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玥暗罵自己一句，胡思亂想些什麼。
“我送你回家。”程子玥輕嘆一口氣。
幸好她抽空考了駕照。
“不。”男人懶懶地翹起腿，與高貴清冷的模樣絲毫不搭，“去你家。”
“爲什麼？”程子玥氣惱。
祁珩指指自己的臉，“這，他保鏢打的，腰，他妹妹戳的，你不覺得你應該代替他們補償我嗎？”
“你也說了是他們傷的你，爲什麼要我補償？”程子玥抿抿脣，話沒來得及過腦子，脫口而出，“你們祁家一向喜歡用別人來威脅人麼？”
男人脣邊笑意微涼，凝眸道，“還有誰拿他威脅你？”
“說了你也不不知道。”程子玥撇嘴，扭頭開車去了。
祁珩躺在車上，閉着眼，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單純躺着。
程子玥看了他一眼，把車停在路邊，走進一旁的藥店。
車子剎車前傾的時候，男人便睜開了眼，看見女人離開的背影，眸色沉沉。
不一會兒，程子玥提着個小袋子上車，把袋子往他身上一丟，臭着臉，“回去自己擦。”
祁珩嗤笑，“誰告訴你被櫃子撞了要擦這玩意兒？”
他提起粉色的包裝袋，神情微妙，似是憋笑。
程子玥惱怒，“愛用不用！”
車開過第二個路口，她往左打方向盤，男人掀了掀眼皮，“你去哪？”
程子玥隨口道，“送你回家。”
說完，男人淡淡的嗓音又道，“我這樣回去，我妻子會誤會。”
“難道你夜不歸宿，她就不會誤會了？”
“不會。”祁珩答得乾脆，“她能體諒我工作辛苦。”
程子玥眸中劃過一抹傷痛，“那你還跑回來找我，不怕她知道了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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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男人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會兒，“那我們不讓她知道。”
程子玥心裏堵得慌，說不出什麼感覺。
“不過。”男人又道：“如果你執意要把我送回去的話，我不介意問問祁大，林氏最近有什麼好搶的生意。”
話音剛落，程子玥臉色就黑了，“祁珩，你真無恥。”
男人嘴角含笑，不置可否。
……
最終，布加迪停在程子玥的公寓樓下。
在男人的半威脅半撒嬌之下，程子玥不得不扶着他回到房間。
一踏進玄關，他鬆開手，低頭換鞋。
趁此時間，祁珩得以清楚地打量她家的全景。前兩次來都是夜晚，沒來得及好好欣賞。房間的裝飾簡潔大方，窗臺擺了盆雛菊。
程子玥自顧自地往裏走，男人低頭，“我穿什麼？”
鞋櫃裏塞滿了她的高跟鞋平底鞋，沒有第二雙拖鞋。
“光着。”
祁珩坦然地穿着襪子，踩在木質地板上。
程子玥縮在沙發上，思考是點外賣還是自己開火。
男人徑直走進她房間，躺下。
“喂。”程子玥用腳踢他。
“我受傷了，你這是蓄意謀害。”男人闔着眼道。
“給你點了份南瓜排骨粥，一會起來喫。”
她說完要走，男人睜眼，“你去哪？”
“賺錢。”
程子玥走進書房，上鎖，一瞬間抽空了所有力氣。
林俊風的名字在屏幕上不斷跳躍，她挑了個安靜的角落，按下接聽。
“子玥，你現在在家嗎？”
“嗯。”
“我去找你。”
“俊風。”女人的聲音柔柔的，在涼如水的夜色裏顯得格外單薄，“你好好養傷，幫我照顧好小志。”
“你真打算繼續和他糾纏？”林俊風皺起眉，“他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
程子玥出乎意料地清醒，“他來找我，不過是爲了報復我當初打掉他的孩子。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青城。”
“那這段時間呢？”
程子玥看着窗外搖曳的燈光，眼神在燈火中明明滅滅。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我欠他的。”
……
男人是被南瓜粥的香味鬧醒的。
祁珩蹙着眉，從牀上爬起來。他一貫淺眠，這一次小憩的質量，倒比他平日裏喫褪黑素強制入眠的效果好多了。
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枕頭，被單，都是普通的棉質面料，男人眸色深沉。
程子玥拎起勺，低頭嚐了口味道，不鹹不淡，香濃可口，猝不及防被抱住，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鬧得她耳朵癢癢的，“你在煮粥？”
“嗯。”
“不是點外賣？”
“外面的油不好，萬一你吃了鬧肚子怪在我頭上怎麼辦。”程子玥掙開他的懷抱，盛起粥，動作行雲流水。
祁珩審視着她的廚房，眉頭微動，“你經常做飯？給誰喫？”
“爲什麼一定要做給別人喫？你是直男癌嗎？”程子玥遞給他一個碗，“不準浪費。”
南瓜清甜，排骨軟糯，粥的味道香甜可口。
祁珩低下頭，很快喝完一大碗。
擡眸，程子玥支起下巴看着他，眸光微亮，“我代表依依向你道歉。”
“不是沒立場？”
“想通了，就有了。”程子玥喝了口水，潤喉，“你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不知道。”許是剛喝完粥的緣故，男人眉眼舒展，“子玥，你突然這麼乖，讓我很不適應。”
程子玥定定地看着他，淺笑，“是麼。”
男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程子玥面不改色地擡起臉看着他，“如果你不怕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的話，儘管來。”
祁珩看着她手裏的水果刀，脣角微揚，身子往前挺了幾分。
程子玥臉色微變。
“你威脅不了我的，子玥。”他垂下腦袋，在她耳邊呢喃，“林氏最近的發展很順利，聽說是那位坐鎮老太爺重出江湖了。你說我和他對上，誰能贏？”
“祁珩！”程子玥的聲線微微顫抖，“爲什麼要針對林家……”
他們和你明明無冤無仇。
“誰都可以問這個問題，可你不行。”祁珩在她的面上落下一個吻，輕聲細語，說出來的話卻一個個鑽進程子玥的心底，“是你連累了他們。”
“我……”
她長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果然還是恨她的，比她想象中更甚。
程子玥閉上眼，沒能看見男人深邃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