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如煙可能無法回報您了。

發佈時間: 2025-08-11 13: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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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如煙可能無法回報您了。

炎文眼底滿是苦澀,甚至不敢擡頭看柳如煙。

如果她真的認定了獨孤小姐,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傷心難過呢?

畢竟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一廂情願。

“主子在裏面。”

柳如煙看着他垂頭沮喪的模樣,心裏針扎的一般疼。

這三年來,炎文爲她做的太多了,或許終其一生都還不了。

她慢慢地走上前,抓住他受傷的那只手臂,垂頭不語。

“對不起,炎文大哥,若是有來生,當牛做馬我都會償還你的。”

我不要來生,我只要這一世,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足夠了。

就算永遠不能跟你在一起,只要在你需要的時候能幫上你,我就知足了。

我什麼都不想,只要你不要趕我走。

炎文一直知道自己愛的很卑微,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一眼萬年,失了心。

三年前,侍郎府被抄,闔府上下的女人都被充了技,所有人都在哭泣,撕心裂肺地哭。

就在那一羣女人中間,他一眼看到了柳如煙,一個人孤單地站在那裏,像是一株即將哭死的樹。

她沒有哭,只是站在那裏,不時地往門口張望,好似在等人。

隨着時間推移,她眼底的光芒越來越黯淡,最後只剩下苦澀和孤寂。

那是炎文第一次見到她,覺得這個女人不同一般,卻分外讓人心疼。

後來他一路跟着她,從萬壽大街一直到乾元門,就在出城前的那一刻,有人騎馬從街上跑過,大聲呼喊。

寧王被封爲攝政王!寧王妃被賜死!

原本安靜坐在囚車上的柳如煙忽然擡起頭,像瘋了一般不停地捶打着木質囚車,她一聲又一聲地喊着姐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那是炎文第一次見她哭,那時候他在心裏想,原來她還會哭啊。

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王妃對她來說多麼的重要,甚至勝過她的命。

即便是從官家女淪爲下踐的技女,她都不吭一聲,卻在得知王妃的死訊時,發了瘋,不要命。

炎文明知王妃死了,府裏肯定亂了套,甚至比這裏還要慘淡,但他沒有趕回去。

因爲冥冥之中他知道,若是自己走了,這個女人可能會死。

沒錯,她會死。

炎文在心裏告訴自己,他只是聽命於主子的話。

主子說,她是王妃很在意的妹妹,不能死。

出了城,柳如煙哭的累了,就縮在囚車的一角,一動不動,不喫不喝。

第一天,第二天,等到第三天,炎文終於看不下去了。

入夜的時候,他動手把人劫走了。

那時候柳如煙依舊一句話不說,也不問他是什麼人,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也被抽走了靈魂,像個破布娃娃,沒有絲毫生氣。

炎文揹着她,一步一步往回走,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說了有史以來最多的話。

你若是死了,就再也沒人會給王妃報仇。

他明知道這是句謊話,因爲他比誰都清楚,主子不會放過毒死王妃的人。

只不過,主子現在比柳如煙還失魂落魄,還未從悲傷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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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但他相信主子,就像相信柳如煙一樣,他們都是摯愛王妃的人,只要還有一點希望,他們就會活下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說了一路,快要入城的時候,柳如煙開口了。

她說,我不能死。

炎文看着她化悲傷爲動力,看着她一步步從泥沼中走出來,看着她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變成厲害的夜行者。

她總是給他驚喜,即便她什麼都不說,但他知道,她比誰都累,比誰都苦。

炎文一直覺得自己很孤單,遇上她之後,就像是遇到了此生的太陽。

或許,終其一生,他再不會把其他女人看在眼裏,只因爲心上已經有了她。

柳如煙就是他的肋骨,抽去的話,他的人生也沒有意義了。

就算她永遠不會愛上自己,他也心甘情願守着她。

炎文一瞬間想了很多,好像又把這三年過了一遍,走馬觀花,處處都有她。

他回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捏住。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不論我做出什麼選擇,都是我心甘情願。

不論你對我做什麼事,我也甘之如飴,只要你能開心,怎麼都好。

只是,如果真有下一世,我希望不要再遇到你。”

柳如煙心頭一顫,擡頭看他,那漆黑的瞳仁裏只有她的倒影,目光卻無比堅定。

炎文與她對視,這次沒有躲避,鎖住她的視線,擲地有聲。

“因爲我不捨得你爲我當牛做馬。”

柳如煙心頭一酸,鼻尖一熱,眼淚從眼角墜落,顆顆晶瑩,像是雨後芍藥花上的雨珠。

炎文心裏比她還難受,伸手把她眼角的淚抹去。

“進去吧,主子在等你。”

他還記得她在畫舫上的時候,那發自內心的笑,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越發覺得珍貴。

若是跟他在一起,見到的永遠只是眼淚,那他寧願消失在她面前。

柳如煙抿住脣,咬着牙轉身邁進門裏。

炎武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眉頭緊皺在一處。

看着柳如煙走進去,才走到炎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哀嘆一聲。

“實在不明白,明明是相愛的人,爲什麼會這麼痛苦呢?

無論是主子,還是你,都這樣,看來愛情這東西碰不得。

我寧願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想像你們一樣,太痛苦了。”

炎文收斂情緒,身體往旁邊一側,從他手底下鑽出,淡淡地瞥他一眼。

即便他一言不發,也說明了他的表情。

就你這樣,不會有姑娘喜歡你的,放心吧。

炎武氣得胸口起伏,追着他跑了進去。

兩人站在書房門口,靜靜地聽着裏面的動靜。

柳如煙走到屋裏,跪在地上,先是磕了個頭,纔開口。

“感謝王爺這幾年對如煙的照顧,如煙可能無法回報您了。”

君輕塵手裏依舊拿着毛筆,在宣紙上勾畫着,似乎在等着她後續的話。

柳如煙沒有擡頭,繼續說了下去。

“王爺,我想離開岐陽城了,當初您曾經說過,若是什麼時候想離開了,只要跟您說一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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