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輕笑出聲,“我這人,人爲小氣,他想殺我,我肯定是想報仇的,不過我更加好奇的是,蛇這種東西天生冷血,他是怎麼操控的?”
她能與鳥兒有感應,通過鳥兒來掌控信息,是因爲她有靈力,能與鳥做溝通,將它們所看到的一切反饋給自己。
那個邵若基又是怎麼做到的?
阡陌禛看着遠去的攸樂山道,“傳聞,當年邵氏一族逃到攸樂山時,死傷慘重,因着這山中一處靈泉水,將族人救下來。當時的王好奇那泉水的神奇,便命人下去查探究竟,撿上來一顆珠子。”
“只是那珠子被拿出來後,原本可救人的泉水便慢慢乾涸了,他們想將珠子再放回去,可是乾涸的泉眼再沒有溢出過水,族人感念泉水是上天賜給他們的聖物,在危難時救了衆人的性命,所以就將那珠子當寶貝傳了下來。”
白清漓聽得入神,心道,難不成他們挖出來的珠子,就是自己體內的那顆龍珠?
正激動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尋到那處泉眼,然後開啓龍珠之力傳回後世時空?
這時,她的鼻子卻被人狠狠地颳了一下。
“這麼喜歡聽故事?那些都是傳聞。”
“什麼嘛,逗我的?”
他揶揄地笑了一聲,雙手負於身後,“還有一個更真實,卻離奇的版本,你要不要聽?”
白清漓嘟着脣,人家聽得認真,他卻當故事講。
“是什麼?”
“還有一個傳聞,就是本王出生之時,手中就抓着那顆珠子,出生當日漫天紫霞,被全族的人認爲我是能帶領他們離開攸樂山,重塑輝煌的聖人,更是能夠指引我尋到救治族人的法子。”
白清漓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驚愕地捂住小嘴。
她心中暗忖,這哪裏離譜了,她不就是治好了他的病嗎!而且,她們現在計劃的事情,不也是在往謀權上走嗎?
阡陌禛將她的反應爲不信,笑出了聲,“很離奇是不是?人生下來怎麼可能帶有異物呢,偏那東西跟了我許多年,毫無變化,反而受他所累,心存幻想。所以,無意間,那顆珠子被我丟掉了,也沒覺得可惜。”
他沒有完全說實話,實際上,是給了那個救他一命的姑娘,當做了信物。
他怕說多了,清漓會喫醋。
“遺失了,在哪裏遺失的你可還記着?”白清漓想讓他說出來,等着他說出來。
阡陌禛卻心中發虛,眼神遊弋,“遺失之物若曉得是在哪裏,便不叫遺失了,對不對?”
白清漓不敢說自己做的那個夢,因爲她也不知道是原主真正經歷過的,還是真實發生的。
她旁敲側擊地問:“既然是出生之時就要重之的至寶,又被大祭司定義爲能救苗裔族的聖物,丟了不覺得遺憾?”
阡陌禛想到前世,他還不是苟延殘喘地躺在牀上等死,哪裏有預言中那般,解救族人,一統江山。
“若我看來,丟了那聖物,反倒是解了心中的壓力,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如今讓我遇到了你,解了身體的病痛,可見傳說就是傳說,迷信的話不可信。”
白清漓弄明白了前因後果,確定自己體內那顆龍珠是禛的東西,而她的魂魄確實是因龍珠的指引而到來。
她體內殘存的一點靈力,是治癒幽王頑疾的唯一辦法,所以,苗裔族的那個傳聞並不是完全不可信。
冥冥之中原來一切都是那麼地巧合,也可以說,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定。只是禛將那夜之事完全忘記了,還是不想提?
若是那夜事情若是被他忘記了,自己又怎麼好提起?
白清漓偷偷瞄了他一眼,心中竊喜,原來,自始至終,那個男人都是他。
真好!
“這裏好曬,我們回去吧!”她心情大好,暫不去糾結龍珠之事,待這裏的一切都平定了,她再來攸樂山,龍珠的祕密她一定要弄清楚。
東吳的氣候不比西周四季分明,這裏處於熱帶區域,越向南行,天熱逐漸熱了起來。
船中五日,抵達這裏時,已是十月上旬,晌午的時節還是熱得離譜。
白清漓撐着一把油紙傘,如同大多東吳女子那般,將滿頭秀髮給綁了一個辮子搭在胸前,一行人換上了輕薄夏裝。因着早前便說過,離開黑三角再一起同行。
所以禮老與靈珊等人也一同入了東吳的京城潘陽城。
靈珊走至小姐身邊,一副好奇寶寶般看着街上的景物,“在盛京,此時應當落葉了,這裏竟然繁花開得正茂。”
“正因爲季節的原因,東吳盛產絲綢,上等的雲錦便是這裏出產的,有時間咱們可以轉一轉成衣鋪子,必是比盛京城的還要華麗。”
一行女眷初入城,就發現這裏女子穿着都較爲豔麗了,身上的綢緞顏色也多光麗燦爛,眼睛落在人家小姑娘身上都要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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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禛寵溺地看着白清漓,“不急,這些你早晚都會有,我們先找一處客棧落腳。”
一行人安頓在悅來客棧歇腳,一來想在這城中轉轉,看看能不能碰到羿陽澤,二來想先打探一下朝霞公主府的情況。
不料幾人才下了樓梯,迎面差一點被人撞個正着,一位年近五十歲的男子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若不是白清漓伸手扶住,他人怕是就摔倒了。
“你這人好不識趣,都說了不收、不收,今年絲價大跌,誰還花一千兩銀子收你們藏餘的玩意。”
“仟老闆,您不能不收啊,咱們幾千戶絲農都指着賣出生絲活命呢!”男人站穩,也顧不得對白清漓說一聲謝謝,連番又跪在男人身前。
被稱之爲仟老闆的男人長着瘦小的個子,上脣蓄着八字須,見男人又窮過來,他嘿嘿一陣冷笑,“等着賣絲活命?那也成啊,看在合作這麼多年的情份上,你帶來的那批絲二百塊錢,爺我做主收了。”
白清漓本不欲參合別人的事,聽到這人張嘴壓價八成,她挑了挑眉,問身邊的靈珊,“生絲現在這麼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