤頭疼。
傅呈禮和安映的婚禮豪華程度簡直了,一般人根本超越不了!
未來他還要怎麼給葉嬈印象深刻的婚禮?
不能讓自己的老婆眼巴巴羨慕別人啊!
葉嬈拿着手機依偎在厲修澤手裏,反覆看着,感動到紅了眼眶。
“你看,我們的婚禮現場也要這樣佈置。”
“我也喜歡這種花和佈景。”
“這個司儀也很不錯。”
葉嬈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酒精上頭的厲修澤根本記不住。
他煩躁地扭過頭,朝傅呈禮抱怨道:“兄弟,你這婚禮的豪華程度,我們壓根超越不了啊,這不是給我們出難題嗎……..”
但是,轉頭卻不見傅呈禮和安映的人影。
安映被傅呈禮悄悄帶走了。
回到家,傅呈禮把安映壓在門後,用力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似的。
安映被吻到差點缺氧。
腿軟得站不住,她只能軟軟靠在傅呈禮懷裏,表情有些擔憂。
“我們把賓客都扔那兒了自己跑了,會不會不太好?”
傅呈禮啞聲道:“他們是喝開心了,但是我忍得不開心,老婆,今天你這麼美,我忍得好辛苦。”
他探索着解開安映的裙子。
“啊—”安映眼角餘光瞥到什麼,忽然大叫了一聲。
傅呈禮輕笑着,低頭啄了一下她的脣:“我還沒怎麼樣,你叫什麼。”
安映慌張地推開傅呈禮的手,整理身上的衣服。
她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