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芬比起入獄前,憔悴得跟老了二十幾歲似的。
那些年,她一直自己享受,各種虐待威脅林語聲養着她。
不曾出過勞力,雖然不如豪門太太保養精緻。
但也沒缺過護膚品。
甚至比同齡的大部分女人都要顯年輕。
可此時此刻,她不僅面黃肌瘦,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
連頭髮也都白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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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在這裏面沒有過一一天安寧的改造日子,甚至,也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她眼神渾濁地看着英俊矜貴的男人,顫抖着問:“你肯救我出去?是語聲原諒我了嗎?”
薄靳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到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值得被原諒?”
林淑芬低下頭,“我現在知道錯了。”
她在監獄裏的日子,沒有一分鐘是好過的。
就像她臉上,沒有一天是不青紫的。
同宿舍那個大姐大的說,要讓她一直保持青紫的樣子。
明明她沒有得罪過那個大姐大。
可是,她全宿舍的人都針對她。
“薄醫生,薄少。”
她突然又擡起頭,激動的說:“只要你能讓我提前出獄,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薄靳舟冷笑一聲:“你早幹什麼去了,上次給你機會的時候,你不是很傲慢嗎?”
“對不起,上次是我態度不好。”
她只是本能的道歉。
其實,想了足足半分鐘。
纔想起來,上次薄靳舟給她機會,是什麼時候。
給的什麼機會。
然後,她渾濁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光亮。
像是在這種天天被打被虐待的黑暗裏看見了一絲光明。
“薄醫生,你是不是還沒有找到聲聲的親生父親?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真的。”
–
再說崔雲洲。
聽周淮說薄靳舟開着他的車辦事去了。
林語聲也回去了。
他眼神黯了黯,然後點頭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並沒有問薄靳舟去做什麼,爲什麼來了,又沒等結束,就走。
反而是周淮這個好奇寶寶問他。
“崔少,你知道我二哥去做什麼了嗎?”
崔雲洲勾脣笑笑,“不知道。”
周淮若有所思,“我原本以爲,他要跟林老師過二人世界,但他說自己有事。”
沙發前,陸盼盼看完林語聲的消息,告訴鳳婉:“崔伯母,聲聲跟我說,她不太舒服回家了,讓我跟您說一聲。”
鳳婉眼底閃過擔憂,旋即想到什麼,又神情微變了下。
“哦,那你告訴她,好好休息吧。”
“剛纔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不舒服了?她是不是妊娠反應?”
旁邊的樊筱寧蹙眉問。
陸盼盼搖頭:“可能是吧,我問她,她說不嚴重。”
鳳婉站起身說:“筱寧,盼盼,你們兩個先坐會兒,我去一下洗手間。”
回到樓上,鳳婉摸出手機,想給林語聲打電話。
又想起薄靳舟的信息內容。
【伯母,我想請你疏遠聲聲,不要對她那麼好,崔佳人對聲聲的恨意太深了,你們越是對聲聲好,她就越恨深深。】
鳳婉知道,薄靳舟的意思,不是這樣。
他想表達的真正意思是,將來崔佳人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他就不會像之前那般輕饒。
很可能,他和崔雲洲和友誼也要破裂。
若是將來某天,真因爲崔佳人,兩家成了仇人。
他不希望林語聲因爲之前他們的好,而心軟和難過。
所以,不如現在就疏遠。
薄靳舟的做法沒錯。
鳳婉點開林語聲的頭像,又退了出去。
打開臥室門,就見崔國富站在走廊上。
鳳婉詫異地問:“老公,你怎麼在這兒站着?”
崔國富笑着回答:“我上來喊你下樓喫東西。”
“哦。”
“心情不好?是因爲靳舟和林語聲走了?”
崔國富很瞭解自己的妻子。
鳳婉勉強地笑笑:“也不全是,我只是突然很茫然,不知道佳佳出來之後,我們該怎麼教她,她是成年人了,教也教不好了,是不是?”
崔國富安撫地說:“就像你說的,她是成年人了,我們做父母該盡的義務都盡了,這些年,雖然是雲洲管她得多,但我們也不是全然沒教養過她。
如果她真的學不好,那你也不要因爲她而難過,只當是我們和她今生的緣份盡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反省。
他們給崔佳人最好的成長環境,給她寵愛。
崔佳人不缺愛。
她學壞了,不是他們的錯。
所以,他不希望鳳婉生活在自責裏。
“難道,我們要放棄女兒嗎?”
鳳婉的眼裏盡是矛盾掙扎。
他們把她送進監獄,是希望她改正的。
“我剛剛打了個電話。”
崔國富拉着鳳婉進房間,關上門告訴她。
“佳佳今天是故意摔倒崴傷腳的,臉上的擦傷不嚴重,也是她故意弄傷的。”
鳳婉的淚在眼眶裏打轉。
心裏跟針扎着似的。
“還有別的嗎?”
鳳婉壓了壓情緒,生硬地問。
崔國富說:“她在裏面,打着咱家的旗號,過得並不差,我已經打過招呼,讓人把對她特殊照顧的女獄警調走了。
剩下的幾個月,就看她的造化吧,要是她真心悔改,就還有救。”
“要是她還是不改呢?”
“那等她一出來,就送她出國,讓人盯着她,隔着太平洋,她掀不起什麼浪。”
鳳婉難過地問:“你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見不得我對別的女孩子好的嗎?”
崔國富:“以前我沒放在心上,其實,不是從林語聲,是她小的時候,就見不得我們對別的孩子好。”
鳳婉點頭,“對,以前我沒放在心上,覺得她小,但現在想來。
她可能從小就這樣,她小學的時候,帶同學回家玩,就因爲我誇她同學好看,給蛋糕平分給了她同學,後來她同學走的時候,我又說了句,讓她下次再來玩,佳佳就追出去,把她同學的蛋糕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