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歡轉身準備重新回望江樓時,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紅萼
她怎麼會出現在京都城,上一世她是在三年後才認識她的,而那個時候她說過,那一次是她第一次進京。
難道是因爲她的重生,導致很多事情不一樣了嗎?
宴清歡思量間,人羣突然開始騷動,緊接着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衝上前拽住了紅萼,紅萼看到他後歡喜不已,很快兩人就離開了。
那個男人是誰?是紅萼口中那個英年早逝的未婚夫嗎?
上一世,紅萼無數次提起他,而她每一次提起這個人,眼裏溢滿的都是遺憾。
等一下,現在她既然看到了她們,那是不是說明這一世她可以幫紅萼改變這個遺憾。
想到這個可能性,宴清歡激動不已,“白朮,快跟我走。”
主僕兩人追到紅萼和他未婚夫居住的客棧,正好看到他們進客棧,白朮不認識這個人,也好奇她家小姐爲何一直跟着他們,“小姐是懷疑蘇公子身上的毒是他們兩人下的嗎?”
“胡說什麼,這兩者沒有任何關係。”宴清歡說完,拉着她進了客棧。
“客官看上去不像是外地人,那是來找人的?”小廝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的衣服是京都城最流行的樣式,於是猜測她是本地人。
宴清歡誇讚他兩句後,問起了紅萼的房間。
店小二指了指一樓最右邊的屋子,白朮雖然極少住客棧卻也知道那個位置大多都是放雜物的,小姐的朋友怎麼可能是住雜物間的。
然而宴清歡卻笑眼盈盈的點點頭,隨後拉着白朮去了那邊的房間。
“小姐,那個店小二在敷衍你,你沒看出來嗎?哼,奴婢就知道,這京都城裏最不缺的就是他們這種見風使舵之人,覺得小姐今日的衣服料子不是眼下京都城裏最好的,所以就……”
“好了,他真的沒有敷衍我。”宴清歡見她不相信,於是解釋,“我這個朋友家境一般,如果這一次不是非要住客棧不可,只怕她都不會進來這裏。”
“小姐還有這樣的朋友,奴婢從前居然都不知道。”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房門口,白朮敲門後,很快有人從裏面打開房門,紅萼出現的那一刻,宴清歡一時間忘了這是前世還是今生。
上一世,她一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其實生意做得一般,每個月也只夠蘇家人勉強度日,後來她收留了紅萼,帶着她一塊幹後生意才慢慢好轉,上一世,紅萼是她的貴人。
可是紅萼卻說,她纔是她的貴人。
不過不管誰是誰的貴人,這一世再相逢,她都很開心。
“姑娘,請問你們找誰?”
這一世的紅萼還不認識她,宴清歡看到她太開心了,以至於什麼都沒想就衝了過來見她,現在聽到他這句話,她纔想起此事有多不妥。
“剛纔我在街上的時候瞧見了你,覺得姑娘很面善就想和你認識一下。”
宴清歡着急的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紅萼覺得她有些奇怪,可是看着她着急想要認識她的樣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不過軒哥在讀書,我不方便請你進去,要不然……要不然咱們出去聊聊吧。”
紅萼回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很快又出來,宴清歡帶着她重新去了望江樓,讓白朮點了這裏的特色菜,整整十道,紅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好菜,一時間慌亂無措。
“姑娘,這是不是太破費了?”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應該是營養不良,這些菜是專門給你點的,如果吃不了等下我讓店小二打包,你帶回去和你的軒哥哥一塊喫。”
宴清歡太過熱情,弄的紅萼越發的不自在,宴清歡看出她的無措後,扭頭看了一眼天色,然後假借有事,先一步離開了這裏。
回去的路上白朮幾次欲言又止,宴清歡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絲毫沒有發現。
馬車來到宴家大門口時,管家急匆匆跑了出來,“二小姐,夫人有請。”
宴夫人剛剛失去了那麼大一筆銀子,這個時候找她恐怕沒有什麼好事。
片刻功夫後,主僕二人來到了宴夫人的院子,宴夫人坐在桌前,深色不悅的訓斥着下人,見她進來後,眯起眼睛,“家裏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你不在家裏幫忙,出去做什麼了?”
宴夫人這話說的,彷彿她待在家裏了,家裏就不出事一樣。
而且那些事情也和她沒有關係,他們也從來沒有真的想要詢問她的意見,眼下心情不好,倒是知道拿此事來說她了。
“家裏出什麼事情了?”宴清歡裝傻。
宴夫人張口就要把蘇家是怎麼從她這裏訛走一萬兩銀子的事情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想到什麼,她又改了口,“你和蘇家大小姐還有聯繫嗎?”
“沒有啊。和離之後我們便沒有了任何關係,自然也就不再聯繫了,母親爲何這麼問。”
“你撒謊。”旁邊的嬤嬤站出來拆穿她的謊言,“剛剛老婆子還看到你帶着你跟前的丫頭去了蘇家,如果你去蘇家不是去找蘇家大少爺的,難不成你是去找蘇夫人的?”
“老奴可是聽說過,你與蘇夫人關係一般,你與蘇家少爺和離後,她更是揚言讓你日後莫要再進蘇家大門,二小姐向來記仇,蘇夫人都如此對你了,老奴可不相信你會以德報怨。”
“哦,你說的是這件事情啊。”宴清歡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解釋道,“大姐不是想嫁去蘇家嗎?我之前在蘇家呆過,知道蘇家人的性子,原本是想親自和大姐說說的,可是母親也知道大姐不喜歡我,所以思來想去我就去蘇家拜託蘇夫人了。
可是奇怪的是,蘇夫人知道是我來了後,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我趕了出來,之前我還納悶蘇夫人爲何要連這點情面都不留,如今看來原來是大姐和母親與蘇夫人有了隔閡啊。”
“母親,你們怎麼了,可是吵架了?”宴清歡一臉擔心的問道,“若不是什麼大事的話,你可以與我說說,我好歹在蘇家生活過一段時間,若是一點小事的話,我可以去求求蘇家大少爺從中間說和一下,可是你們也知道,蘇家大少爺那樣的身份,怕是也幫不上什麼忙。”
經過宴清歡的提醒,宴夫人這纔想起蘇景翊是個瘸子,還不是蘇夫人親生的,從前蘇夫人就對他不太好,眼下讓他去要那一萬兩銀子,只怕沒開口就被人給趕了出來。
沒用的東西。
她還以爲她能幫上他了。
“行了,沒事別瞎出去跑,天寒地凍的,還是乖乖在家養傷吧。”頓了頓,宴夫人又說,“雖說你是宴家的姑娘,可是你到底已經嫁出去了,這也不能總在家裏呆着,等過了年,你就搬出去吧。”
過年之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宴清歡便沒有和她爭辯。
回到別院,白朮終於忍不住了,跑過去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不相信奴婢。”
“沒有啊。”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就是她,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傷感起來了。
“那個紅萼姑娘……”白朮看得出來,小姐和紅萼姑娘之間有事,小姐從前不管做什麼都不會瞞着她,可是今天,她有一種小姐把她排除在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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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小姐,奴婢的命是你救的,奴婢永遠都會對你忠心耿耿的。”
“我知道。”宴清歡沒想到因爲這件事情還讓她鬱悶了,於是關上房門,小聲解釋,“古人說,夢境有預知未來的功能,我說我之前在夢裏見過他,你相信嗎?”
“小姐,真的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