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程子玥已經快忘記男人的滋味了。
不是沒有合適的人，看着自己漸長的年歲，她偶爾也會惆悵，就連單身主義者黃鶯都有男朋友了，只有她還是孤身一人。
不是沒有寂寞的時候，只是覺得一個人也還不錯。
祁珩能感受到程子玥的牴觸，喂完一口，他沒有得寸進尺，把碗給她。
程子玥乖乖喝完了整碗薑湯，胃裏確實暖和了不少。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裏。”祁珩看着她紅潤的臉色，淡淡道，“我要能時刻聯繫到你。”
“好。”程子玥答應得很快，男人反而有些詫異。
“不跟我鬧了？”
“鬧也沒用，不是嗎？”程子玥擡起臉，一雙眸子清亮，“祁總的總公司在英國，來青城想必也只是待上一段時間，順便來看看我這個前女友。”
她咬重了“看”字的音，勾起一抹笑：“我又不能反抗，就當叫免費的鴨了。”
免費的鴨？祁珩低聲笑了。這女人還真敢說。
當天晚上，祁珩就讓她好好“品嚐”了一頓免費的鴨。
翻雲覆雨之後，程子玥靠在男人的手臂上，在黑夜中睜開眼，直到天色破曉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理所當然地翹了班。
程子玥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點多，男人沒有叫醒她，倒是給她安排了傭人。程子玥洗漱完，喫完早餐，開始照着顧總的要求修改設計圖稿。
十二點一過，林俊風的電話急匆匆地打來，程子玥剛按下接聽，那邊急切地道：“子玥，你在哪裏？小志找不到你，都快急瘋了。”
程子玥這才忽然想起來，今天是禮拜天，小志是要放學回家的。
“我……”她話剛出口，那邊已經換了個人。
“姐姐。”
少年音色清澈，介於幼稚與成熟之間，每每聽見他叫這兩個字，程子玥都覺得要起一陣雞皮疙瘩。
“小志，是這樣的。”程子玥想了想，斟酌着用詞，“我之前租的房子合同有點問題，所以我現在暫時寄住在朋友家，抱歉，沒有提前和你說。”
“你住在誰家？我現在過去。”
程子玥靜默片刻，報出黃鶯的名字。
小志很不喜歡黃鶯，從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歡，具體緣由大概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黃鶯曾經看着他幼年的照片說了一句“醜”。
“她家在哪？”本以爲有罅隙，他不會來，她便能順理成章地讓他留在林家。
“她家有點遠……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去林家。”程子玥語氣輕鬆地挑了個折中的方法，“你和俊風在一起嗎？”
“嗯。”小志應了一聲，好半晌，低聲道，“姐姐，你是不是和那個人在一起？”
程子玥愣了一下，語氣不自然：“說什麼呢？”
“我知道他回來了，他找上你了。姐姐，我們和蘇姨一起離開這裏吧。”小志的語氣急切，夾雜着莫名的害怕。
“小志，你放心，我沒有和他在一起。”程子玥的聲音溫柔且清晰，帶着足以讓人心安定的力量，“我不會重蹈覆轍的。”
……
林家，程志掛斷電話，身後的沙發上坐着林俊風，他旁邊的林依依正百無聊賴地插起一塊西瓜塞進嘴裏。
電話剛掛斷，就進來了一個新的，林俊風看着來電顯示，眉頭微蹙。
“喂？”
“林少，我們的競價被人截了！”
“說清楚。”
“我們原本已經和華能的人說好了，幫他們擡高西城區的地皮，然後低價拍下東城區，可是今天的拍賣會上，他們突然把東城的地賣給了另一夥人！”
林俊風掃了眼林依依，發現後者正在招呼女傭給她換上一個新果盤，垂下眸：“查到是誰了嗎？”
“好像……和之前的是同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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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之前他們在建造中的小鎮策劃案也被人截過。
助理這麼一說，答案就很明白了。
電話掛斷以後，林俊風擡腿走到林依依面前，面無表情地抽走她手裏的果盤。
“哥，你幹嘛！？”林依依不滿。
“依依，平日裏我覺得你年紀小，應該多寵着你，結果讓你長成了這副分不清輕重的性子。”林俊風向來溫和儒雅，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很少見到他嚴肅的樣子。
林依依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我又做錯了什麼事？”
“你昨天爲什麼要去推祁太太？”
弄明白是這件事，林依依反倒不怕了，梗起脖子：“那女人在她老公的宴會上偷偷摸摸和別的男人幽會，我看不慣，替天行道行不行？”
看她這副有理有據的模樣，林俊風一陣頭痛：“人家愛做什麼做什麼，關你什麼事？”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要是在，指不定比我還過分呢。”林依依撇撇嘴，“你沒看見他們倆在程子玥面前秀恩愛的樣子，她那張臉都白了，還裝不在意呢。”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程志“騰”地起身，嚇了她一跳。
少年已經快十七歲，一米八的身高足以傲立羣雄。他走到林依依面前，低聲道：“你再說一遍？”
林依依一邊懊惱自己被一個十幾歲的小毛孩嚇到，一邊畏於他的氣場，一時間沒聽懂他在問哪一句話：“我說我哥比我還過……”
“下一句。”
“哦，程子玥啊。”林依依撇撇嘴，“確實很可憐啊，就像受了怨的小媳婦一樣，是你你不也得幫一把嘛。”
“所以，她和祁珩已經見過面了？”程志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表面下隱藏着波濤洶涌。
“當然啊。”林依依一臉奇怪，“我還擔心他們舊情復燃呢，到時候程子玥不就變成了第三者？”
接下來她還說了什麼，程志已經沒在意了。
他的腦海裏只回蕩着一句。
“舊情復燃。”
看見少年沉默鐵青的臉色，林俊風頭都要大了，一把拽住林依依，把她拉向一旁，恨不得封住她的嘴：“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哥，你不懂女人，也不懂子玥。”林依依挑了挑眉，忽然正色道，“你再不出手，她就要被那個有婦之夫搶走了，到時候人財兩空，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