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我。”
陳紅月原本提着的心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頓時緩和了，不過出於謹慎，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開門，而是透過門縫往外看。
“是顧小軍你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陳紅月怕是栗子有什麼事，關心的詢問。
顧小軍藉着酒勁，臉紅脖子粗道：“紅月同志，跟栗子沒有關係，我有話想跟你說。”
陳紅月一頭霧水，“都這麼晚了，要不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顧小軍急了，要是過了這股勁，怕是不敢說出口。
關乎後半輩子的幸福，顧小軍不想就這麼算了。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陳紅月見他真的挺着急的，和顧小軍也認識了一段時間，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能對孩子那麼照顧，就算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陳紅月打開了門，沒有出去，就站在門口。
“到底什麼事？”
“今天在電影院我看到你了。”顧小軍組織了一下語言，含蓄委婉的問：“你是要給朵朵找父親嗎？”
陳紅月沒想到是因爲這事，不知怎麼的，眼鏡男人的話冒出來。
“這是我的私事，我覺得沒必要告訴你。”
顧小軍的臉白了一下，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幹脆。
他不死心，固執問道：“我並不是要管你或者干涉你什麼，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要給朵朵找父親，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
陳紅月詫異看着他，心裏隱隱地有猜測，顧小軍可能對她有點意思。
做夢都沒想到，顧小軍會大半夜敲門，就是爲了告訴她這事。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小軍已經轉頭離開了。
顧小軍快走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陳紅月，“我是個粗人，配不上你，不過你放心，我肯定對你和朵朵好，而且我會努力跟上你的腳步，你給我點時間。”
男人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紅月關上大門，放在身後的手還拿着那把菜刀。
這一夜，陳紅月失眠了。
翌日
朵朵好奇看着她。
“媽媽，你眼睛都黑了。”
陳紅月看了一眼鏡子，濃濃的黑眼圈。
幸好可以戴眼鏡遮一遮。
“媽媽，你昨晚沒睡好嗎？”
陳紅月摸了摸閨女的頭，“睡得好，你怎麼這麼問。”
朵朵很乖巧，“媽媽，你騙人，你明明就沒睡好，一直打哈欠。”
陳紅月一怔，沒想到朵朵都看到了，她還悄悄的避開了孩子。
朵朵皺了皺鼻子，“媽媽，我什麼都知道，你還要給我找個爸爸是不是？”
陳紅月心下一痛，閨女過得太苦了，不被別人期待，也沒有爸爸和爺爺奶奶的疼愛。
自她出生起，就沒有享受什麼愛，她讀大學正忙，很多時候都是別人照顧的。
外人怎麼會真心實意愛她的孩子！
陳紅月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腦袋，“那你想要個爸爸嗎？”
朵朵板正臉，嚴肅地想了一會兒，才道：“他會對我好嗎？”
陳紅月沒有猶豫，點頭道：“會。”
她找對象，第一看的就是他會不會對朵朵好，要是嫌棄朵朵，她也不會跟人過一輩子。
她願意踏出這一步，也是爲了孩子。
朵朵激動拍手，“那媽媽你快點給我找個爸爸，要對我很好很好的那種，以後同學們就不會笑話我沒爸爸了。”
陳紅月不知道這事，嚴肅問道：“朵朵，學校裏有人欺負你嗎？”
朵朵難過低下頭。
陳紅月無比自責，居然沒有發現女兒受欺負了，她實在不配當一個母親。
“朵朵，你告訴媽媽，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陳紅月很憤怒，打算去學校找老師，這事必須搞清楚，不能讓朵朵白白委屈。
朵朵擡起頭，先是點頭，後面又搖頭。
陳紅月急了“你這孩子，倒是說句話啊。”快急死她了。
朵朵咬了咬嘴脣，這才說實話，“是有家長說我是沒爸的孩子，還不讓同學們靠近我。”
陳紅月怒火中燒，就算是外地人，也不能受這種欺負。
“朵朵，是你哪個同學的家長？”陳紅月儘量控制怒意，怕嚇到孩子。
朵朵握住陳紅月的手，“媽媽，顧叔叔已經幫我罵那個人了，那個阿姨還跟顧叔叔吵了一架，不過顧叔叔厲害些，最後那個討人厭的阿姨怕了，不敢說那些難聽的話了。”
陳紅月一怔，“是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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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歪着腦袋想了想，“好久了，我記不清了。”
陳紅月愛憐摸了摸她的手。
***
醫院最近事情太多，尤其是領導班子出問題了。
很多領導牽扯其中，醫生們都在私底下議論，這次震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而在這場變故中，誰又會站起來，接替鄭院長的位置。
是的，鄭院長出通報了，他被罷免了院長一職，並且涉嫌違法，已經專案組對他進行調查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鄭院長不死也得脫層皮。
所爲人走茶涼，醫院裏大大小小的領導們第一時間都是跟鄭院長撇清關係。
這種時候，誰都怕被牽連。
“又得走了嗎？”
林柔柔晃着腳丫子，看着收拾行李的顧一城，心裏不太高興。
沒待多久，又要離開了，她又要跟顧一城異地。
顧一城無奈，除了要去廠裏處理一下公事，還得-出國。
他對協會里那羣老傢伙的許諾不能空口白話，得親自飛一趟，親自盯着供貨商，只要銷路確定好，以後就可以讓王春林他們負責。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林柔柔把頭搖的跟撥浪鼓差不多，“我還得工作，我是醫生，除非公務派遣，不然不能隨意離開崗位。”
顧一城當然知道，說這話就是逗逗她。
“最多年底，你要調去京市了。”
林柔柔搖頭，“這個不急，我手頭上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一直回訪的那幾個病人也在跟進中。”
顧一城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道：“我媳婦真是個好醫生。”
林柔柔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萬一被人看見了多尷尬。”
“你是我媳婦，被看見了又怎麼樣，怎麼睡覺都是天經地義的。”
說完，顧一城還故意在她脣上咬了一口。
“媽媽，媽媽……”
一個軟糯的聲音傳來，門口處，小團寶正蹣跚着往這邊走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