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丞相相似?”
裴明軒聽說過丞相,沒有見過。
“這流傳的意思是,我和丞相有血脈關係?”
“嗯。”
“可我是城北人,怎麼會?”
宋希,“城北離豐京並不遠。”
“你爹孃待你可好?你在那邊可有聽過什麼流言蜚語?”
裴明軒眼眸微沉,“爹孃待我挺好的,只是更偏心弟弟些,流言蜚語的話,我小時候聽過小夥伴說,我是撿來的。”
“我回家問過爹孃,他們否認。”
“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結合前世回憶,宋希心中有了大概猜測。
“若你是丞相的私生子……”
思及此,宋希擰眉,“不,若只是私生子,丞相夫人不至於動手。”
“還是先查一下驗證。”
“阿真,你在這守着,我去趟丞相府。”
她起身,裴明軒拉住她,“現在去豈不是很危險。”
“無妨,這幾天丞相不在豐京。”
“可……”裴明軒不放手,“將軍還是等我好些再查探吧。”
他還是不放心。
忽然,窗外又有動靜,三人還未做反應,一抹黑影已經掠進來。
宋希的匕首正要揮過去,那人的臉引入眼簾。
瑞王。
三人石化。
眼前畫面,也讓瑞王怔住。
暖黃室內,清冷絕美女子只裹着白色巾帛,披着紗衣,榻上躺着半赤果果上身的男子,緊緊抓住她細軟的手腕,旁邊地上還有抹地的明妹少年。
這……
有那麼一瞬,瑞王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這,這是傳聞中的小倌樓?
他一步步走近,嗅到了宋希身上熟悉的香味,後知後覺,這不是幻覺。
眸底閃過陰鷙暗芒,睨向裴明軒抓着她的手,如刀鋒般銳利,佔有欲噴之欲出,壓迫感沉沉壓來,裴明軒抿了抿脣,放開了手。
男人將外袍脫下,罩在宋希身上,目光落她臉上時,也隨之變得邪肆柔和,“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很精彩。”
宋希在府尹那做的事情,他都清楚。
今晚過來就是想問問她,有沒有需要他做的。
“你要去哪裏,本王陪你。”
方纔的一幕,確實很刺眼。
但他還有理智,看見了裴明軒腹部上的傷,而他的希希似剛沐浴好,所以稍微一猜,就能猜到大致事情。
看在裴明軒這幾天的流言蜚語上,他暫且不計較他拉希希手的事情。
“去丞相府。”
換了身夜行衣,兩人消失在夜色中。
“砰――”
剛潛進府,就聽到聲破瓷響。
兩人繞過府衛,掠到房頂。
“廢物,連殺一個小嘍囉都失手。”
黑衣男子恭敬跪在堂中,額頭上的鮮血流淌而下,腳前是摔碎的茶杯。
“他,很狡猾。”
男子弱弱解釋。
“給我滾。”
男子顫顫巍巍退下。
旁邊婆子使了記眼色,丫鬟立即上前收拾乾淨,無聲退出房。
“夫人,要不還是等老爺回來再動手?”
梨氏擰緊眉,“不行,夫君不知什麼時候纔回來,還是得想辦法儘快除掉那個踐種。”
踐人生的踐種,怎麼配做寺正,騎她兒頭上。
留他一日,他就騎她兒一日,晦氣得很。
婆子不語。
夫人決定要做的事情,就沒有拖的耐心。
“那接下來要如何做?還是繼續派人刺殺?”
已經打草驚蛇,還能得手?
“明日找錦兒商量看看。”
她現在還氣着,沒能想出法子來。
錦兒與裴明軒同在大理寺,對裴明軒更瞭解。
見梨氏上牀熄燈,宋希和瑞王悄無聲息離開。
長遠侯府。
裴明軒沒有睡,一直在等着宋希她們,許真癱在躺椅上已睡着。
有動靜那刻,裴明軒就知道宋希她們回來了。
他定定望着窗口方向,下一瞬,兩人出現在跟前。
動了下,就牽扯到傷口。
宋希拉過椅子坐下,許真當即就醒,立馬坐直身子看她。
瑞王也端坐在宋希旁邊,還給她倒了一杯茶。
許真看見,懊悔了。
這活本來是他的,堂堂瑞王竟然跟他搶!
宋希對上裴明軒定定的目光,“你或許真的是私生子,但你生母身份可能不簡單。”
“聽丞相夫人的話,丞相似乎也知道你,並要是知道你還活着,可能也會選擇殺你。”
親生父親要殺他?
裴明軒心中驀然一痛。
“明日我找人散播你是丞相府私生子的事情,只有這樣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來,她們纔不會有恃無恐,我們再順藤摸瓜,揪出事情真相。”
“好。”
他定定望着神情凌然的宋希,月光灑在她身上,熠熠生輝。
她剛剛說的,現在已經在實現。
“謝謝將軍。”
裴明軒望着她,如望光。
瑞王蹙眉,這小子何德何能,讓希希幫他!
“你已經成爲我的人,以後不用說這種話,好好養身體,日後需要你做的事情很多。”宋希挑明瞭說。
她不是因爲好心,也不是因爲很閒,而是需要一名干將。
“是,屬下定不負將軍期望。”
裴明軒頷首,恭敬應聲。
心卻泛起些許酸澀,他是不是沒有資格再喜歡她了?
呵呵,她如明月般,自己這卑微的人,如何配喜歡她,能站在她身邊,哪怕是跪在她腳邊,已是榮幸。
他該知足。
聽到裴明軒的話,瑞王方纔還陰沉的眉眼,頓時松展開。
原來是希希收的一名干將。
不錯。
希希喜歡的人只有他。
“那他今晚還要留在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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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真指向裴明軒。
他不喜歡姐姐的房間,有其他男人的臭味。
宋希想了想,看向瑞王,邪肆男人勾了勾薄脣,“希希是要讓他留在本王那裏,然後由本王那傳出裴明軒無故被人刺殺,逃到本王那去求助,變相的讓丞相那邊,以爲本王罩着裴明軒,從而更加忌憚?”
他說的很精準,宋希心中還有些詫異,他與自己的默契還挺高。
“嗯,之後再借他人之口,宣揚他是丞相私生子之事,然後還得勞煩王爺,派人回城北確認一下,裴明軒究竟是不是撿來的,又在何處撿的,撿到時可有什麼貼身物品,或者特徵。”
“問明白了,日後丞相反駁的時候,才能拿出證據。”
她想得很周到,三個男人望着她的眼裏都漾起了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