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禾死死地抱住傅言鶴的腰身,在他懷裏猛點頭:“我跟你已經領證了,你是我的合法老公。”
今天算是把這老巫婆得罪狠了。
要想完美脫身,求助眼前人是最好的。
傅言鶴嗤笑一聲,伸出手掐住沈宴禾的下巴,用力讓她擡頭看他,腰身微彎,寒冰般的視線對上她的那雙澄澈的貓眼:“看着我的臉,再叫一次。”
這張恐怖的臉冷不丁的逼近,讓沈宴禾瞳孔微縮,差點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
傅言鶴不動聲色地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內心嗤笑一聲,面上露出幾分無趣。
人類都是看臉的生物,眼前這個女人也不例外。
他面無表情地想。
這個女人應該要害怕地尖叫着把他推出去了吧?
卻在下一秒,沈宴禾面上怯怯地露出一抹甜笑來,又乖又軟地喊了一聲:“老公。”
這甜糯的聲音讓傅言鶴心頭微微一顫,涌現了幾分複雜難言的滋味。
他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算了,看在這個女人如此識相,還是他名義上妻子的份上,他就幫她一把。
傅言鶴將沈宴禾拉起來,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看向已經恢復平時溫婉慈祥模樣的傅淑琴:“奶奶,我先把我老婆帶走了。”
傅言鶴薄脣勾着幾分笑,落在傅淑琴身上的目光十分冰冷:“今天是她第一次進門,就算她有什麼不是,希望奶奶看在我新婚的面上,饒她這一次。”
傅淑琴看到傅言鶴的那一刻,眸中極快地閃過一抹厭惡,十分不悅地道:“不成,這沈家女我們傅家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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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性情剛烈叛逆不說,還頂撞長輩!你看看我身上,都是她弄的!”
傅淑琴態度十分強硬:“正好,趁你們還沒領證,趕緊把她送回沈家去!”
沈宴禾內心咯噔一下,手緊握成拳。
不行。
她不能被送回去。
要是被送回去,她就無法把撞死媽媽的人送進監獄,給媽媽報仇了!
算了。
不就是道歉麼?又不會掉一塊肉。
先把這老巫婆送走再說。
沈宴禾咬了咬牙,正準備從傅言鶴身後走出來道歉時,傅言鶴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奶奶可說晚了。”
傅言鶴沒什麼表情的看着傅淑琴:“沈家方纔已經送了我與這位沈小姐蓋了章的結婚證過來了,她現在,是我的人。”
沈宴禾腳步微頓,看向傅言鶴的眸光微閃。
結婚證送過來,就代表着,她跟他徹底綁在一起了。
傅言鶴微微擡手,態度比傅淑琴更加強硬道:“好了,估計奶奶也累了,我先和她走了,不打擾您了。”
話音落下,傅言鶴不再與她多說,看向沈宴禾,眸中閃過幾分嫌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幫我推輪椅。”
“哦。”沈宴禾乖乖上前,推着傅言鶴的輪椅往房間外走去,聲音低低的道:“謝謝你。”
傅言鶴薄脣微不可聞地勾了勾,沒說話。
傅淑琴被他這態度氣得直哆嗦,指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齒:“反了反了!真是反了!翅膀硬了!連我都敢頂撞了!”
“看看!這沈家女也是個狐妹子!今天才跟她第一次見面啊!就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還給她出了頭,絲毫沒把我這個奶奶放在眼裏,她跟夏染比,簡直就是一根頭髮絲也比不上!”
護士們連忙上前安撫:“老太太別生氣,氣大傷身。”
傅淑琴罵完後仍不解氣,指着外面怒聲道:“去叫太太來見我!我要問問她是怎麼教孩子的!”
傅淑琴的歇斯底里沈宴禾和傅言鶴並不知曉。
沈宴禾推着傅言鶴來到一處莊園中僻靜的房間內。
傅言鶴讓兩個保鏢退下,並將房間門關上後,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宴禾。
沈宴禾怯懦不安地看了他一眼,紅脣張了張,剛要說話,傅言鶴突然伸出手揪住她的領子,大力將她往下一拽。
沈宴禾瞳孔驟縮,下意識想要出手反擊,卻在即將觸碰到他的那一刻硬生生轉而抓握他的手腕:“!!”
