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助理確實會答應，這對他來說是個機會。
目前，鄭院長肯定不會對他仁慈，他職業生涯差不多完了。
但林柔柔的愛人是個轉機，無論成不成功，起碼有一線希望。
要是鄭院長落馬，他就有機會再回到醫院。
田助理沒有考慮多久，上前，在他耳邊道：“雲郝建是鄭院長曾經的同事，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應該是個突破口。”
顧一城得到這個消息，親自去了雲家，找到了雲郝建。
他先是自明身份，說自己的妻子是醫生。
雲郝建感嘆一聲，“我就是退的太早了，人走茶涼，如今想要給孩子謀個前程都難。”
顧一城來之前並不是什麼功課都沒做，還是打聽了一下，知道他有個兒子快要畢業了，應該是爲這事走關係。
顧一城道：“聽說你跟鄭院長是同事，要是你還在醫院，現在怎麼也是主任級別，確實可惜。”
雲郝建自嘲一笑，“可能沒那個命。”
顧一城沒有搭腔，而是停頓了一下，緩緩道：“可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雲郝建看着他，愣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聽說，當初你跟鄭院長處於競爭地位，你出事了，誰獲利最多？”
雲郝建震驚不已，很快又搖頭，“不不不，這事跟他沒關係。”
顧一城也不急，只要埋下懷疑的種子，加上兩人如今地位懸殊，這種不平只會被放大。
猜忌，隔閡，所有人性負面情緒都會紛至沓來，到時候就是他出手的時候了。
要對付鄭院長說簡單也不簡單，他那種級別的，除非犯了大錯，不然還是能蹦噠的。
從雲家離開，阿波和小飛湊了過來。
“三哥。”
“三哥。”
“看着點雲郝建，他要是去找鄭院長，想辦法聽聽他們說了什麼，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顧一城交代完這件事，就回家了，佑餌已經拋出來，只需要靜靜等待。
***
雲郝建在家裏走來走去，在那個年輕人說那些話的時候只覺得荒唐。
他和鄭羽除了是同事，還有一層關係，那就是他們從小認識。
兩人的姥爺家在一個村，兩人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
後來各自回家，有一段時間沒見，參加工作後，又遇見了。
可是交情在的，誰都有可能害他，鄭羽不會。
“我怎麼聽說，當初你跟鄭院長處於競爭地位，你出事了，誰獲利最多？”
這幾句話像魔音一樣在腦子裏回放，那些不願意被他記起的過往開始一點點浮現。
他出事了，那期優秀代表成了鄭羽，此後，他離開了醫院，而鄭羽步步高昇，更成了如今風光無限的大院長。
“那姓鄭的口口聲聲拿你當兄弟，兒子的事他怎麼就不知道上點心，去他家也要看臉色，你看看他那婆娘，防咱們跟防賊一樣，當初誰比誰好啊，現在都瞧不起人了。”
雲郝建還在回想過往，就聽見妻子這通抱怨。
“你找個時間跟鄭院長說說，到底行不行給句話，他這邊別耗着我們，這條路走不通咱們再想其他辦法。”
雲郝建沒有反駁，這話不是第一次聽，不同於以往，這一次，他很贊同妻子的話。
***
阿波和小飛盯着雲郝建，閒着無聊的時候也會小聲議論。
“你說這樣盯着有什麼用，這個姓雲的老頭無權無勢，還不如直接盯姓鄭的。”小飛實在是想不明白。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讓咱們怎麼做就怎麼做。”阿波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聽人說了一些事，就讓咱們辦事的那個三哥，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相處。”
“他還挺好的，難道翻臉的時候不認人？”
“你想的太簡單了，人家要是表面上看着這樣，早就被人喫的不剩骨頭了。”阿波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現在情況都擺在面前，那姓鄭的到時候什麼下場就知道了。”
小飛還是不太在意，“人家好歹是大院長，要對付起來哪有那麼容易，三哥應該是白費功夫了，就這些天，咱們也是浪費時間，不過幸好有錢拿，不然我纔不幹這事。”
和小飛有同樣想法的何止一人，還有鄭院長。
之前就覺得被人盯上了，果然沒有感覺錯，那兩人他已經發現了。
沒想到人轉去盯雲郝建了，盯他有什麼用，廢物一個。
不過這樣也好，沒人盯着他，很多事就容易多了。
所以，在雲郝建找上門的時候，鄭院長一改之前的熱情，態度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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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郝建笑着道：“老鄭，你這是不歡迎我啊。”
“老雲，你不厚道啊。”
雲郝建嘴上和鄭院長稱兄道弟，身份地位帶來的差距還是讓他們無法像以前那樣。
雲郝建訕訕笑了笑：“你這話怎麼說，我怎麼不厚道了？”
鄭院長把手裏的茶缸重重放下，不客氣道：“你跟別人亂說，說我不幫忙，你也一把年紀了，這話說出來被有心人聽見了怎麼辦，你想讓我幫你兒子安排工作，這只能私底下，你到處嚷嚷，還讓我怎麼幫，看在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你自己想辦法，我是不能插手了。”
雲郝建心下一驚，“是我嘴欠，你幫幫他。”
“幫不了，你最近別上門了，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
雲郝建見他不像說假話，收起了賠笑，冷哼一聲，“鄭羽，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麼幫你的，我沒因爲別的事求過你，你要把我兒子工作落實了，以後我都喊你一聲大哥。”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說我壞話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對了，你跟那個姓顧的走那麼近什麼意思，你還想把我拉下馬不成，我鄭羽混了這麼多年，那不是白混的，你趁早給我歇了那些心思。”
兩個老朋友不歡而散。
雲郝建生氣離開。
鄭夫人走過來，安慰道：“你跟他置什麼氣，廢人一個，將來也扯不上什麼關係。”
鄭院長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我這是敲打他，那羣老東西仗着那點情分，不是對我要求這個就是要求那個，正好借這件事借題發揮。”
“那你說那個年輕人……”
“掀不起大浪，我經營這麼多年，哪能讓他扳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