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墨北蕭依然皺着眉頭看着前方,視線像是要穿透面前那棟豪華的墨家老宅,去到更遠的地方:“如果她貪圖墨家的權勢和資產……根本不必這麼麻煩。”
“而且……”
男人嘆了口氣:“她這些年在國外的成績,我也曾經給你看過。”
“身爲全球頂尖的珠寶設計師,她只要隨隨便便設計點珠寶首飾,就可以賺到很多錢。”
“這五年她帶着眠眠一個人也過得很好,只要她自己努力,她是完全可以自己照顧好他們母女兩個的,沒必要依附於男人。”
“她忽然拋下國外的一切榮耀和身份,答應江牧名回國嫁給一個植物人……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說完,墨北蕭閉上眼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回憶這段時間以來,從他認識江以安開始,所有和她有關的事情。
“我看你是被感情迷得昏了頭了。”
陸承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前也有不少的女人想要算計你,你每一個都能識破拆穿。”
“怎麼這次你偏偏就……”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將座椅放躺下,陪着好友躺着看着車子的頂棚:“認識你五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無條件地相信一個人。”
“這江以安,真的這麼好嗎?”
墨北蕭閉着眼睛勾脣輕笑一聲,眼前浮現出江以安那張溫柔中帶着幾分俏皮的臉:“她是挺好的。”
陸承山斜睨了一眼男人臉上的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
江以安從DNA鑑定中心出來之後沒有直接回墨家老宅,而是去了附近的生鮮市場。
前段時間她養病的時候,墨爺爺還親自給她燉過雞湯。
現在墨爺爺身體不好,她當然也要有所表示。
況且,她也很久沒有給眠眠和小舟下過廚了。
在生鮮市場逛了一大圈之後,女人拎着大包小包又打車回到了墨家老宅。
遠遠地,她就看到了墨家老宅門口的馬路上,停着陸承山的那輛黑色悍馬。
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們不會又是等在這裏想要跟她要那份鑑定結果吧?
還好她之前在生鮮市場的時候,已經將那張報告單銷燬了!
聽到出租車的聲音,陸承山連忙從放躺着的座椅上爬起來。
“她回來了!”
看着拎着大包小包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江以安,陸承山皺起眉頭:“她這是去買菜了?”
墨北蕭擡起頭來朝着江以安的方向看去。
女人左右手都拎着好幾個裝着食材的袋子。
她身材嬌小瘦削,那些巨大的袋子,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拉得矮了。
看到這樣的她,男人忍不住地上揚了脣角:“如果她真的是貪圖權勢的,會親自去生鮮市場買菜回來親自做飯嗎?”
陸承山砸吧了一下嘴巴,心裏對江以安的偏見也稍稍地有些改觀。
但心裏雖然這麼想,嘴上卻不饒人:“說不定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討好你呢。”
墨北蕭無奈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好友:“平日裏倒是沒見到你這麼有腦子。”
說完,他打開車門下車。
“我來吧。”
江以安拎着大包小包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就響起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來。
她怔了一瞬,下意識地回過頭去。
墨北蕭的大手利落地接過女人手裏的東西,一邊拎着朝着老宅裏面走去,一邊淡淡開口:“今天打算做大餐?”
江以安回過神來。
見他不再提之前在鑑定中心門口的事,她也暗暗地鬆了口氣:“嗯,好久沒下廚給墨爺爺小舟眠眠做好喫的了。”
“做給爺爺,小舟,眠眠?”
男人頓了一下腳步,回眸掃了她一眼:“那我呢?”
江以安抿了抿脣,莫名地覺得墨北蕭此刻的眼神和態度有些璦昧。
她有些臉熱地別過頭去不和他對視:“當然,也有你的……”
“這麼勉強,就是本來沒打算帶我的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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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故作無奈地長舒了一口氣,繼續擡腿朝着老宅大門的方向走去:“既然這樣,我只能跟你一起做飯,用勞動換點喫的了。”
江以安怔了一瞬,這才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她勾脣追上他,兩個人並排進了老宅的大門:“行啊,我剛好缺個幫手,墨先生願意幫我,榮幸之至。”
遠處的黑色悍馬裏。
陸承山看着這兩個人並排走着的模樣,忍不住地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從他認識墨北蕭開始,這個男人就是冷漠的,多疑的。
不管什麼人什麼事兒,只要有一丁點讓他覺得不對勁的苗頭,他都會追查到底。
可這次……
怎麼明明一切都擺在眼前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江以安就是在算計他呢……
墨家老宅,廚房。
江以安一進門就係上了圍裙,開始站在水槽邊上洗菜。
墨北蕭則是站在她身邊給她打下手。
門被關上之後,狹小的廚房裏,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原本江以安以爲,墨北蕭陪着自己在這裏做飯,肯定是想找機會和她聊聊之前做DNA鑑定的事兒。
可等她將最後一個菜炒完,墨北蕭還是沉默着沒有提起半個和之前有關的字眼。
他什麼都不說,江以安反倒覺得更忐忑了。
墨北蕭這樣的人來廚房幫她打下手,真的只是爲了做菜嗎?
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下意識地,她擡頭看了墨北蕭一眼。
男人正在低着頭幫忙盛菜,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大概是感受到了女人的目光,墨北蕭擡起頭來,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怎麼了?”
江以安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憋住地開了口:“你……來幫忙這麼久……”
“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墨北蕭挑眉:“你覺得我應該有話要跟你說?”
江以安點了點頭:“我覺得你應該挺忙的,忽然拿出這麼長的時間來,就爲了幫我做菜……”
有點不可思議。
男人轉過身,將盛好菜的盤子端出去放到餐桌上,語氣平淡:“只是忽然想幫忙而已。”
“我沒什麼想跟你說的。”
江以安默默地咬住了脣。
他越是這樣,她心裏越是忐忑。
明明之前在鑑定中心門口,這男人還想跟她要鑑定結果呢,怎麼這一轉眼,就什麼話都不想跟她說了?
看她這幅模樣,墨北蕭淡淡地勾了勾脣,雙手環胸地靠在廚房門口:“既然你覺得我應該有話跟你說,那就隨便聊聊。”
“之前在西外環你用喇叭跟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江以安的臉:“你說,只要我願意下來,你就告訴我,司航的事情。”
“現在說說吧,這位司航,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