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留的後手

發佈時間: 2025-08-10 07: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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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竟然又活生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對他自是有着極強的衝擊力!

雲聿風冷笑一聲,也不回答,任由雲長林恐懼着。

“你有何冤案要狀告?”

皇帝沉聲問道。

雲子輝,皇后鄔舒曼的身子都不由一僵……

雲聿風作了一禮,然後目不暇視,道,“草民一要狀告威遠侯府世子,盜竊抄襲草民的詩作文章,冒名頂替參與科考!”

他的話擲地有聲,炸開在了這正殿之中。

雲長林從害怕中慢慢回過神來,滿臉的錯愕。

“你胡說!”

雲子輝長久以來擔憂的事被雲聿風無情揭穿,他的雙目地震,大喊一聲反駁,似乎只要他的聲音夠大,就能將這真相給遮掩下去,他盯着雲聿風的面孔,咬牙切齒道。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和施嘉兒結親,你嫉妒我得父親的賞識,成了世子!”

雲長林看着雲子輝,再看了看雲聿風,腦海中那些平日裏懷疑的細碎線索,逐漸串聯了起來,拼湊出了什麼東西,但他不願意去相信。

他將一切希望都寄託在了雲子輝的身上,舍了雲聿風,舍了傅紅婉。

如果雲子輝有問題,那他做的這一切算什麼?豈不是成爲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雲長林決不承認。

他跪在地上轉身,赤紅着眼睛瞪着雲聿風,指着他道,“當着陛下的面,你膽敢誣衊我兒?!”

雲聿風不屑一笑,對着高位上的九五之尊道,“陛下,草民不敢妄言,有人證物證在。”

“傳。”

皇帝啓脣。

王公公拂塵一掃,立即外面有兩位證人走了進來。

正是那徐老先生,和彩蝶……

當皇后鄔舒曼看到彩蝶的那霎,塗着脂粉的面上沒有了一絲血色。

徐老先生上前一步道,“陛下,老臣可證明,近日來雲子輝所發表的文章,全是雲聿風所作的,是他數日前在書院,當着老臣的面所作的,有許多地方還是老臣批改的。”

他曾願意給雲子輝一個坦白從寬自首的機會,但他自己不承認,那他也只能將真相說出了。

“徐卿的話,朕自是信的。”

徐老先生曾是帝師,後一手創辦在了梧桐書院,德高望重,話語權極重,得許多朝臣的敬重。

皇帝點頭,又看向了彩蝶。

“你說。”

天子威壓,彩蝶屏住呼吸,連頭都不敢擡,顫顫巍巍的從袖中掏出的一疊銀票。

“奴婢該死,奴婢是傅夫人的陪嫁侍女,藉着身份之便,替雲子輝抄寫了雲聿風少爺的文稿,然後轉交了過去,這是他們給奴婢的報酬……”

雲子輝汗如雨下,大腦飛快運轉着,尋找着最佳的應對之策,砰砰朝地上磕了兩個響頭,對着皇帝道,“陛下,此事是草民糊塗,是草民會試失利,太過急功近利才剽竊了雲聿風的詩作,發表了出去,還請陛下責罰。”

彩蝶和徐老先生都交代了,近日來發表的文章是抄襲的事,已是鐵證如山,雲子輝知道狡辯不了,不如痛快認了這樁罪名,左右,雲聿風只能查到這兒了。

科考,是萬萬不能認的。

雲聿風怎麼會看不出雲子輝的心思,他被欺辱瞭如此之久,又怎麼會甘心到此爲止。

“且等我旁的人證再來,世子再認罪不遲。”

還有人證?

之前的事,柳夫人和雲雪落都幫他處理乾淨了,不可能再會有人知曉的!

可看着雲聿風面露從容的模樣,雲子輝的心頭不由地又忐忑了起來,他的眼底藏着緊張,面上的汗也越來越多,宛若剛從水裏面撈出來的一樣……

在皇帝的准許下,又有人被帶了上來,雲子輝一瞧,渾身的力道和被卸了般,癱軟在了地上。

“雲公子,你可還記得我那被你頂出去冤死的女兒,冬青?”

冬青,是雲雪落的婢女。

昔日爲幫雲雪落頂嘴,被雲子輝給推了出去。

來者正是冬青的母親,冬青的母親每每想起女兒爲了保護他們這個小家,而喪了命就心痛不已。

正好永樂郡主尋上了門。

冬青他父親是軟骨頭,不敢發聲,那便由她這個做母親的來!

雲子輝當然記得冬青,那是雲雪落的貼身婢女,也是知道他們做過腌臢事最多的人。

不可能。

冬青死了。

墳頭草都那麼高了。

絕不可能會留下什麼證據的!

雲子輝強壓着如潮水般的驚恐,對着她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聖上面前,不是你這種人可以隨意放肆的地方,你要是現在說出是誰在幕後指使你,興許還能保你的九族一命!”

