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林俊風忍無可忍，“回去你房間裏好好反省。”
林依依不滿抗議，“爲什麼！換了你你也會推的，我又沒做錯。”
“你是還嫌我們被祁氏針對的不夠？”
或許是林俊風的臉色太差了，林依依驟然失了聲音，撇撇嘴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轉過身，只聽見身後一陣急促的，“小志，你要去哪？”
林依依天眼一看，不知何時，程志已經跨出了林家大門，面色比林俊風還要黑，“去找程子玥。”
他沒有叫“姐姐”，而是直呼其名，可見是真的很生氣。
少年嘴脣緊抿，頭微微下垂，目光落在林俊風拉着他的手上，“放開。”
“小志。”林俊風瞳孔一縮，“她正在趕過來。”
“我等不了。”程志一字一頓，“一想到那個混蛋還敢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親吻，擁抱，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碎屍萬段。”
察覺到他話裏的狠意，林依依不由得抖了一下。
難怪她總是覺得這個小孩子年紀輕輕早熟，不是沒道理的嘛。
“小志，冷靜一點。祁珩沒做什麼。”林俊風深呼吸一口氣，手沒有鬆開，“坐下。”
程志緊緊盯着他，腳下一步微動。
林俊風斂了笑，吩咐一旁不敢吱聲的傭人，“給小少爺倒杯飲料。”
“是。”
傭人端着西瓜汁上前，透明的杯子裏裝着滿滿一杯鮮紅的果汁，程志緊擰的眉頭漸漸鬆開。
林俊風領着他，一步步走到沙發前。
程志接過西瓜汁，仰頭一飲而下，喉結上下滾動。
林依依看了會，聽見林俊風勒令的聲音，“你還不趕緊回去反省？”
她撇撇嘴，慢騰騰地挪回自己的房間了。
天色漸晚，程子玥坐車繞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趕回林家大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宅子內氛圍不對。
林俊風半躺在沙發上，淺笑着教小志解一道數學題，環視客廳一圈也沒找到林依依的身影。
“依依呢？”程子玥放下包，坐在小志的另一側。
“在樓上睡覺。”林俊風揚起笑容，“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晚？黃鶯沒送你嗎？”
“路上有點堵。”程子玥擡起手，不自然地撩了撩頭髮，轉移話題道，“小志，遇到不會做的題了嗎？”
“不算，只是覺得答案的解法不是最優選。”小志淡淡道，用筆在草稿紙上圈出幾個公式，“剛剛俊風哥給我驗算了一下，確實不是。”
程子玥湊過頭去，笑了，“數學題啊，數學我不會。”
衆所周知，她就是因爲數學成績太差，纔會選擇走藝術這條路的。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她在藝術方面展露出得天獨厚的天賦。
“女孩子學數學都挺頭疼的。”林俊風笑着附和。
“那倒是，不過也有數學超級厲害的女生，比如Queen。”提起這個“師姐”，程子玥就有些頭疼。
“你們又聯繫了？”
“沒有，她好像遇到了點麻煩。”程子玥聳聳肩，接過傭人手上的西瓜汁，狠狠灌下一大口，模樣與之前的程志幾乎沒有差別。
林俊風望着這一幕，眸色漸漸深邃。
“姐姐，你一直住在別人家裏，會不會很不方便？”程志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這件事。
程子玥喝完果汁，擦了擦嘴，“所以我會再重新租房。”
“需要幫忙嗎？”
“不用啦，小孩子還是好好唸書吧。”程子玥親暱地揉揉他的額頭，程志垂着頭，任由她搓扁揉圓。
一頓晚飯，林家的大廚親自掌勺。程子玥向來喜歡他做的菜，又難得和小志一起喫飯，顯得比往常活潑些。
奇怪的是，林依依還是沒有出門，連飯菜都是打包好送進房間裏的。
喫完飯後，程子玥擦了擦嘴，順手拎起小志的書包，“我和你一起走，順路送你去學校吧。”
程志點點頭，“好。”
“你開車回來了嗎？”林俊風忽然問道。
“好像……沒有。”程子玥有些遺憾。
“天這麼黑，還是我送你們吧。”林俊風笑得溫和，手臂上已經拎着外套，準備出門了。
如果讓他送，豈不是暴露了她現在住的地方？
程子玥抿着嘴，婉拒，“不用，你送小志吧，我打車就好。”
“這黑燈瞎火的哪有車打？”
“等一等就好了。”
程子玥執意的態度讓林俊風有些詫異，他與黃鶯關係不錯，見面了也能扯上兩句閒話，爲什麼不讓他送？
思及此，眉頭微微下壓，林俊風的語調低沉，“子玥，出什麼事了？”
“沒事啊。”程子玥下意識道，挪開眼，不與他對視，“最近喜歡坐出租車。”
當事人既然不肯說，再如何追問也於事無補。
林俊風深諳這個道理，沒有再逼問，開車送小志去學校。
小志早已從程子玥手裏接過書包，眼神明滅，最終擡起臉，眼底清澈，“你明天要來學校。”
“誒？”
“校運會。”程志的眼睛裏隱隱有光在閃爍，“你明天有空吧？”
“你要參加運動會嗎？”程子玥有些詫異。
也不怪她如此，以前小志身子虛弱的時候，她聽從醫生的建議，總是會督促他做運動和練習，小孩一度不想見她。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記憶裏瘦削弱小的身子好像漸漸長大了，比她高了一個頭。
“嗯，長跑。”
“這樣啊。”程子玥點點頭，比了個加油的手勢，“要認真跑哦。”
“嗯。”程志注視着她的眼睛，“你來嗎？”
她……
程子玥思考了一會兒，初稿已經改好發到顧總的郵箱了，如果沒問題的話，明天確實可以給自己放一天假。
“去！”
小志坐上林俊風的車，程子玥目送着他們離開，笑容溫婉。直到藍色的法拉利消失在視野裏，她才斂起笑容，擡起頭，看向二樓的雲窗。
窗紗隨風飄蕩，門窗卻緊閉着，沒有絲毫要打開的意思。
她耐心地等了半分鐘，一陣夜風吹來。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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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個噴嚏，披了件外套，坐上司機的車，往市中心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