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笙隨口說了個名字，莫宣宣開心地去聯絡了。他盯着女孩離去的背影，揉了揉鼻樑，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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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玥這一次面談的地點，定在希爾頓酒店。
這家酒店在青城遠近聞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它貴，可是對得起這一次的酬金，程子玥咬咬牙接了。
對象仍然是那位油頭滿面的顧先生–
“程小姐，我你這個圖挺不符合我們要求的。”顧先生蹙着眉，豎起蘭花指捏着筆尖，程子玥面不改色地喝下一口檸檬水。
“我們要的是一種雍容華貴的風格，很氣派的，大概可以參照一下古代宮廷，宮裏娘娘們的頭面你懂吧？當然，如果你不太理解的話，可以去博物館裏看一下。”
程子玥的眉毛抖了抖，耐着性子說：“顧先生，我懂你的意思，這套設計圖就是以宋末明初的大家族裏的女眷頭飾爲靈感來源畫的。”
“不不。”顧總豎起兩根手指頭，在設計圖上輕點，“叫我顧總。”
“好的，顧總。”
“不過史密斯先生的作品，確實對中國風很少涉獵。”顧總聳聳肩，站起身，“我可以給你延長點時間，但是程小姐，這個展對我們很重要，你明白嗎？”
“嗯。”程子玥點頭，送他出去。
看着一桌子幾乎沒動過的菜，程子玥撐起額頭，打了個電話給助理。
助理橙子很快趕來，看見這一桌菜吃了一驚：“程姐，你這是中彩票了嗎？”
程子玥沒和她貧，看了眼手錶：“這桌菜就交給你了，記住，吃了多少，就是省了多少。”
橙子深感任務艱鉅，艱難地嚥了口口水。
程子玥快步走出酒店，夏夜的風有些涼，她捏着邀請函看了很久，最終還是上了車。
……
陸寅笙穿着銀灰色的西裝，替程子玥拉開車門。
“謝謝。”程子玥上了車，淡淡道，“老實說，接到你的電話，我有點震驚。”
“哦？我以爲你已經把我當成結婚預備役了。”
程子玥想起自己在電梯裏說的那些話，眼皮不由得跳了跳：“你從哪裏聽來的。”
“隨口一說。”陸寅笙打開音樂，等紅燈，手指在方向盤上輕彈。
“你看上去心情不錯？”
“是嗎？”陸寅笙笑笑，眼神仍注視着前方，“程子玥，你爲什麼去參加宴會？”
程子玥默然，片刻後緩緩道：“我的助理說這是個很適合我擴張人脈的機會。”
“哦？”陸寅笙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車停在祁氏大宅門前，程子玥擡頭看着面前的古宅，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叫人忍不住鼻酸。恍惚間，身旁的男人伸出手，極其紳士的語氣：“走吧。”
程子玥挽上他的手臂，兩人一起踏入大宅內。
入眼處是一個巨大的花園，古樸的建築物聳立其間，周圍有成蔭的樹林，碩大的泳池在整個佔地的中心位置。
宴會上已經來了不少人，程子玥和陸寅笙已經算遲的了。
觥籌交錯間，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人。
男人穿着純黑色的西裝，素色的領帶打得一絲不苟，面上帶笑，與面對她時的涼薄不同，在看向身邊的女人時，這笑有了些溫度。
“喂。”陸寅笙面無表情地叫她，“你掐的是我。”
程子玥低頭，猛地鬆開他，面頰有些發燙：“抱歉。”
陸寅笙撇撇嘴，重新把她的手放回胳膊上，大踏步地朝祁珩的方向走去。
兩人進來的第一時間，祁珩就注意到了他們。
男人長相俊美，笑容邪肆，眼角一道疤絲毫沒有損傷他的帥，反而增添了幾分英氣。至於女人……他勾了勾脣，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祁總。”陸寅笙舉杯，淡淡道，“恭喜。”
程子玥在一旁，不忍擡眼，只默默攥緊了裙襬。
“小陸總，好久不見。”祁珩舉杯，目光始終落在程子玥身上。忽地，他伸手攬過身旁的女人，語氣溫柔，“初見，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陸總。”
“陸總，你好。”女人的聲音溫婉，卻並不柔弱。
初見，初見。程子玥默唸着這個名字，原來她的名字這麼好聽，祁珩跟她說話的時候，態度完全不一樣。
“這位是？”宋初見挑眉，看向程子玥，“你真漂亮。”
程子玥擡眸，正對上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三秒，淡淡道：“謝謝，我姓程。”
祁珩注意到，她的手更用力地握住了陸寅笙的手臂，眸色微沉。
“程小姐是陸總的女朋友？真是郎才女貌。”宋初見笑着讚了一句，附耳在祁珩耳邊說了幾句。
她的音量太小，以至於讓人忍不住去猜，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祁珩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微微側着頭，每一個細節都在照顧妻子。程子玥忽然眼眶發熱，原來和她想的不一樣，他們很好。
“去吧。”祁珩聲線溫柔，“小心點。”
宋初見輕笑，朝陸寅笙二人點點頭，轉身離去，她穿着及胸的禮服裙，一條薄紗隨着她扭動的身子輕揚。
程子玥的視線下意識地追隨着她，待她回過神來時，祁珩已經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她好一會。
陸寅笙挑了挑眉，忽然道：“祁太太這麼年輕，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
孩……子？
簡簡單單兩個字，在她腦海裏炸起平地驚雷。
程子玥猛地擡起頭，表情呆滯，幾乎是機械的語氣：“你們……有孩子了？”
妝容精緻，長裙加身，也難掩她的事態。
陸寅笙端着酒杯，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祁珩。
祁珩也握着酒杯，神情淡淡，薄脣似有似無地勾起：“我的孩子已經三歲了。”
三歲了……
想起這段時間他賴在她家，止不住的乾柴烈火，她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她從沒有想過，他們已經有孩子了。
程子玥臉色蒼白，腦中一片混亂，亂到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語氣：“抱歉，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轉身就走，被陸寅笙拉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