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老爺子還要求傅靳言,在蘇黎和沈聿珩解除婚約之前,都不能跟她同居,免得敗壞了她的名聲。
這句話,傅靳言是貼着蘇黎臉頰說的,聽得她耳根一陣發燙,心裏卻是滿滿的感動。
外公真的對她很好,從頭到尾都在為她考慮。
不過,想到外公對傅靳言提的第一個要求,蘇黎臉上又露出擔憂之色:“你真的能夠說服傅家的長輩們嗎?”
傅家老太爺和老夫人都是很傳統的人,當年她還在傅家的時候,老夫人就時常提醒她謹言慎行,不要跟傅家幾位少爺,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現在她卻直接拐走了傅家的繼承人,還間接導致傅氏集團的總部被搬遷到應城,他們現在對她肯定十分排斥。
傅靳言不知想到什麼,眸色暗了暗,抱緊蘇黎:“相信我,我會有辦法的。”
蘇黎剛想說什麼,傅靳言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電話是傅博遠打來的。
“總部搬遷的事情被你爺爺奶奶知道了,他們都氣病了,你趕緊回來一趟!”
傅博遠充滿怒火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就連旁邊的蘇黎都聽見了,心裏瞬間咯噔了一下。
傅博遠發這麼大的脾氣,大概是因為兩位老人的情況不太好。
蘇黎心裏七上八下。
“別想太多,我會處理好的。”
傅靳言安慰了蘇黎幾句,然後撥打電話給齊碩,讓他訂一張飛往海城的機票。
飛機是在兩個小時後起飛。
時間很緊迫,傅靳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手輕輕摸了摸蘇黎的臉,目光溫柔:“等我回來。”
蘇黎見四下沒人,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的脣上啄了一下,正要離開,卻被他扣住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下午,傅靳言便抵達了海城。
一輛黑色豪車載着他,駛入傅氏莊園。
回到莊園,管家就請他上樓,說是老爺子和老夫人正在書房等他。
傅博遠口中被氣病的傅老爺子和傅老夫人,正陰沉着臉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地盯着傅靳言踏入書房大門。
傅老爺子冷冷道:“你還知道回來?”
傅靳言面色平靜地開口:“最近比較忙,以後,我會盡量每週回來看望你們。”
老爺子聞言大發雷霆:“你現在眼裏只有那個女人,你是不是覺得,願意每週回來看望我們,我們還要感恩戴德?”
“你為了她,連我們傅家的家業都不顧,誰允許你把傅氏總部搬去應城的?我還沒死,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爺爺,搬遷總部不僅僅是為了我跟阿黎的將來,更是為了傅氏未來的發展。”
傅靳言將那份給傅博遠看過的資料,又送到老爺子的面前:“希望您放下成見,看一眼這份資料,您就會明白我做出的決定,是對傅氏最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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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一把扯過資料,草草翻看完後,臉色依舊陰沉得厲害:“公司的事,我們暫且不提。你堅持要跟蘇黎在一起,就是罔顧人倫,讓整個傅家都淪為笑話,我就是死,都不可能答應!”
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夫人,也在這時開口了:“你可能覺得我們太過頑固,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罔顧倫理,強行在一起,安安要怎麼辦?讓他依舊當你的侄子,還是與你們相認?你難道沒有考慮過你們的關係,會傷害到他嗎?”
傅靳言沉聲開口:“這件事我考慮得很清楚,安安是我跟阿黎的孩子,我會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恢復他的身份。”
老太爺火冒三丈:“我看你是瘋了,你這麼做不僅會毀了自己,還會毀了安安跟傅家!”
傅靳言目光幽深,骨節分明的手指攥緊,沉聲道:“爺爺,奶奶,你們不會不知道,安安有多希望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有一個完整的家。請你們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我一定會妥善處理這件事,不會讓安安受到傷害。”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談判,有據理力爭,有怒火咆哮,最終,他們雙方還是固執己見,誰也沒能說服誰。
轉眼間到了傍晚,傭人已經擺好飯菜,請他們下樓用餐。
傅博遠和傅靳言先行一步。
兩人走在樓道里,傅博遠問傅靳言:“你當真不肯妥協?”
傅靳言轉頭看向傅博遠,不答反問:“爸,現在媽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你為什麼還對她不離不棄?”
傅博遠沉默幾秒,說道:“因為責任,我跟你媽媽是夫妻,不管她發生什麼事,我都應該對她不離不棄。”
“因為是夫妻……”這幾個字被傅靳言細細地咀嚼一番,然後,他脣邊勾起一抹笑容,清晰而緩慢地說道,“爸,在我的心裏,蘇黎也是我的妻子,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不可能放棄她。”
不可能放棄她。
兒子的意志太過堅定,看來,只有最後一種辦法能阻止他了……
雖然,他並不希望用那種方式阻止兒子。
傅博遠看着眼前比自己還要高的傅靳言,心情極為複雜,嘴脣蠕動幾下,終究什麼也沒有說,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靳言察覺到他的異樣,眸光微微一閃:“爸,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傅博遠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一僵,很快,將手收了回來,在心底天人交戰一番,最終開口道:“如果我讓你忘記蘇黎,重新去喜歡一個人,你會聽我的麼?與其說一些廢話,還不如不說了。走吧,吃飯去。”
說完,他先傅靳言一步,走在前面。
曾經高大挺拔的身影,現在已經被歲月染上了滄桑的痕跡。
傅靳言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涌起難以言喻的情緒。
餐桌上氣氛依舊緊張,沉悶,誰也沒有開口。
傭人送上來一盅補品,放到傅靳言的面前,說道:“二少爺,這是老夫人特地讓廚房給你燉來補身子的。”
傅靳言看向老夫人:“謝謝奶奶。”
老夫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你上回受了那麼重的傷,剛出院沒多久就去了應城,我一直擔心你的身體,現在既然回來了,就好好補一補身子,趁熱把湯喝了吧。”
“好。”
老夫人看着傅靳言將一碗補湯喝完,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