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tt-title“>第304章各有心思
他臉色異常可怖,額頭青筋鼓起。
韋映雪嚇得丟了魂,抓着他的手臂急道:“阿拓,小孩子胡說八道,你莫信他的。”
“是嗎?”宋拓一臂膀推開她,“既然他如此說了,還是問清楚的好。”
目光一錯不錯盯着峯哥兒,“你口中說的吳大壯,是誰?”
韋映雪心急如焚。
看見宋拓執着追問的模樣,感覺到寒意從頭頂往下灌。
便眯着眼看峯哥兒,眼中是濃濃的警告,“你莫要在你父親面前口無遮攔,編造莫須有的事,你爲了一個低踐僕人污衊你親孃,你父親斷然不會相信的!”
峯哥兒卻瞪着她,毫無半點懊悔的意思,“我只管說我知曉的事實,到底是編造還是真的,父親自有決斷!”
是他娘逼他的,叫他起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他娘既然不放過方亭,那他就乾脆就說出那個祕密,從根本上毀了他孃的一切,屆時他父親厭惡他娘,他娘便無精力對付方亭了。
反正他和方亭摟摟抱抱已經叫他娘和父親都看見了,反正他娘都要把方亭毀了,他還有什麼可忌憚的?
都要叫他最在意的人消失,他還心軟什麼?他再也不和他娘一個陣營了!
就算不當侯爺的兒子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被侯府逐出,那些榮華富貴也與他無關係了!
韋映雪死死攥緊了手,“阿拓,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他自小就擅長扯謊,他嘴裏的話沒一句可信的,都是騙人!”
宋拓卻理也不理她,又將峯哥兒的衣領揪緊了一寸,“說。”
峯哥兒被宋拓提着衣領,卻不知道懼怕似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好,我說,侯爺,我其實根本就不是你的……”
“啊!你敢胡說!”韋映雪突然快速抄起書案上的鎮紙,重重敲在峯哥兒腦袋上。
她動作極快,峯哥兒連叫都未來及叫一聲,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宋拓駭人的目光望來時,韋映雪直接嚎啕大哭。
“我是被他氣的沒辦法了,他要胡說八道破壞你我的感情。”
“這個孩子太荒謬了,他自己犯了錯,卻東拉西扯分散你的注意力,好掩蓋他的錯處,我若不制止他,天知道他會說出什麼栽贓我的話來。”
宋拓語氣涼颼颼的,“是嗎?”
腦海裏迴盪着忠良最後未說完的那一句。
他已是意識到了什麼,眼裏陰霾滾滾。
“是,我問心無愧,阿拓,我自遇見你起,心裏便只有你!”韋映雪信誓旦旦,張口便發一句誓言。
宋拓語氣很輕飄,“你說他胡說,那你來告訴我,吳大壯是誰?”
峯哥兒若是故意栽贓,他會栽贓一件莫須有的事情,卻不大可能在短短片刻就很清楚地吐出一個具體的人名來。
吳大壯,他記住了。
韋映雪支支吾吾說不上來,最後咬了脣道:“我怎知道?他胡說八道罷了,哪裏來的吳大壯。”
“是嗎?你若是理直氣壯,爲何卻要在關鍵時刻打昏他?”
“我不打昏他,他就會胡說八道。”
宋拓掀脣,顯然並不信。
他目光陰沉至極,“我此生,最厭惡女人背叛我。”
韋映雪哭的更兇了,“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若我背叛你,天打雷劈!”
最近宋拓變得非常有錢,手也很鬆,銀子說給就給,她的鋪面得以順利開張。
她整日和宋拓在一起廝混,感受他的偉岸,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
而且宋拓厭惡韋映璇,只是在等一個休妻的時機,她很快就要入侯府翻身做女主人了。
在這種時候要她出局,她哪裏甘心。
宋拓並未動容,反而冷漠地說:“不用再解釋了,帶着你的好兒子滾。”
方亭在一旁看呆了,眼睛一閃一閃地,趁着宋拓和韋映雪未注意他,順着牆邊一點一點的溜到大門邊,逃了出去。
韋映雪哪裏肯走。
她急中生智,解釋道:“你別這樣,算了,我告訴你實話,他說的吳大壯,是個軍漢子,我在北疆時一個小莊子上的,我怕你誤會,方纔纔不肯承認。”
“他與我絕對清白,吳嫂子常常照顧我,我們便有些往來,哪裏是峯兒說的有染?”