雲長林的大腦都亂哄哄的,固執相信雲子輝,威脅道,“對,你要是膽敢誣衊我兒什麼,本候先饒不了你。”

“民婦命如草芥,豈敢誣衊堂堂世子,民婦只是將所知道,和所找到的東西說出,拿出罷了。”

冬青母親對着皇帝磕了頭,遂將身上的包袱拿下,交給了王公公。

“這些東西,都是從民婦逝世的女兒冬青遺物找出來的,可證明雲子輝從前參與科考,抄襲的是雲聿風少爺所準備的文章……”

王公公打開,就發現裏面是厚厚一疊的文稿,是雲聿風殘疾所作的,上面的頁面都已經泛黃,一看便知道有好幾年了,而鄉試是今年上半年。這上頭字跡,正是雲聿風的。

當時雲聿風發覺雲子輝剽竊他的詩作後,就將這些證據全都整理了,準備揭穿雲子輝的真面目,然而,一場誣陷他妹妹永樂郡主的意外後,這些證據全都不翼而飛了。

雲聿風和雲晚晚重新調查才得知,這些東西是被冬青手底下的丫鬟的給偷走了,那那場意外,冬青身死,那丫鬟也怕落的個和冬青一樣的下場,謊稱燒了證據,但其實將這些留了下來,偷偷塞到了冬青的遺物中,準備給自己留個後手。

沒想到,先被冬青母親給發現了。

而那名丫鬟,也被一同帶了上來,“這些文章是奴婢從雲聿風少爺所居住的明德院偷的,奴婢也可作證,是雲子輝抄襲了大少爺的東西參與了科考。”

王公公恭敬呈了上去,皇帝一頁一頁的翻閱着,上面的東西全都對的上雲子輝發表的,包括參加科考的。

半晌後,他冷笑了一聲。

“小人是雲子輝身邊的小廝,要狀告柳夫人,和雲子輝,謀害大少爺的性命……”

再次說話的人,正是半年前縱火燒明德院,被雲長林扭送到鄉下莊子裏的小廝。

雲晚晚不滿於雲長林的所作所爲,讓十五半道將人給截了,一直養在京城中,就是爲了此時此刻。

“拿着旁人的東西參與科考,還意圖傷人性命,雲侯爺,你教了一個好兒子出來啊!“

皇帝一怒,將手中的證據砸了下來,紙張從高處落了下來,砸在了雲長林的臉上,這種感覺,比扇了他一巴掌還要難受。

雲長林的臉上火辣辣的,耳畔響起了尖銳的耳鳴聲,大腦一片混沌。

從地上的紙張中逐漸回過了神來……

強有力的證據,也在逼迫着他去面對現實。

被庶子欺騙的現實!

心中的最後一根弦快要繃斷。

雲長林僵硬扭頭,喉口的血氣翻涌着,看向雲子輝質問道,“你告訴本候,這……這是不是真的?這些年……你當真一直在抄襲雲聿風的東西?!!”

雲長林怒目圓睜,雲子輝還想要狡辯,動了動脣,卻再找不到藉口了。

他的沉默,和默認了沒什麼區別。

雲長林差點兒沒直接當場暈死了過去,渾身氣血在瘋狂翻涌着,直往腦袋上衝,他的臉色赤紅,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暴怒過,沒忍住直接一大耳刮子抽了過去。

“混賬!混賬!我那樣的器重你,那樣的看好你,你怎麼看騙我的啊,我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我給了他雲聿風都沒有的世子之位,還將你將給扶正了,你就是那般報答我的!”

雲長林氣瘋了,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道,打在了雲子輝的臉上,劇痛無比,後槽牙都鬆動,吐出了一口血來。

“侯爺!”

柳夫人心疼兒子,眼看着雲長林還想要繼續打,慌忙上前阻攔,卻不料,雲長林也給了她一巴掌。

“踐婦,你是不是早知道這件事?”

柳夫人捂着臉頰,一下子啞巴了。

“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娘,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我,我是抄了他雲聿風,但那也不是你逼的嗎?”

雲子輝也怒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乾脆索性直接撕破了臉,指着雲長林道,“我平庸的時候,你連個正眼都不給我瞧,我想要出頭,我也想要被你注意,我有什麼錯?!”

“你!你自己做錯了事,還敢頂嘴!”雲長林更爲的惱火。

他們都概不承認自己身上的問題。

“我說了實話,爹你就接受不了了嗎?雲聿風有用的時候,你就將他當初寶貝供着,成爲殘廢了,你迫不及待的就要和他撇清干係,他也好,我也是,如今我沒用了,你便也迫不及待的和我翻臉了,可是爹,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有本事,你自己去考個功名回來,振新侯府,別將希望寄託在我們的身上啊!”

雲子輝抹了把臉,啐了一口血沫道,“別忘了,你現在就只有我一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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