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明軒被人刺殺,跑到瑞王那裏求助的事情就傳開。
衆人想法都不同。
“剛被晉爲寺正就遭遇刺殺,該不會是有人眼紅嫉妒了吧?”
“還是說,他剛晉升,飄了就得罪了人?”
“這還真不好說。”
“敢動皇上剛晉升的寺正,這人怎麼說肯定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
“哎,這寺正也怪可憐的,那些動他的人,肯定是覺得他沒有什麼身份背景,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吧。”
“真是可惡,好不容易有個寒門弟子進入大理寺,就被欺負成這樣,怎麼,難道就只有勳貴家族的子弟,才能入朝當官嗎!”
“噓,小聲些,莫得罪了人。”
茶樓裏聲音各異。
外面街道,家家戶戶也是各種猜忌。
這事很快傳到大理寺。
正在暗喜的幾個青年,被左老傳喚去。
李少卿也在。
幾人垂頭站着。
“說實話,這事是不是你們做的?”
左老怒問。
平時他也看得出幾個人,會故意針對,孤立裴明軒,只是礙於他們背後的身份都不簡單,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們愣了愣,紛紛搖頭,“不是我們,絕對不是我們。”
“我們頂多就是揍他幾拳,能敢派人殺他啊!”
雖然很想除掉裴明軒,但他們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除不得。
就算要除,也不是用這種容易被抓住把柄的手段。
“當真不是你們?”
“不是。”
左老凝眸,涼他們也沒有這麼蠢。
只是,會有誰這麼做?
幾人被放走,一頓幸災樂禍。
“你們說,是誰這麼好啊,竟然幫咱們狠狠出了口氣。”
“呵呵,管他是誰,總之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走,我們去酒樓歡慶歡慶。”
三人勾肩搭背,剛走幾步,王錦突然停下腳步,兩人看他,“怎麼了?”
他嘆氣,“早上出府時,母親囑咐讓我下衙後就回府,她有事情要和我談。”
“得,那你還是回去吧,不然你母親又要讓你懸樑刺股。”
都知他母親是個嚴厲苛刻的,兩人也不敢留他。
“母親。”
王錦走進花廳,很乖巧地喊了聲。
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餚,看到自己喜歡的菜,淨了手就忍不住拿起筷子。
只有他們母子時,母親向來都由着他來。
但這次,他剛伸出筷子就被母親厲斥住,他懵了瞬,這才發現母親臉色很難看,他訕訕,“怎麼了母親?”
“怎麼了?你除了喫喝玩樂,還能知道點別的事情嗎!”
王錦,“……”
母親這是喫火藥了?
看他茫然的樣子,梨氏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無名火,“裴明軒被刺殺的事情,你在大理寺可聽說了?”
王錦點頭,“聽說了,剛剛我們還被左老拉起質問,是不是我們做的。”
“他爲何問你們?”
她神情浮上抹慌亂。
若是讓別人懷疑到錦兒身上,順藤摸瓜,牽扯出裴明軒踐種之事……
“可能是左老發現我們平時不太喜歡裴明軒,第一時間就懷疑了。”
聞言,梨氏放下心。
“母親怎麼突然問這事?”
她方纔的神情,王錦都看在眼裏。
裴明軒的事情,怎麼會影響到母親?
婆子屏退所有下人,守在門外。
這舉動讓王錦心中浮起抹不好的預感。
“是母親派人刺殺裴明軒的。”
王錦驚起身,“母親,你,你是在逗錦兒?”
“一驚一乍做什麼,坐下。”
王錦只能聽話。
“我不是在跟你說笑,昨晚就是母親找人動的手。”
他詫異,“母親是因爲他先轉寺正的事?”
這,也不至於讓母親這麼失控纔對。
“他是你父親的私生子,見不得光的髒東西,必須儘快除掉。”梨氏目光陰厲。
彷彿裴明軒與她有多大的仇怨。
王錦有些不懂,尋常的私生子不是都領進門做庶子了嗎。
“母親,錦兒還是有點不懂您的意思。”
梨氏瞥他,恨鐵不成鋼之態,“總之,我和你父親都不喜歡他,當年除掉過他,但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活着,若不盡快除掉,日後讓他成長起來,我們會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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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裴明軒不過區區一個城北來的窮酸子弟,他有什麼本事能讓我們遭難?”
梨氏:“那些人只是領養他的,他真正的生母身份不簡單。”
“什麼身份?”
梨氏沉默了會,咬牙,“安禾郡主。”
“就是那個……”王錦突覺腿軟,“父親的頭任正室?”
有時候,他會偶然聽到有人提起父親這位,難產而死的正室,“不是說她,一屍兩命嗎?”
“那個無恥郡主確實當場死了,但那個踐種還活着,是你父親讓人抱走處理的,但沒想到你那……”
梨氏突然止住話。
“總之,裴明軒要儘快處理。”
“那母親昨日舉動,刑部會不會……”王錦擔憂。
“放心,母親做事有把握,不然也不敢貿然動手。”
做了,就不會留下把柄。
“那我們要如何做?”
“母親弄到了些毒藥,你這樣做……”
王錦顧慮,“可是裴明軒他告病假,兩三天內,我們怕是沒有機會接觸到,而且就算能,也太明顯。”
“況且瑞王此舉,明顯的是有意罩裴明軒,若是他查我們身上,會很麻煩。”
想到瑞王,梨氏神情更難看,“瑞王最近是抽風了麼,怎麼這麼愛管閒事?”
“先是宋希,後是裴明軒這個下踐東西。”
王錦,“或許他是看中了裴明軒的才能?”
梨氏,“……那就先等等看,只要處理得夠乾淨,瑞王也拿我們沒辦法。”
然而,還不等他們出手,又傳出了驚天消息。
王錦上衙時,大理寺的人都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他甚是心虛,難道是母親做的事情,被揪出馬腳了?
忽然他被人擋住。
他嚇了一跳,那兩個人笑了,“哈哈,王錦,這就被我們嚇到了?怎麼,做虧心事了?”
是他平日裏的好兄弟。
“你才做虧心事。”
他鬆了口氣。
看他們這沒心沒肺的樣子,事情肯定沒有暴露,否則他們已經神神祕祕將他拉到一邊說去。
“嘖,別說,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像啊。”
兩人擡起王錦的臉端詳。
“什麼意思!”他一把拍開兩人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