這男人想殺她?
她被拽着半跪在傅言鶴面前,修長細膩的脖頸被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扼住,面色瞬間漲紅。
彼時的傅言鶴仿若自地獄而來的修羅,面色猙獰可怖,神情冰冷含着煞氣,逼問:“你不是沈家千金沈盈盈,你是誰?”
沈宴禾雙手扣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艱難地仰着頭呼吸,紅潤的脣一張一合:“我……我是……”
“別撒謊。”傅言鶴手上力道更大了幾分,冷冰冰道:“我平生最恨撒謊的人。”
沈宴禾的呼吸更加困難了幾分。
沈宴禾咬咬牙,一把摁在了他手上的麻筋上。
傅言鶴手上一麻,下意識鬆開了扼住她脖頸的手,望向她的眸色又深又沉。
這個女人,會武?
沈宴禾趁機從他手下脫身,往後退開半米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看向神情陰沉的傅言鶴連忙啞聲道:“傅家大少別激動,我坦白。“
“我的確不是沈盈盈,我是沈國爲的侄女沈宴禾,但我是自願替嫁過來的,希望以後能和傅家大少友好相處。”
“哦對了,沈家送來的結婚證上蓋上的也是我的名字,傅大少要想退婚已經晚了。”沈宴禾生怕傅言鶴一怒之下就要將她送回沈家,連忙補充上了這一句。
傅言鶴動作緩慢地甩着微麻的手臂,神情輕慢譏諷:“沈家還真是膽大包天,替嫁糊弄傅家的事,也敢做。”
“不過你說,你是自願?”
他上下打量着沈宴禾,眸中含着極濃的譏諷:“說說吧,你嫁進傅家的原因,是什麼個天大的原因,讓你自願嫁給我這麼一個毀容又殘廢的人。”
傅言鶴一臉高高在上,目光涼薄譏諷地看着她:“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與我生傅家的繼承人,繼承傅家的家產,那就不用想了,我是不會碰你的,更不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
饒是沈宴禾的性子再好,也被他這態度弄得心中有幾分心梗,剛準備解釋,卻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傅言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面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鐵青。
沈宴禾心中咯噔一下,忙起身朝他走過去,伸出手要攙扶住他搖搖晃晃的身體:“喂!傅大少,你怎麼了?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
她沒聽說過傅言鶴除毀容和殘疾之外還有其他疾病啊!
現在是怎麼回事?
她不會嫁進來第一天就守寡吧?
傅言鶴反應極大,猛地用力將她推開:“別碰我!滾出去!”
沈宴禾一時不察,腳下踉蹌一下,被他推倒在地,心生惱意:“喂!你!”
那曾想,剛還有力氣推開她的傅言鶴神情卻變得更加難看,捂着胸口“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身體也終於支撐不住,在一波又一波劇烈又窒息的疼痛中,抽搐着從輪椅上栽倒在地上昏迷,臉色也慢慢變青紫,顯得那張毀容的臉更加猙獰,呼吸也逐漸變得微弱。
沈宴禾面色大變,忙上前把傅言鶴的身體擺正,手探了探他脖頸上的動脈。
他的脈搏正在慢慢變弱,繼續這樣下去,他會死!
要是他死了,她可要守寡了!
沈宴禾咬着牙,惡狠狠地瞪了傅言鶴一眼:“真是欠你的!”
她快速將傅言鶴身上的衣物都脫乾淨,只留了一條黑色四角內褲。
面色沉着地擼起長袖,露出來的胳膊上套着厚厚的黑色護腕,護腕上彆着一根又一根閃爍着寒光的金針。
這金針,是她從鄉下帶來的,昨天打拳時放在了mx拳場的更衣室裏,離開拳場前特意去取了帶上防身,沒想到在這用上了。
沈宴禾沉着臉,快速抽出金針,將金針依次落在人中、少商、大陵、申脈、風府、頰車等各大穴位上,運氣輕彈。
落在穴位上的金針緩緩抖動了起來,由慢至快。
隨着抖動的頻率,不過數秒,傅言鶴的呼吸逐漸恢復正常,發青的臉也逐漸恢復正常的色澤。
沈宴禾這才鬆了氣,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
謝天謝地,救回來了。
她不用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