“阿拓,你我相識良久,你也知曉我的品性,我最是瞧不上勾三搭四的女人,我自己怎會做那種人?”
“你先前也是派人去北疆查過,我要是成過婚,或是與哪個漢子未婚銀宿,豈能瞞得住?”
“再者說,我要是對你有二心,我爲何還要處處替你着想?前幾日見太后老佛爺時,我還和她老人家說了不少你的好話,告訴她你如今十分重視孝道,與母親相處的極好,在養濟院當差也十分勤懇賣力,她老人家聽後,態度明顯鬆動了。”
她最後這句話,起了大用處。
就見宋拓的怒色,肉眼可見的凝固,眼中突然冒出一絲期待。
她繼續加碼:“她老人家態度已經鬆動了,只等我下次再加把勁,她老人家定會下一道懿旨把你從養濟院調走,說不定還能繼續回五城兵馬司。”
“我整日爲你的差事憂心,想着法子幫你,這些你都未看在眼裏,反而聽信他一個孩子胡說八道……”她十分哀怨地撅嘴。
心裏卻已是動了殺機。
她未想到峯哥兒連他們之間約定好的底線都能破。
那時候剛決定來京城,她怕峯哥兒亂說話,或是因爲閱歷淺,經不住旁人的套話和盤問,把不該說的說出去。
因此她花了很多時間和峯哥兒交代一些事,不厭其煩和他講明泄露後的嚴重後果。
峯哥兒雖然十分懶惰,又好喫懶做,卻不是個蠢孩子。
他拎得很清,知曉他們是一體的,既是母子,同時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現在他卻不管不顧揭發她的過去!
如此看來,峯哥兒這顆棋子不但是一顆廢棋,還有可能令她的一切計劃都失敗,甚至染上牢獄官司。
宋拓聽她如此說,暫時壓下心頭排江倒海的惱怒。
今時今日,他竟是硬氣不起來,淪落到要爲差事折腰。
若換了從前的自己……
算了,多想無益。
他深深望着韋映雪,眼底深邃,“你說你整日爲我的差事擔憂,還在太后那裏替我說好話,此話當真?”
韋映雪立刻積極表態:“自然。我可是你的人,未來也會入府做你的妻,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差事恢復,早日平步青雲。”
宋拓對她的話半信半疑,韋映雪定有什麼貓膩瞞着他,但他現在更在乎的是差事。
他道:“原來是我誤會你了,方纔是我一時衝動,被忠良的任性話影響了,此時想想,他說那些話十分荒謬,我不該懷疑你。”
伸了手,將韋映雪摟在懷中,心中暗暗揣度她下回見太后是何時,總要快些助他離開養濟院。
他這段日子便忍忍,暫不與她撕破臉,私下裏叫人調查那個吳大壯,待有了切實證據,他定要將她吃了他的全吐出來。
韋映雪則是心頭惴惴,垂眸望着地上昏過去的峯哥兒,暗自下着決心。
帶小孩子很煩,但他們一起在北疆生活八年,感情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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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一起完成任務的好搭檔,是最親的一家,不至於走到這一步的!
但這個白眼狼,現在竟然背叛她,當着宋拓的面拆穿她,如此害她,那便真的留不得他了。
兩人各懷心思。
卻未注意到,地上的峯哥兒眼皮子微微閃了閃。
同一時間,韋映璇從西府議事畢,回到侯府。
齊媽媽早在上房等着,她一來,便立刻將方亭探得的消息悉數稟報。
韋映璇很冷靜,她稍稍理了理思緒,問:“那人死了?”
“是,他叫吳大壯,是個軍漢子,據韋忠良說,他是被韋映雪臨走前那晚一把火燒死了,連同她妻子和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