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鳴呆愣愣地看着已經調轉馬頭的人。
進京?
相親?
與蒲麗國的那個依恩?
想到這些日子江舜英一直悶悶不樂,喫着好喫的都皺着個眉頭,原來是有這樣的心事。
幾次看着她去找不疑,難不成就是爲了讓不疑帶她進京都與那依恩見面?
那日不疑與那個果裏王難不成是在撮合她們兩個?
他眼睛呆着,人都已經走了,他倏地醒過神來,晃了晃腦袋:這與他有什麼關係,那土包子,誰娶誰倒黴。
買東西時湯圓便訂了一個大大的包間,衆人入座後說着一些家常事,只有許秋鳴一個人時不時地就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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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着穆元湛,斜對面便是江舜英。
江舜英看起來很高興,喫得津津有味,眉頭也不皺了,時不時聽着衆人說話還在抿着笑。
傻兮兮的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雖然還梳着兩個小平髻,但已經是出落成一個少女模樣的嬌俏。
只是,她也太心急了吧,還沒及笄就惦記着給自己找男人?
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他斜上對面的人幾眼然後就會自己抿上一口酒,旁邊的穆元湛淡眸睨他,看好戲地淡淡勾着嘴角,憨貨。
飯後,許秋鳴已經喝得紅光滿面,眼睛都澀澀的,等他腳步蹣跚地去結賬時湯圓已經都結清了。
幾人預往穆元湛的落腳處去住。
江哲安看人太多便邀請幾個人去縣衙後院,穆元湛那裏本來是都可以容得下,但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罪的許秋鳴愣是拉着沈伯庸一起隨着江哲安去了縣衙借宿。
一路上向江哲安說的都是京都城多麼繁華,還特別熱情地邀請江哲安和王氏今後有機會去京都城就住在國公府。
車裏的江舜英聽着他那神經兮兮的酒話,一路地皺着眉頭,心道:可惜了一個好家世,人太不着調。
翌日一早。
沈雲歌要去看外祖母時沈伯庸也早早在門外等着。
到了墳前他腿腳不便,便被湯圓扶着向墳裏的人好一頓致歉,不知道是真情所致還是演給沈雲歌看的,還流了幾行熱淚。
看完外祖母后,一衆人隨着大軍北上前往京都城。
……
人馬多的時候前行就會慢得很多,到達京都城時已經是六月中旬。
衆人一進城先就進了皇宮受封。
沈雲歌已經封了鄉君,如今又是蒲麗國公主,可謂榮耀一身,穆元修與穆元湛商議過,這次不僅賞了她很多金銀首飾,並又加封了封地,提高了食邑,封地便是在安南,還在安南賞了她一所三進院。
也就是說,她今後再不是無處可居,寄人籬下的孤女,縱使今後所有的人都不想要她,她也可以很好地生活。
這次該封的都封,該賞的都賞,獨獨沈伯庸是被降職處理。
兵部尚書也不用做了,連降成三品的定安將軍軍銜也暫時被奪了,現在只頂着一個侯爺的封號,成了一個閒人。
傍晚宮裏爲功臣擺宴沈伯庸不在名單裏,灰溜溜地回了府。
至於江舜英和江瀾淵,聽了沈雲歌的安排,住進了先前丹雪的外宅裏。
眼下蒲麗國成了大夏的藩屬國,純禧與秦川的姻緣又促進了兩國彼此之間親近的關係,再加上沈雲歌成了蒲麗國的公主,也即將要和穆元湛喜結連理,可謂是親上加親。
宮裏禮部正爲穆元湛和純禧這兩對利兩國之好的姻緣籌備着日後的婚禮。
因着穆元湛京都的昭王府曾經迎娶過沈含玉,二人的大婚日期便比純禧和秦川的日子要晚大約一年的時間,二人完婚要等着穆元湛封地雲川府的新王府建成後在新王府完婚。
眼下對所有人來說是國泰民安的好日子。
依恩也早已從牢裏放了出來,現在住在四方館。
沈雲歌閒來無事,江舜英的心思早如柳絮飛揚,看着表姐在院子裏練功,她在一旁焦心地看着,等着對方停下動作後,終是忍不住問:“表姐,你不是說要去看那個依恩嗎?何時去?”
沈雲歌早看出了她的心思,故今兒也沒有練太久的功,只微微活動了下拳腳,看着精心打扮過的江舜英道:“本來打算等你五日後及笄,打扮成一個大姑娘再帶你去的,看你這兩日急成這樣,那今日先帶你去?”
“啊?”江舜英不知道表姐是這個心思,摸了摸自己的髮髻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急躁了,眼下怎麼看都是個小丫頭,想是見了面也引不起對方的注意。
她訕訕道:“那,那不然就聽表姐的好了,等及笄後再去。”
沈雲歌淡笑頷首,“好,那我們今日不去四方館,先帶你去街上置辦幾身成年女子穿的衣裳,買幾個好看的頭面。”
“啊?真的嗎?”江舜英高興極了。
果然她娘沒有說錯,表姐如今身份不同了,發達了,定不會看着她這個唯一的妹妹及笄時一副窮酸樣。
江瀾淵在廂房裏溫書沒有同她們姐妹二人上街,沈雲歌便帶着江舜英。
去的是京都城最繁華的街區北城。
沿街的各種綢緞鋪,金銀樓,以及大大小小門面好看的酒樓把這個邊陲小縣城來的小丫頭看得眼花繚亂。
南安城那家最大的酒樓她已經覺着很豪華了,那日與大家在裏面吃了一頓是她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讓她開心了一晚上。
再看這京都城的鴻福酒樓,三層高,外面燈籠都掛了三層,橫着一排八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座華麗的宮殿,安南城裏那家哪裏是酒樓,簡直就是一個小酒館。
她眼睛從上望到下道:“這酒樓裏的東西一定好喫得很吧表姐?”
沈雲歌勾脣:“我也只吃過一次,不過,確實很好。等你及笄那日我們就定這家酒樓。”
“啊?”江舜英再一次被表姐驚到,“真的嗎表姐,那得花多少銀子?會不會讓表姐太破費了?”
“是你的大日子,只這一頓不會破費多少。”
表姐的話讓她心生愧疚,道:“表姐,我要向我娘向你說聲對不起,那年你及笄,我娘都沒有給你好好操辦。”
沈雲歌衝他淡笑:“飯都喫得緊緊巴巴,要怎麼好好操辦?不怨舅母。”
江舜英沒再說,其實娘給她自己存着一點及笄時用的錢的,她應該勻一點出來給表姐先用的。
她抿着嘴訕訕跟着沈雲歌進了一家綢緞莊。
一進門,卻見到了一個熟人。
憐若眼睛一亮,“沈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